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周后,二个壮汉穷凶极恶地闯进了我家。
一位脸上有刀疤的男子把我弟逼到墙角,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要他还钱。
我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冲过去拦在我弟面前,冲着刀疤男大嚷:
“借得什么钱,多少我替他还。”
上一世,我弟和他那群狐朋狗友一直在外面鬼混,偶尔也会欠些酒钱烟钱,被人追债上门,都是我妈出面还了。
每次我试药后换来的补偿金我妈都会拿出一部分给我弟当零花钱。
我弟潇洒地到处请客,不到一天就能花光,之后就开始东借一点、西凑一些。不时催促我妈带我去下一场试药。
这一次,我妈以为和以前一样,不过是欠些烟酒小钱,可惜她错了。
当刀疤男报出“二十万”的数字时,我妈惊呆了,嘴张得老大。
她扭头问我弟:“混小子,你干什么了?”
我弟支支吾吾不肯回答,一旁的刀疤男忍不住了:“大妈,您儿子手气不好,打扑克输了!”
“什么?打扑克能输二十万,你们想讹我,我要报警!”我妈气焰嚣张。
“白纸黑字你儿子自己签名的,输了不还钱,那些赢了的呢,我是不是要找警察把他们赢的钱都要回来呀?”
“再说了,你这样耍赖,就不怕儿子出门有个什么意外?”
说完,刀疤男从怀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在我妈面前挥了挥,我妈一下就蔫了。
一周前我就猜到会这样。
试药的一个男孩就曾被手机上的扑克游戏害了,他只玩了几次就欠下了几万块。
男孩说游戏的组织者很聪明,设计的游戏规则规避了法律风险,报警也没用,他知道被骗后就再也不敢玩了,被逼无奈才铤而走险试药还债。
我弟又笨又贪,不会轻易罢手,这样短短一周就欠下了二十万。
刀疤男推开我妈,把刀抵在我弟的脖子上,刀尖划破了他的皮肤,血流了出来。
我弟吓得脸色惨白,全身发抖,缩在角落一动也不敢动。
我妈搓着双手,点头哈腰,对刀疤男不断求饶,表示一定会还钱,恳求他们给一个宽限期。
刀疤男终于松口,答应耽误的时间按高利计算,一周后要先还十万。
送走了两尊瘟神,我妈瘫坐在地上,我弟冲到杂物间,扬起巴掌给了我一耳光。
他被骗有苦说不出,不可能把真相告诉我妈,只能拿我出气。
我妈连忙跑过来一把拉住了他:“马上要试药了,别下手没个轻重,到时不达标,你这十万块从哪里来。”
从他们的窃窃私语中我得知这一次的试药风险性极大,所以补偿金才特别高,有十万块。
我妈庆幸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机会,我弟脸上的愁云也一扫而光,高兴地哼着小曲出门浪去了。
脸上被我弟打的地方火辣辣地,我吐出口中的血水,望着我妈的背影:机会来了!
5
到了试药这一天,我妈和我弟一人在左一人在右一起把我押到了现场。
如果不是顾忌旁人的眼光,他们恨不得用绳子把我绑起来,生怕即将到手的十万块飞了,就连上厕所,我妈也要进来盯着我。
领取知情同意书后,我妈看都没看一眼就替我签好了名交了上去。
我弟也喜上眉梢,似乎十万块已经到手,拿着手机开始和他那帮狐朋狗友约饭。
就在这时,招募的人叫住了我妈:
“小丫这次不行,你们回去吧,下次有机会我第一个通知你。”
“什么,哪里不行?”我妈脸色一变。
“体重不达标,差十斤呢?”
“怎么会呢?我们家里天天称都达标的。你会不会弄错了?”我妈一把拉着了招募人的手,不依不饶。
“不会错的,两台秤称了三次都这样,你要是少个一两斤,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通融一下,十斤差得太多了。”
招募人推开我妈的手忙去了,我妈呆站在原地,面如死灰。
我弟走了过来,得知原委后冲我妈大叫:“你不是天天给她称吗,你怎么管的?”
我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扬手要打我:“让你多吃点,不听!”
