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里跳动的心停止了。
我原以为宴礼学是真心爱我,好歹,也是曾经爱过我。
可到头来,我竟是替身么?
宴礼学还在喃喃自语,「梨月是最像你的......可是她就像个自由的鸟儿,我抓不住她......」
宴礼学抱着酒坛子,喝的醉醺醺的,就算是这样,他还是看着墙上的女子笑着,和她说着心里话。
我捂着耳朵蹲坐在墙角,低声抽泣着。
我不想听到宴礼学说爱她,或许这样,我还能欺骗自己,我们的感情是真的。
可是宴礼学不给我这个机会,他抱着那个画像又哭又笑,像极了一个孩子。
我再也呆不下去,独自一人飘走了。
可是我走了,却没听到宴礼学的话。
「李姑娘,这怕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我不能负了身边人,不能负了梨月......」
「我本以为我会爱上梨月,是因为她长得像你......」
「可是梨月不在了,我才发现我爱的是梨月这个真真切切的人......」
「等我解决了张婉茹的事,我就娶梨月......」
7.
宴礼学仍是像往常一样宠着张婉茹,柔情似水。
看着张婉茹幸福的依偎在宴礼学身边,我突然感觉她有些可悲。
我们不过是占了另一个女孩在宴礼学心中的位子罢了,迟早要还的。
张婉茹轻点宴礼学的胸口,嗔怪着,「陛下昨日去了何处,臣妾本做了羹汤想送给陛下,可是到处都寻不到。」
宴礼学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虽然还是笑着,语气却冷了下来,「不过去了宫外而已。」
张婉茹未曾察觉,还在说着,「昨日臣妾问了陛下身边的小德子,他却说不知......」
「你可是想监视朕的一举一动?」
张婉茹听出来宴礼学的态度不对,忙跪了下来,「是臣妾不对......」
宴礼学拂袖离开,「今日朕还有要务要处理,皇后先休息吧。」
我静静地看着张婉茹跌坐在地,开始哭起来。
「宴礼学......我根本勾不住你的心......」
「你明明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就一切都好了啊......」
哭着哭着,张婉茹却开始笑起来,笑得癫狂,「既然这样,你就别怪我了......」
我心里一惊,不知张婉茹要做什么。
张婉茹这时却住了嘴,朝我的方向看来,斜眼笑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非张婉茹真的能看到我?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张婉茹开始发疯的摔屋子里的东西,她举起花瓶就朝我的方向砸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滚!滚啊!」
花瓶直直从我的身体穿了过去,砸在门框上,碎了一地。
张婉茹瘫倒在地,崩溃地哭起来。
看着张婉茹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我忙飞出了宫殿,去寻宴礼学。
宴礼学一人走在宫道上,背影落寞。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神色温柔,眼中盛满爱意。
我认出那是我送给他的香囊。
宴礼学说两个人相爱的话,会互相送信物的。
我问了府里的女子,她们都说若是欢喜哪个男子,便送一个亲手绣的香囊送他。
那是我第一次学针线,本想修两只鸳鸯,却绣成了麻雀。
丑丑的,我都不好意思送给宴礼学。
可是他见了却高兴的很,像收到了什么宝贝一般。
我还以为过了这么久,那香囊该早就丢了,没想到宴礼学仍是收着。
「是不是我最近太亏待你了,你才想逃走的......」
宴礼学摩梭着那两只麻雀,闷闷的说着,「你肯定怪我,说好的那些都没给你。」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
「若是我对你好,张婉茹指不定又要做出什么事来。」
「我平日不在宫里,不能时时护住你,我只能冷落你,让张婉茹不再对你下手。」
