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5
私底下我找班主任想换座位，但他一边说强强联合，一边推脱位子不够，拒绝了我。
无奈，我只好继续坐着。
几天后的体育课，老师让我去拿器材。
走近器材室，里面有吵吵嚷嚷的异响。
校霸邹龙单手将宋文瑾摁在地上，小弟在一旁吞云吐雾，烟全部往他的脸上喷，呛得他全身都在奋力咳嗽。
换做以前，我怕是早就冲上去抱打不平。
甚至不惜惹上邹龙。
想到前世邹龙真的记恨上我，在小巷子里堵我，企图对我动手动脚。
要不是在之前我用自己所有的零花钱，找真正混社会的黄毛交保护费，怕是在至少得被他们剥层皮。
后来宋文瑾这只白眼狼，只记住施晓然朝他笑了一下。
真是天生的贱种。
我现在置身事外，期待他没有我的庇护，把所有劫难都受个遍。
瞧他跪在地上抱头哀求的样子，我恨不得掏出手机拍上十七八张，到时候不开心了就拿出来笑一下。
本想继续看，可惜此时上课铃声响起。
邹龙啧啧两声，没好气地松开宋文瑾又踹了他几脚，就一行人乌泱泱离开。
只留下他一个人，捂着屁股跪趴在地上。
又过了几分钟，我推门进入器材室，推着一大筐篮球也离开了。
从头到尾没给宋文瑾半个眼神。
一下课，我就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
有领导路过器材室，闻到很呛鼻的烟味，进去一看，把躺在一堆烟头上的宋文瑾逮了个正着。
校风严格，是绝对不允许学生抽烟的，特别是A班的好学生。
宋文瑾解释他没有，校领导完全不吃这套。
“你没有你没有，你没有那你躺在烟头上干什么？”
他说是邹龙抽的。
可是器材室那边的摄像头刚好坏了，什么都没有拍下来。
再找邹龙时，他们早就熟练地去宿舍洗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身上没有半点烟味。
最后又想到我，觉得我正巧进来过，一定也看到了什么。
我只是眉头紧锁，茫然地摆手摇头。
“没有哦，我什么都不知道。进去的时候就只有宋同学在呢。”
以往这个时候，无论我有没有看到都会帮他。
宋文瑾有点崩溃，扑上来想撕扯我，被老师压制住。
校领导面对这种学生本想给个警告处分，但由于班主任极力担保，最后是停课三周处理。
宋文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还在他压低嗓音恶狠狠质问我：“你为什么不帮我？难道不知道他们平时怎么欺负我的吗？姜诗晴，你个毒妇！”
宋文瑾是这样的人，无论别人对他多么好，只要一旦某次不无条件向着他，就一律打为恶人。
而对于真正欺辱他的人，他又是那样的胆怯懦弱。
6
晚上吃饭时，妈妈无意中提起宋文瑾。
“哎呦，你都不知道宋家那个儿子被打的有多惨，他爸本来就酗酒家暴成性家暴，现在知道儿子在学校做坏事停课后……”
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无非就是讲他被他爸打得有多惨。
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我造成的。
本就是他的劫难，前世不过是我尽力庇护罢了。
两周后。
邻居阿婆和我讲闲话时也提起宋文瑾：
“宋家那小子报警，把他爹送进精神病院了。”
我右眼皮剧烈跳动几下。
前世我讲过很多次报警处理，但宋文瑾一直以“家丑不可外扬”、“怕别人知道后，瞧不起我有这种爸”拒绝了。
直到他爸中风，他都在身旁尽力服侍。
发生今天的改变，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难道他也……
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我一直等到他复课。
走廊上少年一眨不眨地盯着和同桌打闹的施晓然，目光如炬，带着不可置信和滚烫的爱意。
他脊背挺直，不似从前自卑，更像十几年后见过无数大世面、遇事沉着冷静的教授。
我心慢慢下沉。
浑身不适席卷而来。
宋文瑾……也回来了。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这种祸害也可以重来？
7
回到座位，宋文瑾发现自己桌子上没有早饭。
他不可置信问我：“早饭呢？”
我佯装听不到，继续认认真真背课文。
一直到他锲而不舍地问了第五遍，我才不耐烦地合上书本。
“想吃早饭就问你妈去要。”