我一侧身躲开了,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
得知要试药后,为了保证体重达标,我妈天天盯着我把她盛给我的食物吃光。
全是高油高脂高糖的东西,吃得我恶心。
每次吃好饭后,我借上厕所的机会,压住舌头将吃过的东西全吐出来。
每天晚上,她都会亲自看我上秤,检查我的体重。
半夜里我偷偷爬起来,重新校准体重秤,让显示的数值比我正常的体重多一点点。
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变瘦了,但我妈每天记录的体重却一直平稳达标。
我妈不死心去哀求招募人了。
我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我来到他身边低声说:“我有办法帮你拿到这十万块。”
他停下脚步,眼中闪着光:“什么办法,你快说!”
“这次试药招募的是女性,年龄不限,我们家除了我,还有......”
还不等我把话说完,他就朝我妈跑去。
我妈被我弟拉了回来,我弟从招募人那里又重新领了一张知情同意书。
得知我弟想让自己去试药,我妈的脸色像苦瓜似的别提有多难看。
“试药有多危险,你知道吗?”我妈低声说道。
“我知道,但你不去,要看我眼睁睁地被那帮人弄死吗?”我弟可怜地望着我妈。
最后,我妈拗不过我弟的苦苦哀求,答应去试药了。
她拿着知情同意书,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看着,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我弟不耐烦了,一把夺过我妈手中的笔,划了两下替她签好了名。
我妈跟随其他试药的人进去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6
试药结束了,说好我弟和我去接我妈,可他拿到十万块补偿金后就没了踪影。
我妈从病房慢慢挪了出来,消瘦了不少,脸色蜡黄,像生过一场大病似的。
看见我,她张口大骂,才说了一句“你这个扫把星......”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让我叫了一辆出租车,整个身体全压在我身上,一路上嘴里不停哼哼唧唧。
上一世每次我试药完独自一人回家,她连公交车的钱都不愿给我,让我步行,口口声声说就吃了几颗药没什么大不了的,走路还可以锻炼身体。
这一次她也体会一下几颗药的“威力”,想到这里我乐得笑出了声。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几眼,我连忙忍住了。
回到家里,我躲进了自己的小天地杂物间,开始自学高中课程,重生一次,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妈躺在床上,一会儿喊着渴了,一会儿又叫饿了,我就当没听见,如同她上一世对待我一样。
我弟在外面鬼混了好几天,总算想起回家了。
一进门,他就冲到我妈床前嚷道:“妈,下次试药什么时候呀,那些人催我还剩下的十几万?”
我妈闭着眼睛没理他,他又冲我喊:“丫头,你多吃点,下次你和妈一起试药,这样可以拿双份补偿金。”
我妈睁大双眼,从床上强撑起来,指着我弟颤颤巍巍地骂道:“你这个小畜生!”
她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五官扭曲到一块儿,样子十分吓人。
我弟无动于衷,嬉皮笑脸地继续说:“妈你不是最疼我吗,你再去一次嘛,我急需钱!”
“你,你......”我妈还来不及说完,一口鲜血喷出,昏了过去。
我弟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扭头问我:“妈要是死了,那些招募人会不会赔钱给我呀?”
“赔不赔钱要先送去医院才知道呀!”我冷冷地看着他。
我弟才反应过来,和我一起把我妈送进了医院。
可惜检查结果让我弟失望了,我妈肝肾功能严重损害,但医院只提供免费的治疗,并不能提供额外的赔偿,因为之前就领过补偿金了。
我妈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我弟在病房里捶胸顿足,旁边的病人还以为他是在担心我妈,只有我知道他担心的是他自己欠的债该怎么还。
我提议通知爸,让他请几天假赶回来,扣钱就扣钱了,我弟一口拒绝了。
“回来了一家子喝西北风呀,你要是敢告诉爸,小心我揍你!”
他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离开了医院,我心里乐开了花:正中下怀,爸不在我可以放手一搏啦。
7
一连好几天我弟像消失了一样没有露面,我白天在家争分夺秒学习,晚上抽空到医院里看看我妈。
试药才没多久,我妈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脸色蜡黄,颧骨突出,没有了往日的丰腴。
每次我去,她都在昏睡,我知道她体内痛苦万分,上一世我就是这样过来的。
虽然昏昏沉沉,眼睛都睁不开,可身体内好似有成千上万的虫子在吞噬着我。
每一次试药,我都感觉自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回。
最后一次我觉得自己要死了,庆幸终于要解脱了,可耳边传来我妈、我弟和我爸追讨死亡赔偿金的争吵声,我心不甘,好恨!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滑落。
我妈是做梦也没想到她也会有品尝这个滋味的一天吧。
晚上,我正在杂物间学习,我弟一身酒气地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拽起我就往外拖。
“你干什么?”我大叫。
“我几个哥们说今晚你去陪他们乐乐,他们就给我一万块!”