「我没用,当了帝王也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现在还躲着我,我都找不到你了......」
「香囊上的鸳鸯都是成双成对的,你怎么还不来陪我呢......」
香囊上的绣线都有些褪色了,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可能我还是贱吧。
哪怕知道宴礼学对我还有一丝一毫的感情,都会贴上去。
毕竟我爱了他那么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放下了这段感情。
替身又如何,只要宴礼学能爱我一点点,我就知足了。
宴礼学一路走到了国师住的宫殿前。
我有些好奇宴礼学来这里做什么。
宴礼学一直都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之前我和他说我们族中的故事,他也只是一笑置之,说这些都是假的。
宴礼学推开了大门,国师正坐在桌前,像是早就预料到宴礼学会来,也没起身相迎,只是说道:「早已等候多时了,陛下怎得才来。」
宴礼学拂开衣摆坐在国师对面,紧紧盯着国师,「你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国师不紧不慢给面前的两个杯子内倒了茶水,这才抬头看向宴礼学,「陛下想问梨妃去了何处。」
宴礼学抓住杯子,指节发白,许久才吐出一口气,「是。」
「我已经命人寻了几个月了,若是她在京城内,我的人不可能找不到她。」
宴礼学顿了顿,低下头苦笑,「除非她已经离开了这里,不想让我找到。」
「你可有她的东西,我来扶乩,神会给出她的下落。」
宴礼学忙从怀中把香囊拿出来,递给国师。
国师闭上眼睛,口中咿咿呀呀念着我听不懂的话,突然,他睁开双眼,直直朝我的方向看来。
他只是看着我,并未说话,眼中却带了丝怜悯。
宴礼学见国师有了反应,一把拉住国师的袖子,「可有结果了?」
我朝着国师摇了摇头,就让宴礼学以为我是躲着他吧,也比知道我死了好。
国师朝我点了点头,重新看向宴礼学,「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国师叹了口气,「有时候并非她躲着你,只是她自己也没有办法啊......」
宴礼学只是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却不知国师说的何意。
离开国师宫殿后,他突然走到了偏殿,朝着面前的佛像直直跪了下去。
「佛祖在上,我愿用我的十年寿命,保佑梨月平安。」
「我知道我从来没有拜过你们,但若是这次梨月能平平安安回来,我愿一辈子吃斋念佛......」
他将头碰在地上,声音响极了,额角微微渗出血来。
我看着宴礼学的样子哭笑不得,却又流下泪来。
明明之前不是一个信佛的人,何必为了我做到如此。
我有些庆幸,还好我已经死了,佛祖没法拿走宴礼学的十年寿命了。
宴礼学,你要好好活下去。
8.
夫妻吵架没有隔夜的仇。
张婉茹和宴礼学第二日相见,仍是平常恩爱的模样,叫人看不出端倪。
我看着宴礼学搂住张婉茹,细细吻着她的颈侧,他伸手挥下纱幔,想要将张婉茹压在身下。
我看着这一幕,正准备默默离开这里。
张婉茹却推开宴礼学,笑着道:「陛下今日不可,臣妾来事了。」
「不过父亲前几日送来一壶好酒,臣妾正等着陛下何时有空,一同评鉴,今日刚好得了空。」
说着,她就起身走到外屋去拿酒。
不知道为什么,上次张婉茹说的话怪怪的,我总觉得她要对宴礼学不利。
我忙跟上她,防止她要干什么事。
张婉茹从橱柜里拿出一壶酒,四下张望了一下,从袖口拿出一包粉末,全倒进了酒壶内。
张婉茹这是想做什么!
张婉茹看着那壶酒,擦了擦眼角溢出了泪,低声道:「宴礼学,你莫要怪我.......」
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
「我只想让你陪在我身边,哪怕是死......」
她疯了!
张婉茹将酒端了进去,给宴礼学倒了一杯,巧笑嫣然,「陛下快些来尝尝,这酒可与旁的有何不同......」
宴礼学接过酒,举到唇边。
我急得上去扒拉宴礼学的手,想推开那酒,却怎么都没用。
我快要急哭了,这酒哪里能喝!