宋文瑾妈妈难产大血崩去世，他爸爸接受不了自己爱妻的突然离世，性情大变，并且将一切罪责推给了宋文瑾。
他爸爸认识都是宋文瑾克死了他的妻子。
这也是酗酒家暴的开端，是他从不愿被提起的伤疤。
听到我直戳他伤口，满脸受伤。
以前看到他这副样子，我立马心疼地将所有好东西奉上。
可是现在我缓缓起身，用大家都听得到的音量叱责道：
“我只是看你可怜带了几次早饭，哪有天天都给的道理？况且你从不给钱。”
“大家千万不要像我这样对他好，落个狗咬吕洞宾的下场。”
宋文瑾的脸色白了又白，他恶狠狠地瞪着。
我毫不示弱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许是这个动作又刺激到他敏感多疑的自尊心。
宋文瑾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低哑的声音没头没脑地开怼：“我最恨你这副伪善的样子。”
恨不得当场将我生吞活剥了。
可是的确是他没理，只能认栽。
我坐回凳子，他小声喃喃：“诗诗你变了。”
我嫌空气都是晦气的，动手驱赶异味。
薅不到我的羊毛就是我变了。
平时连名带姓地吼着，现在卖惨装可怜就“诗诗”“诗诗”喊得亲切，到底是什么牌子的垃圾袋，这么能装？
8
宋文瑾开始明目张胆地追求施晓然。
老师罚她抄书，他扎爆老师自行车车胎。
他为她单挑校外混混，被打得遍体鳞伤。
因为她喜欢，他每天一封万字情书。
他为她怒蹬几十公里自行车，只为买一块糕点。
我整天埋头备考刷题，满心满眼都是“上岸”，再也没空放在他的身上。
即使这样，也会有闲言碎语流入我的耳朵里。
闲来无事时，拿连杯水都懒得倒的他对比，果然真爱值千金！
从前，我喜欢他的这张好皮囊，也心疼他的遭遇。
幻想宋文瑾是个自强不息的美强惨，时刻一副易碎的模样。
我甘愿做背后默默无闻的守护神。
但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真是愚蠢至极。
我自己灌溉自己，自己忠臣自己，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当自己的强！
考试临近，我的学习氛围越来越浓郁。
宋文瑾倒是完全淡出我的视线。
只有施晓然每天莫名其妙地越来越张扬。
我不在乎这些，却在某天听到施晓然说和他狐朋狗友炫耀自己有一只多么衷心的狗。
“你都不知道宋文瑾现在有多好笑哈哈哈！他就离不开我。”
那人半信半疑。
“不至于吧，我觉得他那种人不会这样的，你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马上保送考试，他就要回属于自己的圈层，别太自信了。”
施晓然轻蔑一笑：“我让他往东，他就不敢朝西。”
随后豪言壮志说要让他放弃报送考试。
9
施晓然要和宋文瑾分手。
“我朋友的男朋友都已经开始赚钱了，而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又给我买过什么，又给我用过什么？人家带着价值不菲的奢侈品，她们明明长得都不如我，宋文瑾我们不是一路人”
宋文瑾跪在地上，哀求她不要离开。
“施施，不要离开我，真的不要离开我，我现在只有你了，我以后会赚很多钱，全部给你。相信我可以吗？我真的能赚很多钱。”
她嘲笑宋文瑾是个书呆子，说自己不喜欢读太多书的人，爱讲大道理。
“那你怎么才能接受我？”
施晓然没有理他，转身离开。
宋文瑾大抵是痛失所爱，彻底疯狂。
他在她家楼下整夜的罚站，在她的必经路上围追堵截。
三天不到，他病倒住院了。
施晓然淡然开口：“除非你不去参加那个考试。”
他立马保证说，自己不光不会去参加保送考试，还不会在去参加不念大学了，一毕业就打工赚钱给施晓然买包。
李茜将这个结果告诉我的时候，心口堵着的石头终于落下。
我一直都害怕他这种曾经考过的人会不会记得所有，怕我无论怎么加倍学习，都超越不了他这种开天眼的。
不想把自己惹的未来去豪赌，宋文瑾的上辈子好日子便都是拜我所赐，那这一世我夺走也无可厚非，反正他想要的未来不就是和施晓然永远在一起吗？
10
宋文瑾没去考试的事情被老师知道了。
他们理解不了优等生为什么会这么做，又联想到他每天和施晓然厮混在一起，自然而然觉得是她教唆宋文瑾。
班主任把施晓然叫去办公室痛批一顿。
回来后，她就径直走到我的座位前，质问道：“姜诗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一头雾水。
