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5
两人一走，老公也没闲下来，他翻出一个大编织袋，开始收拾婆婆的东西。
与其说是收拾，不如更像是整理垃圾要准备丢掉一样。
我没忍住问：“老公...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面无表情的说：“住在咱家的老鼠，也是时候该滚蛋了。”
我虽然脑袋发蒙，却也下意识动手帮忙收拾起来。
他说：“乖乖，你回床上躺着去。”
在医院我就已经躺了快一个月，他守在我身边，我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
说不感动，是假的。
现在他说什么都不要我帮忙，我就在一旁坐着看他收拾。
我没想到，我那看着已经一把年纪的婆婆，居然有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名牌衣服和包包。
每一样都价格不菲，她一个月工资连一千块都没有，不是老公买给她的，还能是谁。
她每次都劝我们年轻人要多吃些苦，结果，好家伙她自己反而是大手大脚，理所当然的享受。
老公拎着整理好的编织袋刚丢到单元楼门口时，正好看到婆婆和公公在楼下吵架。
婆婆垂着脑袋，哭哭啼啼的拉着公公的袖子，求着他别走。
公公挺着啤酒肚，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婆婆又坚持不懈的缠上去。
公公大声说：“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不三不四，不检点的女人，以前在外面有那么多相好的！”
婆婆立刻解释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以后绝对不会了。
公公冷笑：“你拿什么保证？”
婆婆听到这话，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伏在公公脚边，连声道歉说以后不会了，都是她的错。
我震惊了。
老公在一旁面色如常。
按照他前世的性格，他早就冲上去把婆婆拽起来了。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
面对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公公只觉得他们在崇拜他，羡慕他，居然能调教出来这么顺从的女人。
公公挺直了腰杆，挂满肥肉的下巴仰得老高，拿鼻子哼哼：“行了行了，我不想听了，你把你儿子管教好再来找我。”
公公晃晃悠悠的走了，婆婆吸了吸鼻子，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公公离开的背影。
婆婆转头走来，在单元门口看到了一直看戏的我和老公。
婆婆一看到编织袋，有些疑惑的问：“儿，这是什么？好端端怎么收拾起家了？”
老公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说：“帮你收拾好了东西，你现在回村里住，我以后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和你扯上一点关系。”
婆婆惊慌失措，刚收回去的眼泪又像水龙头一样喷涌，她捶着胸口痛心疾首。
婆婆哭喊：“梁真！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就因为我给你找了个后爸，你就不认我这个妈了是吗...”
婆婆的哭喊声大，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看向我们这边的目光越来越多。
村里的环境肯定不比市区，她现在又怎么舍得回去。
老公脸上写着不耐烦，抬起脚转身拉着我就要走，婆婆突然扑通跪倒在地，抱着老公的腿就不撒手。
她是没长膝盖吗？
我这婆婆是不是路上碰见狗都得跪一个。
她声泪俱下的哭诉她这个单亲妈妈是如何将他养大，她是如何的不容易，好不容易养大的亲儿子，现在又是如何的不孝顺她。
我一脸无语。
我这个婆婆长了张巧嘴，惯会添油加醋，捏造事实，颠倒黑白。
我轻笑着拉着她的手把她扶了起来，我冷笑说：“妈，虽然你亲手害死了你的孙子，但是我和梁真从来不会怪你的，毕竟你是我们的妈。”
我这话一出，周围人的八卦之心，顿时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烧！
7
婆婆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老公的面瘫脸在这一瞬间也出现了裂痕。
我继续输出，故意没说她是如何害死了宝宝，我只说我会原谅她，不管怎么样都会原谅她。
情绪激动时，我还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我垂着头捂着脸，咬牙努力掩藏眼里恨意的样子在周围人眼里却变成了一个委曲求全极力讨好恶婆婆的好儿媳。
这一世，我的宝宝已经平安出生。
婆婆一头雾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可她丝毫不认为我是在说谎。
先不提认识她这几年，我是如何努力的乖巧讨好，大大小小的事情从没忤逆过她一次。
而且我说得情真意切，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骗人。
毕竟，失去孩子的痛苦，前一世我是真真切切地尝到了。
婆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是之前我把你从楼梯上推下去那次吗？”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是那会我并没有怀孕。
当时我只是崴了脚。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婆婆大惊失色，当我默认了。
顿时，周围议论声四起，婆婆环顾四周，张皇失措的拖着编织袋，挤过人群就跑。
期间还被绊倒，我见状就想去扶她，但她看我的眼神却满是惊恐，挣扎着自己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远去。
回到家后，老公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你不会也是...”
