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姐在算计什么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
白飞登时悟了,连忙颔首,抑制住心中的激动,连忙问道,“那小姐此次带谁去?是我,还是千雁?”
看他那紧张兮兮,深怕被嫌弃似的,季梓无奈一叹,“那就一起吧。”
白飞眼睛一亮,无声笑了。
七月的盛国已是烈日当空,盛城城外,高坐黑马之上的季乾望了望前方不找边际的道路,眉头狠狠皱在一起,转头,朝身后的部下问:“不是说未时一刻吗?都快申时了,怎么还没到?”
那部下也是被晒得汗流浃背,急忙不敢耽误的道:“属下这就去再探。”
“不用了。”季乾黑眸一眯,重哼一声,“一个见不得台面的私生女罢了,居然敢戏弄本公子,打道回府。”说完,一提马缰,转头就要走。
“来了,来了,马车来了......”不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立刻盯着烈日看过去,果然,一辆蓝顶马车正伴着尘土飞扬而来。
季乾脸色阴沉的转过来,冷冷的盯着那辆马车由远而近,再次哼了一声。
盛国地处西南,一到夏天便热如火烤,昨日父亲突然命他今日到城门口来接位客人,他原以为是外国使节,当即应承,可今早才知,居然是接那个据说七年前便被母亲扫地出门的私生女,他本想找父亲理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庶女,随便找个家丁去接不就行了,何必劳动他堂堂季家大少爷?
可父亲却言词冷戾,命他必须亲自迎接,弄得他原本就不悦的心情更加郁卒了,而这会儿那女人竟然还胆敢让他干等大半个时辰,更加不可饶恕!
马车徐徐停下,车帘撩开,露出头的是个梳着单顶髻的红衣女子,这女子长相仅算清秀,只表情,却冷得非常。
季乾眯了眯眼,倨傲的开口,“你就是季梓?长得可真平凡。”
那红衣女子扫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你是何人?”
季乾脸色一沉,虽然不愿承认,但还是凛声道:“我是你兄长,怎么,当了七年野丫头,连亲哥哥都不认得了?”那亲哥哥三个字,他特地加重语气,说是亲哥哥,但到底也只是同父异母,嫡庶之分显而易见。
红衣女子依旧面无表情,但眼底的光芒却冷了几分,“彼此彼此,季少爷不也连亲妹妹都不认得?奴婢千雁,是小姐的侍女。”说完不等季乾吃惊,她已经催促,“季少爷前头带路吧,我家小姐一路颠簸,身子有些不适,正在午睡。”
“呵?”季乾怒极反笑,“好大的排场,你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既然是婢女为何不早说,季梓呢,把她叫出来,看到兄长为何不行礼?堂堂季家大小姐,如此不顾规矩,教养何在?”
千雁刚要反驳,衣角突然被人拉住,她回过头,只见自家小姐拿起白纱,蒙在面上,对她摆摆手。
千雁只得点头,不甘愿的让开。
季梓凑到车门旁,掀开车帘,对外高居大马上的男人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季梓见过大少爷,季梓不堪路途,身体抱恙,无法给大少爷请安,还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