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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云云购物车里满满的东西,我再次找借口逃掉了当冤大头。我可没那么好心地陪她购物,我只不过就是分析分析利弊,叫她催着我妈我舅他们买下御珑湾的烂尾楼。
大约过了两三天,我妈再次打来了电话,按照惯例,是要先骂我一顿的,但是这次,却没有骂我。
“闺女啊,怎么这么久不回家,在外面完好了没有?妈想你了,快回来吧。”
想我?也许真的是想我了吧,天底下哪个女儿能和母亲有仇呀。可是,我们这对母女是生死之仇,我不会给她任何机会,让她套走我银行卡里的一分一毫。
“嗯?想我?这个家都没有我住的地方了,我回去干嘛?”我冷冷地对她说。我知道,我妈是个笑面虎,现在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主意想让我花钱呢。
“闺女呀,那不是没办法嘛,你舅舅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咱要是不帮着点,谁还会帮他,再说,那也是我娘家人呀。”我妈在电话的另一头卖着好面,我实在没有心情继续听着她说这些虚伪的话。
“行,我也想你了,那我就回来住几天吧。”我说完这句话,马上就挂掉了电话。
下午,我回到家里,看着家中这令人可笑的布局:云云和我堂哥在主卧里,我舅舅单独占了一间次卧,而客厅里放着一张折叠沙发,这就是我妈和我爸的床。
我爸蜷缩在一个角落抽烟,见我进来,赶紧就把烟给掐灭了。因为我说过,我不想闻到烟味。没想到我爸爸辛辛苦苦地工作一辈子,到头来却被我妈和她的娘家人给欺负成了这样。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凡他要是硬气一点,我的上辈子也不至于落得那么惨的下场,他也不会因为失去女儿而成为抑郁症进精神病院。
“闺女,你能回来妈真高兴,你就是妈的心头肉呀,我什么事情都得想着你。”我妈假惺惺地关心着我。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不想在寒暄中浪费时间,我确实对着我妈这样的人已经说不出什么好话。
“是这样的,人家云云看上了市中心的学区房,你知道的,首付一下子就多了好多。你看,你现在在外面混的这么好,给支援个五十万不是什么问题吧。”
“五十万?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我也在深圳和我未婚夫刚刚买了房子,现在还欠着好百万的贷款呢,我还想叫你给我换点房贷。”
“什么?你还和那个穷鬼在一起,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和那个穷光蛋分手,你以后就别回来这个家。我白白地养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来回报我的?我今天告诉你,叫你那穷光蛋未婚夫来拿300万的彩礼,不然绝对娶不走你。”我知道,她说这话是有底气的,她悄悄地藏起来了户口本。
“结不结婚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我也不怕我妈的威胁,我恨不得早就和她断绝关系呢。就是因为我前世优柔寡断才给自己带来的巨大的灾难,如果这次我还对她心存侥幸,那我就真的是活该了。
“我不管,今天,你非得给我拿出五十万不可,要是拿不出来,就签担保协议,就算把你那房子卖了,也要给我凑出那些钱来。”我妈完全不顾脸面,她狗急跳墙了。
“好,我要是拿出这五十万,再叫车给我撞死。”我十分恼怒,一脚踢开了挡在我前面的凳子摔门而出。
出了门之后,我给我爸发了一条短信:爸,你活得憋屈不?这个家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你要是当断则断,我会为你养老送终,如果你继续优柔寡断,那你也成为了我的敌人。
这条短信是我给我爸最后的机会,如果他不和我妈离婚的话,他就是我妈和我舅的帮凶,我不会再顾及一点点父女之情了。
在出租车上,我盘算着这栋房子的价格,首付要百分之四十,200平米的大平层他们需要支付首付160万元,去哪里弄这么多钱呢?我们家这套市中心1800平米的老房子大约能卖个100万,再加上我妈我爸这些年攒下的几十万,显然还差个二十万。天呐,她不会要卖掉我爷爷传给我爸的字画吧。
那字画是我们家最值钱的东西了,出自一位民国大师之手,是我爷爷留给我爸爸的。在我爸爸年轻的时候,不论吃了多少苦,都舍不得卖掉这幅画。我妈妈不会为了凑首付把字画卖掉吧,这可是要了我爸的命了。
第二天,开放商的一个销售给我打来了电话:“张总监,真是谢谢你啦,轻轻松松地就帮我卖掉了一套房子,以后还要仰仗您对我们的照顾呢!”接到电话,我就知道我的事成了,这最沉重的反击即将开始。