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我说：“什么？我都是瞎编的，要不怎么能把你妈唬住。”
老公若有所思，心里疑惑，却没再继续问。
我以为公公知道了婆婆的真面目后，大概率会选择和婆婆离婚。
毕竟据我所知，公公是极度的大男子主义。
在他的世界观里，男人可以有个三妻四妾，但是女人，从始至终都只能清清白白的，只能有一个男人。
婆婆那数不尽的前老头，就像刺一样狠狠扎中了他的痛处。
没想到，才过了三天，他们就重新和好了。
并且极力邀请我们去吃饭。
看他们的意思应该是，两人结婚之后就没办酒席，现在突然想喊家里人吃一顿意思意思。
老公本来想借着我还在坐月子为理由，推辞掉。
但是公公婆婆语气强硬，说好久没见，只是吃一顿饭而已。
我父母早些年都过世了。
饭桌上应该就是我和老公，还有公公婆婆四个人。
婆婆挽着公公的胳膊，你侬我侬的恶心样子，一点都看不出吵过架的样子。
可今天来的不止我们四人。
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又矮又瘦，像皮包骨一样的男人进来了。
公公起身上去，笑着冲众人介绍：“这是我儿子，赵世聪。”
8
重生一世，一切似乎都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前一世，我根本不知道我公公有孩子。
现在看我婆婆痴呆的表情，她似乎也是才知道。
按照婆婆的说法，公公是高富帅，无儿无女，家里有两套别墅，还是厂长。
本来以为无儿无女是真的。
现在好了，公公没一句真话，全都是放屁。
赵世聪一进来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十分瞧不起我和老公。
他满嘴酸话，说我俩的车现在都不行了，才二三十万的破车。
又说我俩的房子，地段不好，房子小，才一百五十多平，还没一个厕所大，够干嘛。
老公突然起身去开了窗户。
结果下一秒，赵世聪一边说一边就把鞋蹬掉，露出破了洞的袜子，抬腿把脚放在了饭桌上。
顿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这恶臭已经化成了实体烟雾，我都能看见屋子里冒着绿色的烟。
我捂着鼻子差点没吐出来。
幸亏老公开了窗。
婆婆一边看着公公，一边连连附和着赵世聪。
我扯着嘴笑，不止口气大，脚气也大。
我没好气说：“既然你这么瞧不起我们，那你肯定很有钱吧，月入一千块够不够你花？吃馒头的时候买得起咸菜吗？”
他嗤笑一声，然后理直气壮的说：“现在的工作我都看不上，我爸会给我钱！”
好家伙，我说他月入一千块都是在夸他了，没想到看起来快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在家里蹲啃老。
服务员刚把菜单拿过来，就被赵世聪抢了过去，不管别的，他只挑最贵的点。
什么鲍鱼龙虾，又叫了红酒。
他们三人有说有笑的吃饭，我和老公默契的都没动筷子，连水都没喝一口。
所以结账的时候，我和老公理所当然地低头玩起了手机。
服务员拿着账单，脸上依旧挂着职业的笑容：“您好，总共消费两千三百八，哪位买单？”
空气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用抬头也知道，公公和婆婆此刻应该在盯着我和老公。
婆婆没忍住出声了，开口向老公求救：“梁真，你买一下单吧？”
老公抬头，一脸震惊：“啊？我和筱筱一口都没吃，为什么让我俩买单？”
我推了推干净的餐盘，冲着笑容僵在脸上的服务员说：“我公公买，我公公家里可是有两套别墅，才两千块而已。”
我指向了公公。
这个牛，今天我替公公吹。
服务员心领神会，径直走去，把账单摆在公公面前。
公公额角上都是汗，脸上还挂着刚刚吃饭没擦干净的油渍。
他有些恼怒的看着婆婆。
婆婆用眼神继续向老公求救，快把眼珠子挤出来了。
可惜，老公丝毫没有接收到她的信号。
以前出来吃饭，都是我和老公买单，再贵的饭我们也硬着头皮刷了卡。
这一次，可没人给他们买了。
服务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公公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公公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拿出手机，开始扫二维码。
公公说：“这个卡先给你扫二百，这个卡再给你扫三百八...”
