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戎将那张十万的支票砸在了顾惜的脸上。
轻飘飘的一张纸没什么重量,却仿佛一道刮着凛冽掌风的响亮巴掌,抽的她满眼模糊。
尊严和钱哪个最重要?
五年前,顾惜会毫不犹豫的说尊严。
可现在……她没得选,只能是钱。
在霍戎的注视下,她拿下了脸上那张支票,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谢谢霍总惠顾!”
她的这句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霍戎恨的牙痒,喀嚓作响的拳头擦过顾惜的颊边砸在她身后的墙上,如墨的眸子凌厉的盯着顾惜,良久才一字一顿的开口,“顾、惜、你、真、贱!”
五个字,五个窟窿。
顾惜却维持着脸上的假笑,看着霍戎眼里的厌恶一点点的加深,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如果还有机会,我给霍总免费!”
霍戎看着顾惜嬉皮笑脸的说出这种话,恨不得撕了她那张嘴巴。
“太脏了。”
他冷冰冰的三个字,差点叫顾惜脸上的假笑崩裂。
心口的酸涩一阵阵的涌上来,顾惜抿了抿唇,眼泪才没有再次掉下来。
“那今天真是委屈霍总了!”
“闭嘴!”霍戎忍无可忍,上下掐住了顾惜的嘴巴。
他快要被顾惜逼疯了,他怕自己下一秒真是会弄死顾惜。
这个女人,气人的本事真是一等一。
“顾惜,不要再说一个字,你恶心到了我的耳朵!”
终于,顾惜眼里故作的笑意逐渐暗淡了下去。
她的目的成功了。
只有绝了彼此的路,便无再见的机会。
离她这个瘸子越远,霍戎才是那个站在云端的天之骄子。
她不足挂齿。
可心口这空了一块的感觉叫她窒息,她压制了半天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泪水滚到霍戎的手背,霍戎嫌弃的推开了她。
他居高临下盯着顾惜,“清算旧账……现在只是开始而已!”
他利落的转身,大步离开了酒店,好似顾惜是那瘟神,却没有瞧见顾惜慌乱而痛苦的眼神。
霍戎前脚刚走,医院的电话就来了。
“顾小姐,你的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顾朗送急救了你知不知道?”
“你再不过来,出了任何事情我们医院概不负责!”
……
之后医生说了什么,顾惜都没听见,更无暇去想她的手机为什么之前一直打不通。
她满脑子都是“送急救”这三个字,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她胡乱的穿上,抓着手机和那张支票就慌慌张张的冲出了酒店。
赶到医院的时候,顾朗还没有脱离危险,手术室门口只有坐在轮椅上的何惠芬守着。
“妈,情况怎么样了?”顾惜走到何惠芬的面前问。
何惠芬通红的眼睛在顾惜身上扫了扫,在看到她撕破的衣服和脖子里青紫的吻痕时,咬着牙开口,“你蹲下。”
顾惜一愣,半蹲在了何惠芬的面前。
下一秒,何惠芬扬起手臂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脸上。
“顾惜……养条狗都比你有良心,我的小朗在医院抢救,你却在外面和男人鬼混,你还要不要脸了!”
何惠芬说着又甩了顾惜一巴掌。
顾惜的脸颊很快就肿了起来。
这世界上还有别情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愿望和侮辱叫人伤心的吗?
她保持半跪的姿势,眼里噙着泪,什么都没有说,将那张支票递给了何惠芬,颤抖着说,“妈……这个给你,小朗的手术费,你不用操心!”
何惠芬脸色变了变,“我不要你卖来的钱,脏!”
卖来的钱?
可不就是卖来的钱,但她除了卖,短时间怎么凑那么多钱!
二十五年前,要不是何惠芬收养了她,她可能早就冻死在大街上了,更不用说什么做顾家的大小姐。
况且,小朗待她如亲姐姐。
这份情,值得她做任何事情。
顾惜抿了抿唇,沙哑着开口,“这钱虽然脏,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