我住在云顶大酒店的顶楼,拉开窗帘眺望着远方,今天天气阳光明媚,不过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我一打听,果然我妈首先卖掉的就是我爸的那一幅画,据我所知,我爸当天气得坐在地板上好久都没有动。他实在忍受不了我妈和我舅对他的欺负,而卖掉他最钟爱的画就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天,他俩大吵了一架,我爸爸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就连警察都被他俩的争吵声给惊动了。
“离婚”,我爸后来什么也没有说,就撂下这两个字,我爸终于雄起了这一次,我相信,这将会是他一生中所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不过嘛,我爸倒是个厚道的人,眼见着他们俩这几十年的感情彻底破裂,他到底还是心软了。他选择了净身出户。
我妈爽快地就答应了我爸。为了我舅我堂哥,她可以不顾一切,哪怕是陪伴自己走过了三十多年的枕边人也不在乎。
我爸把家里的房子、所有的钱都留给了我妈,他一个人拿着自己的手机和必要衣物就离开了家里。
“姑娘,我和你妈离婚了,我什么都没带,不过,我还有退休工资,我想带着这些钱去到处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压抑的久了,都不知道蓝天是什么样了。”我爸给我打这个电话时,他已经在火车站了。
“爸,出去走走吧,散散心。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所有的旅游花费我都出了,只要你在外面玩得开心,我也就开心了”。
挂掉电话,我立马给我爸转过去去两万块钱。
在重生之后,这是我第一次哭,不是因为我所受的委屈,而是因为我在复仇的同时,也拯救了自己的父亲。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牵挂我的人。
我爸爸去看世界了,剩下的,就交给我,要让曾经伤害我的每一个人都付出代价。
5
果然,在离婚后,我妈毫不犹豫地就卖掉了老房子,她用所有的积蓄交了160万的首付。几乎身无分文了,我妈在附近租了一个合租房,还是用泡沫板做成的隔断,隔音非常不好,导致她的失眠症也更加严重了。
时间过得很快,我爸爸在外面已经玩了两周了,他去了很多地方:从寺庙到道场,从山林到海洋,听我爸爸说话的语气,比以前更轻快了,估计下次我再见到他时,精神面貌也会更加年轻吧!
这段时间,我正在谈几个关键单子,不过我压力倒不是很大,凭着前世的记忆,所有的困难很快就迎刃而解了。
老板给我打电话,对我的表现提出了表扬,希望我能尽快结束休假,回到公司带领着团队继续攻关。
生活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了不耽误工作,我必须要尽快收网了。
正当我在健身房健身的时候,我妈打来了电话:
“闺女呀,你这几天住在哪呢?”
根据我的估计,他们一家现在还房贷的压力肯定大得要命,现在给我打电话,十有八九是缺钱了。
我这个虚伪的妈呀,说话永远不能开门见山,仿佛加上这一连串的铺垫,就能完全掩盖掉自己虚伪的事实一样。
我淡淡一笑:“有事说事,别扯别的”。
“是这样啊,你爸爸这几天身体出现了一些状况,现在人正躺在医院呢!”
“哦?什么状况呀?不会又是心脏病犯了吧。”
我的话正好给了我妈一个解释我爸病情的理由:
“对对,你爸就是心脏病犯了,他去售楼部维权,售楼部这帮人不讲道理,他情绪一激动就心脏病犯了。”
“售楼处?”我猜,估计是开放商已经准备要跑路了,他们的工程开始摆烂了。
“哦,我爸病历呀,那我转钱是应该的呀,你把我爸的病历卡和住院单据给我拍过来,我立马给你转钱。”我知道她搞不来单据,凭着空口白牙就想从我这里套路钱,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什么单据呀,你快点转钱吧,人在医院抢救呢?没钱你爸就死了。”
听到我妈这话,我十分愤怒,我知道她不在乎我爸爸,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诅咒人吧。
“别说了,别以为我识破不了你的这一点点小伎俩,就是想打着我爸爸的幌子来骗钱对不对?告诉你,我可不相信你的鬼话了,你可真够毒辣的,平时就爱压榨欺负老实人,现在又编出这么恶毒的话来诅咒我爸,你摸着自己的良心痛不痛。”我压制住自己的怒火,毫不留情地反击道。
“你这个良心狗肺的人,我白养活了你,你妈妈正是困难的时候,你居然一点情面都不讲,咱们是谁没良心。你翅膀长硬了,敢不听我的话了,你和你那没出息的爸一样,将来就死在外面也没有人给收尸”。
她骂得越来越难听,各种各样不堪入耳的话传进我的耳朵。我果断地挂掉了电话,论胡搅蛮缠,我的功力远远比不过我妈。
他们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了,只需要加上最后一把柴火,事情就完美了!