公公凑了半天，又是花呗又是借呗，各种卡轮番上阵，最终不负众望凑齐了两千三百八。
9
出了饭店，老公刚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突然听见赵世聪大声吼了一句。
“老东西！快点把钱拿出来！”
公公站在路边正连声安抚他儿子。
听了半天，我和老公在车里都听明白了。
原来这个赵世聪是个赌鬼，一天不赌就浑身难受，整天抱着电脑下注。
听说他以前赌博，一天赚了好几十万，又是买表又是买新手机，眼睛都不眨一下。
有了底气，第二天就继续拿钱去赌，没想到输光了那几十万不说，还又搭进去几十万。
新表和新手机才用了一天，就都得卖掉。
赌桌上哪有什么赢家。
每一个筹码都已经标好了价格。
今天让你赢，让你尝到甜头之后，明天后天以后就一直让你输，血本无归。
可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不死心，做着一夜之间不劳而获，就能暴富发家的春秋大梦。
赵世聪吵着嚷着就是要钱，还在地上撒泼打滚，还要往墙上撞。
大有一副不给钱现在就碰死的样子。
公公满脸愁容，刚刚买单已经把他兜掏干净了，现在哪拿的出来钱给他的宝贝儿子。
公公立刻叫着让婆婆拿钱出来。
婆婆连声应，拿出手机转了五百块。
赵世聪看到之后啐了一口：“五百块！你打发要饭的呢？最少两千！”
婆婆被逼得欲哭无泪，又疾步跑过来准备向老公求救。
我刚要摇起车窗，没想到老公比我反应还快，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我在后视镜看到了婆婆，扶着膝盖连连喘气的样子。
还有不敢相信的表情。
10
每天下午我都会带着宝宝下楼遛弯。
这天我遛弯回来，刚出了电梯，就看见婆婆拎着大包小包站在我家门口。
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就想走，但是婆婆先一步过来拉住了我的手。
她热络的说：“筱筱你可算回来了，妈都好久没见你了。”
距离上次一起吃饭，也才过了一个礼拜。
她突然蹲下，就要拉开婴儿车上的罩子，我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
我快速抱起宝宝，护在怀里。
我说：“妈，你这次来有什么事？”
她笑着说：“你紧张什么？我来看看你们。我这个做奶奶的还一次没见过孙子呢，乖孙来，让奶奶抱抱...”
我直接拍掉她向宝宝伸出的手。
我说：“不用了，宝宝不需要这样的奶奶。”
她脸上的笑一僵。
我从她身旁绕过，快步去开门。
突然电梯叮的一响，身后传来公公的声音。
他低声向婆婆问：“见到人了吗？房子的事情说了没？”
婆婆说：“那不是么...”