这有我什么事儿？
“你在老师那边造谣，我和宋同学的关系的吧？直以为你是个友善同学的好人，没想到你竟然背地里背刺成我这样。”
说话间，她的眼泪就扑簌簌地掉。
“……”
宋文瑾心疼得牙都要咬碎了。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姜、诗……”
“脑子被驴踢了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被害妄想症吧，觉得全世界都要害你？什么玩意儿。”
“宋文瑾那么烂的东西你就收着吧，没人会抢。但你可得当心点，我听说那种原生家庭，啧啧啧。”
宋文瑾家里的事情在我们班并不是秘密，刚转来的时候他就说了，自己没妈，爹是个疯子，让大家不要过多理睬。
施晓然面色挂不住，她怨恨地盯着我的脸。
11
刚进入巷子，前方就骤然蹿出几个人影。
来人手持长木棍对我步步紧逼，我慌忙躲闪，却被他手下的几个小混混直接压倒在地。
我认出了他。
施晓然真正的男朋友，邹龙。
邹龙是学校的校霸，也是紧跟在施晓然身后的忠犬之一。
是个有点小钱的富二代，家里做生意攒点积蓄。大家都穿杂牌的年纪，他就已经浑身上下不是Nike、Adidas就是巴黎世家。
前世施晓然去外省念大学，他也为爱奔赴，去那个城市进厂赚钱给她花。再后来，施晓然出国留学，他又家里破产，每天如同丧家之犬，每浑浑噩噩当街流子，没事就收收保护费。
我研究生毕业时，他就死在一场帮派斗争中。
然而不管未来的邹龙有多不尽人意，此刻的他有家里人撑腰、有道上人帮衬，我是绝对得罪不起的。
心底凉了半截。
和这种人扯上关系，我几乎这辈子都难有安稳日子过。
于是我用书包护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然而邹龙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
他一把将我的书包拽开甩飞，朝我吐唾沫星子：
“姜诗晴是吧？长得就一副狐媚子样子，那么爱勾引男人，流言果然说得对，你就一天生贱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经常争对她，仗着好说话就胡作非为，害她现在都没空，今天老子非要好好治治你。”
口水吐在我头上，恶心又粘腻。
一脚将我踹翻在地，扬起不少尘土，呛得我止不住咳嗽。
我偷偷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果然这一切都是施晓然的示意。
几个混混已经上手拉扯我的衣服，眼里闪着肮脏的欲望。
关键时刻我骤然笑了起来。
“不就是……麦当劳前你站岗，马戏团里你最忙，扑克牌里大小王。”
邹龙先是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我语速之快，他压根听不懂。
他眼神黯淡下来瞪着我，一言不发。
我笑得愈发灿烂：“我可真替晓然感到开心。你们两简直就是双向奔赴啊！”
我继续说道：
“她最近每天在后山小树林捣鼓惊喜，不过呢她不好意思说，就想让我来告诉你。毕竟你俩在一起也好几年了，马上高三就要毕业，你们那么相爱，他肯定就是想留点什么惊喜回忆给你们啊！”
邹龙面色一喜，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猥琐地笑着：
“你可别为了让我放过你编瞎话，你知道的，要是骗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神斜睨在我胸口处。
我强装镇定，嗔怪道：“你可是校霸，我怎么会骗你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两最相爱，最匹配了！”
“不过我们班最近有个男同学也在追晓然姐，也不怪她，谁叫晓然姐长得漂亮呢！我们都阻止他，可是……他经常尾随骚扰。”
邹龙恋爱脑上头，一脸护犊子的样子，急切逼问我那个男人在哪。
我犹犹豫豫开口：“听同学说，他又去后山捣乱晓然姐给你的惊喜了。”
12
邹龙听到施晓然有困扰，他气势汹汹地带人赶到学校后的小树林。
他心底怕是乐开花了。
急着去守护施晓然，也急着去揍宋文瑾。
很不赶巧。
施晓然正和宋文瑾亲得热火朝天，四片嘴巴子死死粘合在一起，不可描述地声音充斥于耳，听得人浑身发颤。
他女朋友和别人热切拥吻！