“一万块,又不是十万块,有屁用!”
“你去找个十万块的法子呀,一万一万地哪天才能还清,那帮人不马上砍了你才怪!”
我弟停了下来,满脸通红地望着我。
在他眼里,我一直是个任他摆布,大气都不敢出的柔弱女生,从小到大都没冲他大声说过一句话。
他不相信“有屁用”这句话是从我嘴中蹦出。
趁他愣神的功夫,我假装没站稳摔倒在地上,手一推,将桌上的宣传单撒的到处都是。
我弟的目光落在了宣传单上,一扎扎百元大钞吸引了他的主意。
他弯腰捡起一张宣传单,傻笑了两声,小声嘀咕着:“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弟哼着小曲走了,我从地上一张张捡起了宣传单,笑着把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这些都是我四处收集来意外险宣传资料,我特意挑选出配图夸张的放在桌子上,好让我弟能一眼就被吸引住。
他果然上当了。
第二天,我弟就心急火燎地把我妈从医院接了回来,他等不及了。
挂了几天的点滴,我妈比入院前好了一些,虽然没什么力气,却时常能清醒一会儿。
醒来时还不忘叮嘱我弟:“别忘了看我群里的消息,一有试药就给你姐把名报上,尽快把你欠的债还了!”
“好的,我知道了,哪有那么快通知,又不是天天都有试药!”我弟心不在焉地敷衍道。
天黑了,我躲在杂物间不敢合眼,偷偷从门缝里看着外面的动静。
半夜了,一股浓烈的酒气传来,我看见我弟手拿白酒瓶把酒洒地全房间都是。
他朝杂物间走来,我赶紧躺倒在垫子上假装睡着,他往地上倒了一些白酒离开了,顺手锁上了杂物间的门。
我一骨碌爬起来,翻出藏在垫子下的防火毯披在身上。
外面肯定已经烧起来了,烟顺着门缝飘了进来,我咳着用矿泉水淋湿了毛巾系在脸上,伸手去开门。
门打不开,我弟从外面把门反锁了。
8
幸好我事先准备充分,我拿出前几天买好的撬斧一会儿就撬开了门。
门一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房间里已经燃起熊熊烈火。
我披着防火毯冲到了我妈的房间里,她已经被呛醒,从床上跌落到地上,正在缓慢地往外爬着。
看见我眼里露出了惊喜:“小丫,快扶我起来。”
我冷冷地看着她:“火是你儿子放的,他给我俩买了高额的意外险,你叫他来扶你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披着防火毯冲了出去。
身后一个女人绝望地哀嚎传来:“你撒谎,大柱不会那么对我的......”
等到消防员赶来扑灭大火,我妈的身体已经被烧焦了,黑漆漆地惨不忍睹。
我弟赶来,看见人群中的我,眼里流露出一丝惊奇,很快他就开始嚎啕大哭,口中呼喊着“妈——妈——”
看着他演得那个逼真,我感到一阵恶心。
我妈的葬礼草草了事,我弟拿到保险赔偿金的那一刻,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还了欠债的十几万,又给了我爸几万修补房屋,他拿着剩下的钱不见踪影,不知道去哪里潇洒快活了。
我爸觉得我妈死得太突然,但手中突然有了几万块,每日都可以买酒喝,也就不管不问了。
我搬到郊区一个简陋的出租屋里,废寝忘食地准备着高考。
我爸醉醺醺地回来了,递给我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明天穿这个,和我出去见个人。”
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他给我买衣服,我知道他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他自己。
我默默地收下了连衣裙,都不用猜,我爸肯定想把我卖个好价钱。
要是我敢说半个“不”字,他肯定对我拳打脚踢,直到我乖乖地听话为止。
第二天,我穿上了崭新的淡黄连衣裙,扎起了马尾辫,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我爸望着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跟着我爸来到饭店,对方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胖子,一见到我咧嘴大笑,脸上的肉抖个不停。
胖子一边给我爸倒酒,一边斜眼瞟我,连酒满了洒在桌上都没发现。
我爸乐呵呵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漂亮吧?”