眼看着宴礼学就要喝下去时,他却笑了。
「不知皇后是否知晓,前几日张太傅因为通敌叛国,犯了死罪。」
「昨日已经斩首。」
「这酒也是他给你的吧?是不是让你在里面下了东西?」
宴礼学饶有兴致的看着旁边张婉茹的表情一点点凝固,「哦对了,我封锁了皇宫内所有的消息,把所有的细作也处理了,皇后应该是不知了......」
我有些发愣,张太傅不是开国元帅么?若不是当初张太傅为我们开了城门,里应外合,我们那里能这么容易攻下京城?
张婉茹反应过来,尖叫着就要朝宴礼学冲过去。
宴礼学一脚将张婉茹踹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若不是为了抓住张太傅的把柄,朕也不至于和你虚与委蛇至此。」
「你们只是臣,朕才是君主!你爹日日在肖想朕的位置!你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你从未告诉过朕!」
「你们张家在宫里安插了多少眼线?梨月那里又有多少眼线?」
宴礼学气的双目赤红,随手抓过旁边的花瓶,狠狠摔碎在地!
「你爹的话里,明里暗里都是朕宠梨月!冷落了你!见梨月无权无势,便想加害于她!朕迫不得已,冷落了梨月,只想保她周全!」
张婉茹被踹到了小腹,蜷缩在地上,额头上尽是冷汗,身下渗出一片红来。
我也愣住了,难道张婉茹怀了宴礼学的孩子?
张婉茹也感觉到了小腹的异常,伸手一摸,满手的血。
宴礼学也没想到,半晌才喃喃开口,「你这是,有身孕了?」
张婉茹坐起身来,头上的簪子也掉了,头发乱糟糟的。
她看着宴礼学,笑得疯疯癫癫,「你怎么会在意我的孩子,你心里从始至终只有梨月!」
「我本想着月数再足一些告诉你的,可是现在没必要了......」
她忍着疼站起身,看向宴礼学,指着那壶酒,「你以为我在里面下毒了么?」
「宴礼学,我爱你啊,我怎么可能会害你......」
「我只是在里面下了安眠的药物而已,你不信我......」
「父亲早就让我打探你的消息,我每每只是随意应付过去,从未泄露过。」
纵使我不喜张婉茹,瞧着她这样也有些心疼。
张婉茹打翻了旁边的烛台,火舌舔舐着旁边的帘子,一时屋子里火光蔓延开来。
宴礼学想上去拦住张婉茹,张婉茹却举着剪刀对向宴礼学,歇斯底里地尖叫着,「你别过来,你滚出去!」
说着,张婉茹推翻了房间里所有的烛台,火势极大。
宴礼学见拦不住张婉茹,只得退到外面。
张婉茹举着剪刀一下一下扎着自己的肚子,鲜血直流,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笑得开怀。
「爹啊,女儿来陪你了,是女儿对不起你!」
「是我被宴礼学迷了心神,不然你还做你前朝的张丞相,何必通敌叛国,做这让人家不讨喜的事情!」
张婉茹笑着笑着,抬头看到了飘在空中的我。
「梨月?你为何在这里?」
「你也死了么?」
「哈哈哈哈哈哈......」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宴礼学在外听到了张婉茹唤我的名字,大声喊着,「张婉茹你说什么?你看到梨月了么?」
张婉茹像是没听到,只是一味和我说着。
「也好,咱们俩做个伴。」
「我承认我是想杀你,可我只是想宴礼学能爱我一点,但他的心里好像只有你......」
火烧到了房梁,一根横木直直砸在张婉茹身上,她晕倒在地,没了气息。
我看着张婉茹的样子,叹了口气。
张婉茹也和我一样,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子罢了。
我将魂魄中仅存的灵力传给了她。
「下辈子投胎的话,不要再遇见宴礼学了......浪迹天涯,做个自由的女子吧......」
9.