这或许是邹龙这么多年受过最大的刺激。
等他反应过来，宋文瑾已经被他打得出气多进气少，周边有人惊慌失措地打120急救电话。
邹龙太生气了，整个人在很懵的状态对着宋文瑾一通狂揍，给人把打进医院浑身插满管子抢救。
听说他浑身缠满绷带，裹得像个粽子。
样子滑稽却也熟悉。
前世我对宋文瑾多有庇护，邹龙也使过各种把戏，让我今天脚骨折，明天手要打石膏。
邹龙他爸压着邹龙进入病房，他想让儿子给宋文瑾道歉，商量私了的事情。
“道什么歉？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道歉！”邹龙扯着嗓子大喊道，“老子看得门清，就是宋文瑾那小子对我们晓然图谋不轨！”
他喘着粗气，拳头拧得嘎吱嘎吱作响。
真可怜！
邹龙没有上帝视角，所以压根不知道施晓然和宋文瑾的破事。
所以壮得像头牛的他，一见病房就红了眼，要不是他爸的两个一米九大块头保镖齐力拽着，可能宋文瑾早被打成烂泥。他只觉得是施晓然受到了困扰，他要保护施晓然。
施晓然坐在病房的角落里不停抹眼泪。
邹龙眼巴巴地望着她：“晓然你说句话啊！”
他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施晓然，她应该说出真相。
邹龙他爸也像是看到希望一般，想看施晓然：“同学，你大胆说出来。”
一时间，病房里所有人齐齐想看她。
一个是最近的新宠，曾经的天才少年，一个是舔了自己很多年，有钱有权的大少爷。
此时她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两个人的一生。
似乎很难抉择。
她咬着牙半晌不开口。
她陷入了巨大又漫长的纠纷。
最后像是下了某种很大的决心，说道：“宋同学一直骚扰我，是……是邹龙保护我。”
宋文瑾的粽子身子一震。
“啊！啊啊啊……”
他无助地在床上“啊”叫。
邹龙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他愉悦地蹦哒到施晓然的身边，心疼地搂住她。
13
在即将高考的最后六个月，邹龙依仗家里的权势，要求学校把宋文瑾开除。
本来学校还想挽留一下，毕竟宋文瑾一直都是天才。
可是他保送考试不参加，平时每天混日子逃课，如今又赶不上当年高考，第二年就要改革，几乎是全废了。
邹龙他爸又豪大气粗给学校捐了几栋楼。
宋文瑾还真被开除了。
现在他只有初中学历。
与此同时，保送结果出来了。
我保送成功！
真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保送后我还是会正常上课，学校那边希望我参加当年的高考，拉一下高分比例，我愉快应允。
14
再次听到宋文瑾的消息，是还有半个月高考。
他把施晓然和邹龙一个杀了，一个折磨残废。
施晓然被连捅八刀，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邹龙则是被他用狗链子拴住脖子高高吊起，他在下面操着棍子一棒一棒将其腿打断，又把他绑在床板上，和鼠虫呆在一起，让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被啃食。
玩了半死，他又把邹龙扔到他爸的公司楼下。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邹总的公司连着上了好几天热搜，负面消息越来越多，关于邹龙欺压同学，或者他爸偷税漏税。
公司被查封，资产被冻结，他把儿子送去医院却交不起ICU费用，没人帮助他，只好看着儿子痛苦死去。
在意料之内，宋文瑾本就是一条阴毒的蛇。
不然我也不会大着胆子去故意激怒有强大被靠山的施晓然。
就是赌了一把，我猜她会选择有钱有权的邹龙。
我堵宋文瑾受不了打击，进行更可怕的报复。
社会反响很大，当地警察受到了上层和更上层很大的压力。
他们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15
再一次和宋文瑾见面，是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
我家是一个二层的复式，我的房间就在一楼。
今天11点钟，打算睡的时候隐隐约约看见窗外有人。
想到前世的遭遇我心里直发怵，大着胆子喊了一句：“谁？”
听到一道沙哑低沉的嗓音，他喃喃回复：“诗诗。”
我真的恶心透了“诗诗”。