“漂亮漂亮”胖子点头如捣蒜。
我爸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五的形状:“给到这个数,人你立马带走。”
见胖子没接话,又补了一句:“小时候给她算过,能生男孩。”
“五十万太多了点,我一下也拿不出这么多”胖子开始讨价还价。
我爸起身把我往胖子怀里一推:“少一分也不行,你不要我换别人了!”
胖子趁机搂住我,手在我腰上摸了一把,嬉皮笑脸:“要的要的,下周我就把钱给你。”
在他们的推杯换盏间,我像一件物品被我爸卖给了中年胖子。
我安静地坐在一边,时不时给我爸碗里夹些菜,心里默默念着:
“爸,多吃点,多喝点,这辈子你吃不了几顿了!”
9
得到了胖子五十万的许诺,我爸每天都乐呵呵地,买的酒也换成了贵的。
明天就是约定和胖子见面的日子,晚上我在出租屋写下了一张纸条,放在我爸的床上后径直来到附近一栋建筑工地。
那里工人像往常一样聚集在一起喝酒聊天。
他们经常骚扰女学生,附近的人都说他们是禽兽,却又拿他们没办法。
我静静地躲在一旁,暗中观察那帮禽兽,等着我爸的到来。
没过多久,我爸从远处跑来。
我走到那些工人的面前,穿着我爸买的黄色连衣裙。
明亮的颜色,婀娜的身姿立刻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一个人起身扑向我,把我搂在怀里,嘴里开始不干不净,旁边的其他工人纷纷起哄。
“放开我女儿,你们这些畜生!”我爸见我被一群工人欺负大叫道。
“爸,你要把我卖了换五十万,和他们有什么区别,我还不如死了干净!”
工人们听见我的话,更加有恃无恐。
我爸喝得酩酊大醉,满脸通红,双眼布满血丝。他气急败坏地大叫一声操起工地上的一根铁棍就冲了上来。
我知道我爸是担心我被这些工人糟蹋,眼看到手的五十万要没了,才豁出去了。
那帮工人也不是吃素的,酒后乱性,调戏我正在兴头上,怎肯停手。
他们也拿起地上的铁棍和我爸打了起来,一下、两下......
我爸被铁棍打倒地上,四肢张开趴在地上不动了,头上流出了一大摊血,眼睛还瞪着。
从小到大,我爸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他拿着棍子的样子,那一棍棍打在我身上,每一次我的骨头仿佛都要碎了。
现在他终于不能再打我了,我长吁一口气。
耳边响起了警笛的鸣叫,我知道警察赶来了,我提前报了警。
我爸死了,那些工人被带回了警局,他们会接受应有的惩罚,附近的女学生再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
回到出租屋,我倒上一杯我爸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真甜!
我爸火化了,骨灰被我弟洒在了海里,他说爸一生在外漂泊,在海里能四处看看。
我知道其实他是为了省钱。
我弟和我搬回了原来的家,我弟一反常态对我客气起来。
连称呼也变了,他不再叫我丫头,破天荒地我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了“姐”这个字。
他还买了我喜欢吃的甜橙蛋糕,他把蛋糕亲手递到我手中:
“姐,爸妈都走了,这世上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接下来我俩要相依为命了!”
甜橙的香味扑鼻而来,我没有吃。
如果此时有个外人告诉我蛋糕里被我弟下了毒,我一定毫不犹豫地相信外人,虽然我知道我弟不会这么傻。
可上一世他的种种恶行还时常出现在我脑海里,这一世他害死妈眼都不眨一下,他就是一个魔鬼。
我不相信一个魔鬼会突然改变。
果然,恶魔假装天使后马上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姐,下周有个试药的机会,我给你报名了。”
10
我舀了一勺蛋糕放入口中,甜橙味顺着舌尖弥漫开来。
我望着满脸期待的我弟,问道:“蛋糕真好吃,你明天还能给我买吗?”