我听到他的声音，冷笑。
前世的我或许会害怕，但这世……
我迅速的打开门，进了家刚要把门关上时，门缝里伸进来一只手。
是公公肥厚，指甲里满是脏污的手。
我死死地抵上门，门缝夹着他的手，我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想把门合上。
他却抓着门不松手。
门外传来公公痛呼和咒骂，他骂道：“贱女人...给我把门开开！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婆婆也在一旁大声劝我把门开开。
我的力气比不上他们两个人，眼见着公公马上就要把脚也挤进来了。
我顺势抓起玄关柜上的剪刀，冲着他的手狠狠的扎了下去。
我下手极重，他手上立马涌出了血，他发出一声惨叫，却依旧不松手。
更多不堪入耳的咒骂声涌入耳朵。
宝宝被吓得在我怀里大哭。
我挥起剪刀，冲着他的手，一下又一下。
直到他承受不住松开了手。
门这才被关上。
我很快恢复了镇定，抱着宝宝抵在门背后。
我轻轻拍着宝宝的背安抚。
家里的门锁在老公把婆婆赶出去的当天，就换成了电子门锁，还带可视屏幕的那种。
要是有人撬门想要硬闯，就会直接报警。
门外的公公和婆婆并没有走，开始使劲的敲门，还大声喊着我的名字。
我从屏幕中看到公公狰狞的脸。
他把门砸得咚咚响。
婆婆不知道和公公说了什么，公公转身拿起被我落在楼道里的婴儿车。
他举起婴儿车，狠狠地砸在门锁上。
我敢肯定，如果刚刚我没有进来的话，现在婴儿车就会砸在我和宝宝的头上。
公公砸了几下后就触发了警报。
门锁上传来刺耳的报警声，公公和婆婆听到之后慌了神，匆匆忙忙按了电梯就跑。
老公比警察先一步赶回来。
他再三确认我和宝宝没有事后，攥紧了拳头。
他的眼眶里布满血丝。
我看出来了，他和我一样，想杀了他们。
可是，不能这样脏了自己的手。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狠狠的踹了公公好几脚，为我出气。
警察来了之后，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因为公公婆婆在名义上是我们的父母。
最多只能算民事纠纷。
警察也很无奈，帮不上忙。
此后几天，老公的神经高度紧绷，在家里又安了监控。
他每天跟着我，半步都不离开。
日子一天一天就这样过去，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公公婆婆一个电话都不曾打来。
每一天，老公都很耐心的安抚我，他会紧紧的抱着我，拍着我的后背。
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有他在。
老公在接到婆婆的电话是在一个礼拜之后的早晨。
电话那头传来婆婆的声音，她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
她说：“儿子...你快点给我妈打两千块钱，算妈求你了，要不然...”
婆婆说完这句话就没了声音。
电话那头取而代之的是公公的咒骂和婆婆的惨叫。
公公怒吼：“死婆娘，拿不出钱来就打死你！打死你...你在和谁打电话...”
声音戛然而止，电话被挂断。
12
这天，我刚买菜回来，一拐过单元楼，就看见婆婆跌跌撞撞的向这边跑过来。
今天老公去了单位办事没在家，我一见到婆婆就转身就往回跑。
婆婆在后面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追。
在电梯里我就一直按着楼层和关门键，心有余悸的逃回了家，锁上了门。
我只比婆婆快了一步。
我和她只有一门之隔，我站在屋里看着屏幕上她的脸。
她喘着气站在门口。
她鼻青脸肿，头发乱糟糟，衣服上有褐色，已经干涸的血迹混着土，脖子上还有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的右眼肿得像核桃一样，努力睁开半条缝，她沙哑着嗓子说：“筱筱...筱筱...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把门开开...”
我没有出声。
她却突然哭了。
她断断续续说着事情的经过。
原来婆婆屡次三番和老公要不到钱后，公公对她就渐渐没了好脸色。
今天赵世聪又上门要钱，婆婆拿不出钱，喝了酒的公公当下就来了气。
抓着婆婆就要往死里打，婆婆愣是一下都没还手。
赵世聪就在一旁看，嘴里还叫着，你儿子有钱，拿不出钱来今天就打死你，之类的话。
婆婆受不了，挣扎着就跑了出来。
公公家暴她，这件事情倒是能想得到，很像他的做事风格。
但是关于她说的话，前车之鉴告诉我，不能全都相信。
果不其然，她终于说出了这次来找我的目的。
她哭着说：“求求你了筱筱，妈求你了，先把房子转到你爸名下好吗？要不然他就要和妈离婚了...”
她又说：“妈真的不能和他离婚，妈会死的，梁真看到我这样子，他肯定也会同意的...”
房子，又是房子的事情。
我对着门大声说：“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她一听急了，连声说她走她走，事情再让我好好考虑。
她一走，我正要打电话给老公，没想到老公却先给我打了过来。
我接起电话。
他语气焦急：“筱筱，电子猫眼刚刚给我发消息了，说有人在门口逗留，我一看是我妈，我现在往回走，你和宝宝没事吧？”
他再三确认了我和宝宝的安全后，才放下心。
经过这件事后，我也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他们还活着，我和宝宝日日都将会在这种惶惶不可终日里度过。
于是等老公回来后，我和他商量，用他的手机给赵世聪打了一通电话。
我故作气愤的说：“赵世聪！你真不是个东西！你这个赌狗！你再敢跟我婆婆要钱...”
