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忽然落到脸颊上。她的心如同被石尖碾压。
白色的床单被眼泪浸湿。
她双手捂着脸。
阳光从外面透射进来,微暖。
好冷。
她做了一个梦,忽然睁开眼,发现还在病房里。
身旁也没有孩子,没有亲人,没有……厉铭爵。
她苦涩一笑,厉铭爵?
她在肖想什么?
厉铭爵怎么会来陪她?现在,他一定躺在白冰清身边,还有,她的孩子。
心,遽然被撕裂。
葡萄糖已经输完,灯光有些突兀的笼罩而来,尖锐的叫声传来。“天啊,都回血了这么多,你怎么不叫我?你是不要命了吗?”
瞥了一眼手腕向上延伸的输液管,红色的血液已经爬到了管子的一半。
手臂微疼,清凉的液体涂抹在上面。
“你本来就贫血,生下的孩子比其他孩子都要虚弱一些,需要母乳喂养才会身体强壮。可你丈夫非要抱走你的孩子……”
他们打算怎么对待她的孩子?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江薇出了医院拦的士去厉家别墅。
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上车后,司机像是看神经病一样打量了她好久。
黑色的别墅大门紧锁,头顶,磅礴的大雨落下,大滴大滴滚落在她的头上,发上,脖颈上,身上的每一处。
不停的拍着大门。
“厉铭爵!你出来,把孩子还给我!你开门!把孩子还给我!”
雨夜,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举着伞从里面出来,隔着栅栏冷冰冰的睨着她,“江小姐,少爷说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
不是她的家?
想起曾经他说过,这是属于她和他的窝。心彻底凉了,她咬了咬下嘴唇,“李叔,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你应该知道作为孩子的母亲,有多祈盼自己的孩子,我的孩子刚生下来身体就比较虚弱,我只想给它母乳喂养,等完成了作为母亲的这项职责,他想要怎样都可以。”
声音,低弱的听不清。
在雨夜里字字清晰。
管家冰冷的盯着她看了一眼,又撑着伞离开。
五年前是这位江小姐因为嫉妒莫小姐,让自己的亲哥哥撞伤莫小姐,让她失去了双腿,现在,又在这里楚楚求怜,谁会被她欺骗!
一道雷劈了下来,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树枝被劈落。
江薇耳旁只有轰隆隆的滚动的雷声,她咬牙,眼泪扑簌而落,抓紧了栏杆,疼痛翻滚弥漫,搅动着心脏的每一处。
“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水花溅起。
漆黑的夜色,变得无比漫长。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和着雨丝一起敲打在她耳边。
眼睛一阵酸涩的疼痛,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双眸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她。
是厉铭爵!
她跪了一夜,淋了一夜的雨,身上发冷的厉害。双手颤抖的拽着厉铭爵的衣摆,“求你,让我看一眼我的孩子。我很想他。医生说了,孩子生下来虚弱,最好母乳喂养。”
男人厌恶的往后面一退,看着江薇整个人摔倒在地,虚弱的在地上打哆嗦。
“又是这样的伎俩,江薇,你想要重新回到我身边也要想个让人信服的理由,你觉得,我厉家会养不活一个身体虚弱的婴儿吗?”
他觉得她在求他怜悯?
咬紧嘴唇,忍着浑身酸涩的疼痛,双臂支撑起身体,“不是的,我只是想要他变得更健康而已。你让我去喂养孩子,等他不再需要母乳喂养,我就会离开。我,不会再缠着你。”
她用力说出了这句钻心疼痛的话。
五年了,她爱了他整整五年,从高中毕业成人礼到现在成为一个懂事内敛的已婚女人,在这场独自的爱情长跑中,她放弃了江家,忍受着外人对他们两个的不看好,一步一步的努力走到他身边。现在,要她开口放弃,多么不容易。
男人的眼神更加冷漠厌恶。
“离开?你哥哥在监狱畏罪自杀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吧?”
她蓦地浑身一震,身体里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瞪大眼睛盯着他。
“你刚才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