门外的人恭敬地道:“是,馥妃娘娘。”
她出去端着药进来,眼波柔如水般,软声地说:“心若,来先喝点药。”素手搅动白瓷调羹,樱桃小口轻轻地吹,热气散开像是烟雾般:“有点苦,心若最怕吃苦了,姐姐保证心若只吃几口就好了。”
她的口气像是哄孩子一样,一口一口那般的温柔,甚至于那药汁滑出些在我的唇角,她都心疼得赶紧用雪白的袖子给的擦去。
药很苦,似还甜。
重生得人对我如此珍惜,算是对我的另一种补偿吗?
她对着我又笑,然后又笑出了泪,我看得出来她很在乎我,很爱我。
“馥妃娘娘,胡御医来了。”
“进来。”她整了整衣容淡声地叫着,却拉着我的手低声地安慰我:“别怕,这是宫里的胡御医,不会伤害你的。”
我想,经过死的人,是不会害怕。可是我说不出话来,我也不能告诉她,她一定会哭的。
胡御医进来,灰白的头发,灰色的衣妆显得沉重,他恭恭敬敬地先对着我们施礼:“下官叩见娘娘千岁。”
“不必多礼,心若刚醒过来,本妃谨照着御医所说,让心若先喝了几口药,胡御医再给心若瞧瞧。”
她在对别人说话,淡淡的不显任何的情绪。
胡御医过来,她将我的手轻放在身侧,朝我一笑:“心若不怕,姐姐陪着心若。”
胡御医便给我把脉,好一会又叫我张开口让他看看,然后才恭敬地说:“馥妃娘娘,顾小姐的脉象已经平稳极多,心神也俱已平和,只是喉中却依然溃烂,必得几个月服用药,也许就能说话。”
“也许?”姐姐声音拉长,带着怒气:“本妃要确定。”
他脸上微微的有难色:“馥妃娘娘下官也不敢下断言来欺骗娘娘,顾小姐的喉咙伤得极重。”
“不管是什么药也好,总之本妃要你不惜一切代价治好心若的喉咙,听好,不惜一切代价。”字字铿将而有力。
那御医一躬身:“下官明白。”
他退出去,门再次合上,姐姐回过头来,软声地说:“心若不要怕,你会能说话的,心若你快些好起来,不要再吓姐姐了,这个世上就只有心若是姐姐唯一的亲人了。”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泪,落在我的手背上,灼得我心里也生痛。
如果这是感情,如此的真挚。
我求之不得的感情竟然唾手可得,我只付出喉咙痛疼,浑身痛疼的代价,多值啊。这表面的痛,会好,那就不代表着疼痛。
我也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我不想她走,姐姐,姐姐,这么美,这么疼爱我的姐姐,你会不会一直疼爱我。
她仿若能看得出我想说的话,玉指轻柔地握紧我的手。
她是馥妃娘娘,可她是我姐姐,在别人的面前,她冷淡而又高贵,可她不假她人之手来照顾我,亲自给我喂药,喂饭,晚上也是守着我而眠,除了胡御医来日日来给我把脉,否则谁也走不进这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