“买买买,只要你答应去试药,我天天都给你买。”我弟见我没有反对,咧开嘴笑了。
我怎么会反对呢,现在反对只会把他逼急,我一米五出头的小身板怎么打得过他一米九的巨大身躯。
我要稳住他,毕竟那边告诉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我弟这次真是“言而有信”,那天以后他每次回家都会给我带一块甜橙蛋糕。
我也乐得看着他每天沉浸在领取试药补偿金的美梦中。
试药的日子到了,我弟叫了一辆出租车亲自把我送到了招募地点。
他从招募人手中领了知情同意书,拉我到一旁正准备替我签名,人群中一阵骚动。
两名警察走了进来,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警察径直走到我弟面前:“你是陈大柱吧?”
我弟懵了,呆呆地点了点头。
“我们怀疑你涉嫌杀人骗保,请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我弟脸色惨白,手一松,知情同意书滑落到地上。
警察见他没动,正要上前拉他,我弟像只受伤的野兽猛地推开警察,拔腿就往门口跑去。
另一个警察眼疾腿快,一个扫堂腿直攻我弟下盘。
我弟被绊倒在地,两个警察一起上前压住了他。
我弟双手戴着银手铐,被两个警察押上了警车。
目送他远去的背影,我脸上露出了笑容,警察的效率真高呀,我刚把视频交上去,他们就来抓人了。
“陈小丫,你知情同意书签好了吗?”招募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退出,以后我再也不会试药了,别再联系我了!”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警察把我提交的视频播放给我弟看了,证据面前他没有狡辩的机会,立马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切。
视频中我弟拧开一瓶瓶白酒,把酒洒得满地都是,离开前他点了一只烟,丢到了地上。地上的酒烧着了,火苗一下四处乱窜,房间里片刻间陷入一片火海中......
我弟放火的全过程是被我安装在屋里的摄像头拍摄下来的。
由于大火损坏了硬盘,我请了好几个专业人士才一点点恢复出来,复原后就连我弟离开前脸上的奸笑都看得清清楚楚。
由于性质恶劣,我弟被判了无期徒刑,关进了监狱。
他在牢里多次要求见我,都被我拒绝了。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望着日历上被画上红圈的三天,我暗暗下了决心。
11
我期盼的日子终于到了,我有点紧张而又激动。
收拾好准考证和纸笔,望着镜中的自己,我自言自语:“陈小丫,加油!那么多困难你都咬牙挺过来了,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和千万个高三学生一样,我走进了高考的考场。
和他们不同的是,我是一名社会考生,我很感激还能有这样让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拿到试卷了,题目不难,都是我反复练习过的,我静下心来认真答题。
随着最后一场考试结束铃声的响起,我长吁了一口气,自信地走出考场。
成绩放榜了,我考取了心怡的大学,收到大学入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我来到了监狱。
几个月不见,我弟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头发剪得很短,又黑又瘦,凹陷下去的眼睛黯淡无光。
他看见我,激动地冲了过来,用力拍打着透明的防护玻璃,口中大叫:“你这个贱人害我,我要杀了你!”
后面的警卫走过来警告了他,我弟才无奈地坐下了。
我望着他,轻声说道:
“试药你杀了我一次,放火你杀了我一次,现在在牢里你还要杀我吗?”
“你杀不死我的,我重生了!”
我弟满脸疑惑地望着我。
我从包里拿出了大学通知书,举到透明的防护玻璃前说道:“你看,我要开始新的人生了!”
我弟的眼中充满了愤怒、怨恨、无奈......
我离开了监狱,再也没有回去看过他。
半年后,我收到通知,在一次监狱群殴中,我弟腹部中刀,被刺身亡。
我把他的骨灰撒在海里,既然他一直喜欢在外面浪,就随海水一起四处漂泊吧。
十年后。
我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秘书领了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女孩进门。
女孩又黑又瘦,躲在秘书的背后偷偷看我,在她身上我仿佛看见了十年前的自己。
“陈律师,这个女孩指名要你帮她打官司。”
从女孩口中得知,她一直受到家人的虐待,从新闻媒体上知道我好打抱不平,专门接这种案子,才想来找我帮忙。
“没问题,我会帮你。”
大学毕业后,我通过了律考成为了一名律师。
我专注于帮助弱势女性群体,几年来已经帮助过百名女性脱离困境,媒体采访我进行了相关报道,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
我很感激老天给我重生的机会,我也会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那些女性重生,让她们度过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小女孩的身上,我对着她笑了,我相信今天会是她重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