前世我被蒙蔽双眼，困在“诗诗”里，蹉跎了十六个年头，直到死才发现自己是个可怜的替身，受尽白眼。
为什么会有一边喊着“施施”，又能一边擅自叫我“诗诗”。
一把推开窗户，我看到了浑身湿透的宋文瑾，他眼里是晦暗不明的委屈，似乎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坏女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有点生气，很烦这种装神弄鬼的行迹。
“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陪着我，为什么要离开我？”
他眼神无辜，似乎真的是被我辜负一般。
我无奈地微微闭眼，掩盖住眸里的厌恶。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嘛？”
他微微张嘴，似乎很受伤。
他伸手想要再抓我，被我躲闪开来。
“对不起。”湿漉漉的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是我不好，诗诗。”
这句“对不起”我等了两世。
可是又有什么用？
我的孩子永远留在未来，他不会再出世了。
“诗诗，又是诗诗！”我骤然动怒，“宋文瑾你怎么这么恶心！到底是在叫我，还是叫施晓然？！”
“我知道你重生了。你以为自己的成功是轻而易举，但不知道有我的你就是坨狗屎。”
他僵硬地愣在原地，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顿了顿，我继续道：“你不会以为重生的人只有你一个吧？”
他眼眶瞬间红了。
“你也回来了吗？是吗，你是不是也回来了？”他的声音像是哽在喉间，“重新开始好不好？别不要我。”
“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反复深呼吸，想要平复情绪，但心头的那股委屈依旧咽不下去。
前世我的苦楚，谁又能帮我平复？
十六年的相守，换来的除了背叛，就是欺瞒。
“宋文瑾你知道吗？我们有一个孩子。”我冷漠开口。
他的眼睛骤然亮起，像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满是希望的光芒。
“我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只知道才三个月，是最好的兄弟陈颂和你心爱的女人施晓然害死的。”
我眼泪已经再也控制不住地淌了满脸。
“结婚纪念日上我本想告诉你的，可是你呢，宋文瑾你在干什么？你去了找施晓然还死在了路上。你烂尾楼的工作室里全是情诗和情歌，陈颂又带着人来对我肆意欺辱。”
“我恨你，不光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会永远恨你。”
他绝望地看着我，念念有词：“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想再听，关上窗户被落下栓子，把我们隔绝开。
宋文瑾一直没走，他在窗前立立站了许久，直到后半夜，我隐隐约约听到他再次开口。
他说：“等我。”
16
“他刚把何颂杀了，就被警察抓住。”李茜和我聊起宋文瑾。
“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
他去找何颂报仇这件事情也在我意料之内，所以警还是我报的。
存有私心的是，我没有立即报警抓他，而是估摸着时间，在他杀害何颂后。
其实我知道上一世的他，是多年以后的他，和现在的他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但我还是依旧没有办法去原谅，我不是圣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宋文瑾本想完事后自杀谢罪的。
他还给我发了短消息。
他说：【对不起。】
哪有这么容易就可以弥补，我要让他这辈子的余生都在忏悔。
杀害两人致残一人，宋文瑾最后被判了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未来，就让他在人间地狱慢慢为我的孩子忏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