没了那点灵力后,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几乎快要看不到了。
这天我飘在城墙上,远远却看到一个红衣女子策马朝着宫中疾驰而去。
我跟了上去。
凑近了我才清楚那女子的样貌,却是鸦岚。
从前和我一样,是宴礼学的得力干将。
只是后来她不屑于做这京城的官,回乡去了。
这次除掉张太傅,是她一手指挥的。
鸦岚一看到宴礼学,笑着抱拳:「恭喜陛下除一心腹之患!」
宴礼学只是点了点头,眉间阴郁却未散去。
鸦岚看见他这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的还这么闷闷不乐的?我记得你不是说解决了这件事,就封梨月当皇后的吗?」
说罢,鸦岚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梨月去了何处?」
宴礼学摇了摇头,「我已经命人寻了她好几月了,怕是她被我伤透了心,不想回来了吧。」
「那日我去了她的宫殿,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后院一只死了的白猫......」
鸦岚脸上的神色渐渐凝固,她上前一把揪住宴礼学的衣领,「你说什么?一只死了的白猫!」
之前有次负伤,我在鸦岚面前露了原型,她才知晓我原是只白猫。
我拉住鸦岚,想让她不要说了。
我的魂魄都要消失了,何必再告诉宴礼学这些,不是让他徒增忧伤么?
宴礼学被鸦岚的反应住了,问道:「是,确实是一只白猫......怎么了?」
鸦岚急匆匆冲出了宫殿,朝着我的梓宁宫跑去。
宴礼学不明所以,还是跟了上去。
鸦岚一到梓宁宫,到处寻我的尸体寻不到,急得满头是汗,「那只白猫去了何处!」
宴礼学抓住鸦岚,不解的问道:「不过是一只猫罢了,你怎的如此激动?」
鸦岚一巴掌扇在了宴礼学的脸上,她气的手都在发抖,「梨月的真身是只白猫!她是只猫妖!」
宴礼学后退几步,神色尽是不敢置信。
「那次你受伤濒死,她为了救你,把最后一条命渡给了你,只要你还爱她,她便能化为凡人之身,与你白首,你都做了什么!」
宴礼学抱着头蹲下身,「我那时......在与张婉茹......」
宴礼学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发疯似的双手双脚爬到了埋着我的地方。
他一下一下挖着地上的土。
锋利的石子划破了他的手,血融在了泥土里。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不是梨月......」
宴礼学的手都在抖,几乎要使不上劲,还是鸦岚在一旁帮了忙。
我想上去捂住宴礼学的眼睛,我现在都不知道腐烂成什么样了,太丑了。
盖着我的土被彻底刨开,浓烈的臭味铺面而来。
鸦岚双眼通红的看着我的尸体,我的额头上有一个妖纹,一看便知是不是我。
宴礼学发疯的扑到鸦岚身边,笑得像个傻子一样,「这是她吗?」
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
我想擦他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掉。
我也哭了。
宴礼学,你能不能再看了......