6
那天,我在派出所办完手续,刚出门就碰到了迎面走来的云云。
她的肚子看上去更大了,真不知道这个人费了多少心思,肚子上垫了几个垫子,居然能这么大。
一见到我,云云的眼神就变得凶狠而愤怒:
“我这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你骗我买到了烂尾的房子,你安的什么心?知不知道,我肚子里怀着你们家的孩子,要是房子这事搞不定,我就打掉孩子。”云云恶狠狠的样子和原来那清纯小百花的模样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你送我一对几块钱的假戒指,带我逛商场故意逃单让我难堪,现在又骗我买了一套烂尾的房子,你就是个大骗子。”云云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贪婪,不过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居然还有些喜欢上了云云的直爽呢!
“吗?告诉我,是谁在骗谁?李雨露。”我说出了云云的真实姓名。
云云感到非常吃惊:
“你说的是谁呀,我不认识。”虽然她已经猜到了我知道她真实身份,但是却依然故意装傻。
“别装的,你的这点小伎俩我一见到你就看穿了,再装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你这肚子鼓鼓囊囊得舒服吗,把垫子拿下来吧,看上去利索点。一个骗婚的集团成员,我只要稍微做一下背调就全知道了。”我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她的真面目。
其实,我并没有刻意地去调查她,我只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以及那个骗子公司的名字。但是。云云做贼心虚,我只用名字试探了她一下,她立马就想着逃跑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再隐瞒,不过我相信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家任何东西,除了平时约会的花销。你给我的戒指是假的,房子也烂尾了。我现在就离开,什么也不要”,说完,这骗子就想走。
“你站住,我可不能叫你白白走了,那房子的贷款还没有还呢,你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对不起我呀”。
云云大惊失色:
“什么?房子烂尾了,难道贷款要叫我还吗?”
“当然不叫你还,你得加把劲,叫你那准公公一家人把钱还了。”
云云被我的话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我。
“你听着,你继续假装怀孕,就利用这个逼迫他们一家人还贷。你就说自己不愿意和一个征信有问题的男人结婚”,我的一波操作属实是把云云搞蒙了,她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我究竟在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你和他们不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我想,和你相比,我更愿意看到他们倾家荡产,别问了,照我说的做。”我没有心情去和云云解释那么多,只想快点收网。
云云被我言语中的冰冷和吓得打了一个寒颤,我们毕竟是亲戚,不至于如此吧。
那可是生死的大仇,非报不可。
“可是,据我所知,他们家里付了首付就没钱了,怎么回去还贷款呢?”云云试图逃避,她不想再继续和这家人纠缠不清了,只想着早一点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没钱?你问出这样的话,不觉得好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干你们这个行当的,谁还不认识几个放高利贷的了”我说的云云哑口无言。
“你放心,只要你让他们借上高利贷,我自然会让你离开的,毕竟就如你说的,我们无冤无仇,我又何必去举报你呢?”我的话无异于给云云吃了一颗定心丸,她不解地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我想,这个人物她一定会完成的很好。
7
“喂,妈求你了,你回来吧,现在家里装修呢,你帮着回来参谋好吗?妈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和你要钱了!”在电话的另一头,我妈哀求着我。
“妈,别想了,你们的真面目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现在,你的事情我再也不会管”。我冷冰冰地说。
实际上,她的事情我不会不管,我只会把她们推向更深的悬崖,那也不解我的心头之恨。
我想,我妈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报应来的如此之外。她就像一只疯狂的恶犬,开始对我的攻击与谩骂。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白养活你了是吧,当初就不应该留你,我就应该让你死在外面。现在你活着,就知道祸害家里。你这个混蛋。”
这一次,我没有挂掉电话,而是让我妈继续骂着,发泄着她的怒火,这是我能够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让她骂出心里的想法,越狠越好。
“你这个狗东西,当初要不是计划生育,你能留到现在。我说饿死你,要不是你那个怂包老爹,你现在还能在这里祸害我们吗?说不定,我早就生了个儿子,也不至于现在受这样的罪。”
我妈终于说出了那年的真相,看来我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呢!看来我妈不仅是个狠心的女人,还差一点点就要了我的性命,难道前世注定死在她的手里吗?