13
经过我和赵世聪的彻夜长聊。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我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又说他是个没本事的败家子，狗都嫌。
他在电话那头叫嚣着要来砍死我，我就说我买了三份保险，砍死我以后能拿到一大笔赔偿金。
我大声说：“我死了又怎么样！反正我儿子以后就不愁吃喝了，快一百万，钱多到半辈子都花不完。”
电话那头的他听到之后短暂的沉默了。
他喃喃说：“保险...我怎么没想到。”
他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公公和婆婆结婚之后，在名义上，我们和赵世聪也就成了亲戚。
赵世聪一直拿不到钱，而他又戒不了赌，这半年开始四处借钱。
银行还有网贷，陆陆续续欠了可能快一百万。
催债的电话都打到了我和老公这里。
我和老公接起电话，一听是要钱的，就表示不认识这个人，联系不上。
赵世聪现在肯定因为钱的事情急的焦头烂额。
第二天上午，我和老公就接到了婆婆借别人手机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她哭哭啼啼的声音，她说公公被车撞伤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要我们立刻打十万块钱。
问她在哪个医院，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问她在哪出了车祸，她也是含糊其辞。
老公翻了个白眼然后就挂了电话。
没过几个月，村里通知说要拆迁，婆婆在村里的那套房子一直写在老公名下，所以我和老公需要回去一趟。
刚到村口，我就看见公公一边拽着婆婆的头发，拖着她往村外走。
周围邻居像是司空见惯一样，没一个上去拦的。
几个月没见，婆婆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脸上身上没一块好地，面对公公的家暴，不挣扎，不反抗，只喊疼喊着错了。
她跪在公公面前，满脸讨好的笑，然后止不住地搓手求饶。
老公开着车，就这样我们和婆婆擦肩而过。
路过时，公公抬头多看了一眼，我和他隔着车窗对视。
他认出了我，却没说话。
只是那样死死地盯着我。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像是淬了毒的眼神，是我最后一次见了。
14
公公死了。
被自己疼爱的儿子砍死了。
赵世聪被上门要债的逼疯了。
要债的人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手段没有。
上次公公出车祸的事情是假的，公公去了医院，想联合医院骗保，事情不成又借口让婆婆打电话和我们要钱。
钱没骗到，人却去警察局里蹲了几天。
出来之后，家暴婆婆就更加变本加厉。
周围的邻居刚开始还会上去拦着报警，谁知警察一来，婆婆就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摔的，自己没有被家暴。
还埋怨报警的邻居多管闲事。
时间一长，也就没人再管她的死活了。
赵世聪已经被列入了失信人黑名单，四处躲债。
后来他被要债的人抓住，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回到村里就追着公公砍。
拿着西瓜刀直直地插进公公的胸口。
他被抓走时，已经疯疯癫癫，脸上满是飞溅的血，他嘴里还念叨着：“爸，你这么疼我，肯定不会不管我的。”
“只要你死了，你真的死了，保险公司就会赔给我钱，我有了钱，会给你买一座最好的墓地...”
赵世聪进了监狱。
婆婆给公公办了葬礼，可没一个人去。
公公去世后，婆婆伤心了两天，悲痛欲绝，日日以泪洗面。
两天之后，开始重操旧业，物色新老头。
她钓老头的方式也升级了，开始网恋。
婆婆很快就又坠入了爱河，什么都没告诉我们，就买了去云南的车票。
邻居告诉我们，她新找的老头要带她出国旅游。
要带她去缅甸玩。
缅甸好啊，人贩子多，买卖人体器官的也多。
老了的猪虽然吃起来口感不好，可终归也是块肉。
宝宝在小床里，被老公逗着，咿咿呀呀咧着小嘴笑个不停。
挥舞着小手，想让爸爸抱抱。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问：“老公，你也是重生了吧？”
他点点头。
我笑着说：“那你怎么死的？”
他抱起宝宝，想了一会说：“那个女人逼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老公，然后我自杀了。”
我说：“就因为没钱而自杀，你也太没出息了。”
他抱着宝宝转圈圈，两个人都笑得合不上嘴。
他说：“不是因为没钱，是因为没有你。”
窗户没有关，盛夏傍晚时分的风格外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