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病床上,小腹传来阵阵疼痛,提醒着我发生过的一切。
呵亏我还以为刘成会念在孩子的情分上给我一个交代,我还真是看错他了。
我勾出一抹冷笑,却在无意间牵动伤口,疼的我倒吸了口凉气。
“叮铃铃。”突然的手机铃声把我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我小心翼翼地摸到床头的手机,是我妈打来的。
“妈。”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我妈的声音。
“是柳小姐吗?”是个声音很好听的小姑娘,“这里是第三医院,您的父母正在抢救当中,请您……”
“什么,抢救?”我不禁惊呼出声,手机“昸”地滑落在地。
我用力拔掉手背的针头,正好瞥见胸口上的字迹。这里不就是第三医院么?
我套上拖鞋,疯了一样的朝手术室去。
我家没有什么亲戚,我就只有他们这两个亲人,自从我和刘成结婚之后,我爸妈就搬回了乡下,我提过很多次,想要把他们接过来一起生活,可他们总是以不习惯大城市的生活节奏为由,不愿意来。
“呃。”我抹了把眼泪,突然之间就撞上一堵肉墙,疼的我倒吸了口凉气。
一抬头,就对上一双锐利的目光。眼前这个男人,五官如刀削般精致,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个劲儿地冲他鞠躬道歉,绕过他就往手术室去。
下一秒,手臂被人牢牢握住,紧接着我就被一股力道给拽了回去。
男人的眸子分明动了动,手上的力道也并未放松半分。
“撞了我,这样就想走?”他的声音低哑,隐隐带着压迫。
“对不起,多少钱,我赔,可是现在,求求你放开我。”我近乎哀求地看着他,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快没时间了。
他紧抿着唇,和我对视着,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他才缓缓松开了我的手掌。
我如释重负,跌跌撞撞地又往前跑,可刚走没两步,脚下一软就重重跌在地上,身上每个地方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样,可见那对狗男女下手究竟有多重!
“去哪?”头顶突然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
我抬头看他,他紧皱着眉头,神情淡然,却已经冲我伸出了手掌。
“手术室。”我低声回应,有些迟疑地将手掌搭上他的,他稍稍用力,就把我拽到怀里,步伐平稳地朝手术室的方向去。
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道,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有了他的帮助,很快我就到达了手术室门外,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去晚了一步。
手术室的灯光熄灭,主治医生神情凝重地从里头走了出来。我已经顾不得身上的伤,三两步冲上去拽住医生的衣袖:“医生,我爸妈怎么样,怎么样?”
医生看了眼身后的护士,像是在确认我的身份,长叹口气,道:“柳小姐,请节哀,我们尽力了。”
节哀,节哀……
“你胡说什么,我爸妈没死,他们肯定还活着,让我进去!”我发了疯似的往里头冲,毫无防备的主治医生也被我撞倒在地。
可我一个人,怎么抵的过他们的力气,我像是被人抽光了全身的力气,只知道瘫倒在地上默默流泪。
我最后的亲人,就这么彻底离开我了。
我缓缓闭上双眼,拳头紧握,尖利的指甲几乎要将掌心戳破,可我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痛。
“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女声,以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是穆莉莉!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她:“你来干什么,滚,看到你这张假脸我就恶心!”
穆莉莉的脸色一僵,随手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丢到我面前,笑道:“放心,把这份离婚协议签了,我立马就走。”
呵,这个时候了,她心心念念的,还是这份离婚协议。
不过也对,像这种能抢别人老公的女人,能是什么好货色!
“刘成呢,”我捋了捋散落的长发,语气出奇的平静,“不是要离婚吗,让他跟我说。”
“柳飞絮,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穆莉莉狠狠啐了我一口,曲身捏住我的下颚,得意地跟只孔雀似的,“这协议,你今天必须签,否则,下一次死的,可就不仅仅是里头那两个老东西了。”
“你说什么?”我睁大眼睛瞪着她,身体跟着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穆莉莉却是冷笑出声,抬脚踩上我的手掌:“刘成狠不下这个心,我可不会可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