不管我妈骂什么狠话,我的心里都无动于衷,毫无波澜。我不会再心软地去和一个害我的人有任何沟通了。
我妈见我毫无所动,于是,就使出了终极杀手锏,她知道,我深爱着我男朋友,而且一直想和我男朋友结婚。
“我告诉你,户口本在我手里,你要是不回来,就别想拿到户口本,别想和那个穷男人结婚了。”
“哈哈,你可真有意思,我甚至为你是一个法盲而感到好笑。开一个户口本丢失的证明很难办到吗?实不相瞒,我们在上周就已经领证了。”
说完,我就挂掉了电话,并且为她发了张我们的结婚证照片。
她最后的底牌被我撕得粉碎。
8
在傍晚的时候,云云给我发了个短信,说我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他们三个人一起借了八十多万的高利贷,抵押了家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给我发完短信后,云云就撤离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是什么都没有带走。
老婆没了,孩子也没了,还欠了一屁股贷款,当时我妈就气得晕倒了。
我舅舅打来电话:
“狗崽子!!!”,他浑浊不堪的声音恨不得要穿透我的耳膜把我杀死。
我云淡风轻地问:“什么事情呀,亲爱的舅舅,有话不能好好说。”
“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啊,你为什么要骗我们买下烂尾楼,现在,你哥疯了,高利贷每天上门催债,你妈妈也要病死了,你就没有一点点同情心吗?现在我家破人亡,都是因为你,我要杀了你!!!”他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他越是歇斯底里,我就越感到兴奋。
要想让他彻底失去理智,就还需要我再加把火。
我打开手机发了个朋友圈:“今天阳光明媚,城市的风景虽然总是如此美丽,但整齐的楼房却是有些人得不到的梦想。”我特地标注了时间地点。就是要让我舅舅找到我。
这条朋友圈,深深地刺激到了我舅舅,他果然“如约而至”。
我老远地望着他,看到他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目无神,四处张望着寻找我。
当然,我也不打无准备之仗,我怕他真的拿出刀子乱砍,我在家里就穿好了护具,虽说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证自己不受伤,但是受伤几率一定大大减少,这一世,我一定要快乐地活下去。
我舅舅看到了我,他朝着我冲过来,突然,他从兜里抽出一把匕首,朝着我的肚子就扎上去,我甚至没有反应。
还好我穿了护具,不然的话可真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了。
当我舅发现不对劲想再次捅我的时候,警察来了。
当我看到他在公园门口转悠时,我就提前报了警,当警察赶到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好几个特警把他按到了地上,铐上手铐就带走了。
虽然他已经被带走了,但是嘴里还不停地怒骂着我:
“你这个畜生,你去死,你以后不得好死”。
9
事情结束后,我跟着警察到局子里录了个笔录就回家了。
后来听说,我舅舅因为故意伤人未遂,且对公共安全造成重大危害,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
当我回到那个烂尾楼时,楼已经封顶,但是却没水没电,窗户也没有安装。
我妈妈和我堂哥无处可去,就在那栋烂尾的房子里打地铺住着,每天靠着去菜场捡菜叶子生活,我妈看上去更老了,五十岁的年纪头发全白了,看上去像70岁。
而我的堂哥疯疯癫癫,在那栋烂尾楼里上蹿下跳。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媳妇媳妇……儿子儿子……我的大房子……”
在几个月后的一个冬天,我堂哥失足从窗户掉下来摔死了。
而我妈则继续靠着捡菜叶子生活。
我离开了这座城市,并且以后再也不打算回来了。
一个月后,我和我老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邀请到了所有的亲朋好友,每个人都在为我们祝福。一年后,我们家里添了一个新成员,而我,现在也拥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后来和老家朋友打电话的时候,才听说我舅舅因为在监狱里得罪了不少人,在里面就被别人打折了一条腿,已经快失去生活自理能力了。
真是
天作孽,犹可违;
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