我的尸体快要被啃食的差不多了,宴礼学想把我抱起来,可是肉块却纷纷往下掉。
宴礼学想把我拼完整,可是越动我尸骨上的肉却越往下脱落。
宴礼学崩溃的抱着我的尸体,跌坐在地。
鸦岚看着我,好不容易才开口说了话,声音都哑了,「她怎得,只剩下皮肉了?」
宴礼学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泣不成声,「我本以为它只是一只猫,张婉茹想要她的皮毛做脚垫,我便命人扒了她的皮毛......」
宴礼学低头看着已经不像样子的我,轻轻的吻着我的尸骨,「都是我的错,我当时没认出来这是你......」
「等我回去便封你为皇后,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你......」
「梨月,对不起......」
宴礼学轻轻擦拭着我身上的尘土,还有血迹。
说话间,他往那坑里瞥了一眼,微微愣住。
宴礼学慢慢走过去,之间一抹绿色被埋在土中,他拂开上面的尘土,是我那碎成两半的玉佩。
宴礼学愣住了,看向我的尸体,声音带了丝颤抖,「原来,你竟是李姑娘吗......」
「那位姑娘只告诉了我她的姓,李姑娘,梨姑娘......」
宴礼学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10.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那位李姑娘,是我。
其实我和宴礼学几百年前就认识了。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上山砍柴的小伙,那天的雪下得大极了,我被埋在雪里,快要冻死了。
是宴礼学发现了我,把我救了下来。
我原来没有名字,只是因为宴礼学救我的时候,恰好是晚上,我又被埋在了梨花树下,他就给我取了个名字,梨月。
我因此机缘巧合下,得以渡劫成为猫妖。
宴礼学带我极好,只是第一世的宴礼学死的太早了,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他就因为鼠疫走了。
我寻了宴礼学九世,也慢慢爱上了他。
我为了和他再续前缘,将自己的灵力渡给他,让他得以转世。
每一世为了救他,我已经用了八条命了。
其实宴礼学说的李姑娘,是我的第八条命。
那时的宴国公刚刚去世,宴礼学便被封为宴将军,驻守边关。
我找到他时,他刚好被敌军包围,情况危险。
我动用妖力救了他。
那时他问我的名字,我说了梨月二字,怕是他还没听清楚就晕了过去,只听到了一个梨字,此后便一直叫我李姑娘。
宴礼学将我带回军营,教我武功,叫我如何带兵。
我所有的武功都是宴礼学教的。
不练兵的时候,他便日日陪在我身边,和我说着话。
我这才知道原来宴国公是被朝廷赐死的。
宴礼学要报仇,他要在塞外练兵,杀回去,取了那个皇帝的狗头。
在这里他没有旁人倾诉,便把心里话都告诉了我。
我能感觉到宴礼学其实已经爱上我了,我也本打算这次便陪在宴礼学身边。
只是在凡间是不许用妖力,我用妖力杀人的事情被妖界知道了。
他们降下了天雷来惩罚我。
当时走的匆忙,我只来得及带走一个玉佩。
塞外没有什么好东西,那个玉佩是宴礼学亲手打磨出来的。
我想留在身边,就当是宴礼学也陪在我身边了。
那次的雷劫带走了我的一条命。
我本以为宴礼学已经把我忘了,没想到他念念不忘的姑娘居然是我。
估计是老天见我可怜,天上降下大雨来。
宴礼学只是抱着我一动不动,任凭大雨冲刷着。
鸦岚擦了把脸上的泪,硬生生将宴礼学拖进了屋里,「外面的雨那么大!你呆在外面想干什么!」
宴礼学像是听不到鸦岚说话,只是抱着我,和我说着话。
「以后咱们再去塞外看看,那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可是你当时怎么走了呢......」
「后来我还把你当成你自己的替身了,我太不像话了......」
「是我太迟了,我应该早些除了张太傅这些人,早些和你说这些事情......」
我的魂魄越来越虚弱了,我微微靠在宴礼学身边,笑了笑,「没关系,我不怪你......」
宴礼学话语一顿,看向四周,喃喃道:「我好像听到你说话了,梨月......」
我伸手去拉宴礼学的手,「宴礼学,我就要走了,你别难过,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我爱了你九辈子......我能变成猫妖也是因为你救了我......」
我将从前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宴礼学,宴礼学只是听着,并未出声打断我。
「我已经跟了你九世了,不能太贪心,下辈子不能去找你了......」
我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身体也慢慢消散。
宴礼学伸手往旁边探寻着,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我离开的时候,是躺在宴礼学怀里的。
他抱着我,看着我一点一点消失。
11.
宴礼学立了我为皇后。
他本想随我一同离开,只是想到这江山,是我们一同打下来的,他不能就这么放手。
他又找了一个极其像我的女子,生下一个皇子。
从此之后,他便开始专心教导这个孩子,教他治国之道。
宴礼学站在城楼上,看着底下的王朝,露出一个笑来。
「梨月,这是我们共同打下的江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