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从那天开始江时晏的话更少了,但是出现在我眼前的频率更高了。
可是每次他看见我就满脸写着不要靠近我,你会带来不幸。
今天江时晏破天荒的外出了十个小时,早晨八点就让我帮他整理领带,耳朵红的好像能滴出血,他还说他很快就回来。
谁知道他这一走就走了十个小时。
门铃才响了一声,迫不及待迅速的把门打开,恭恭敬敬的鞠躬。
“江总欢迎回家,您是想先吃饭呢还是想先洗澡呢,还是想先...”
“你是谁?”
一双狭长的美眸中盛着怒火,棕褐色的瞳孔里噼里啪啦闪着小火苗,酒红色的长发微卷着披在身上,厉声质问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和我对峙起来。
“你是许云殊?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我挥开她的手,整理了下领子,迎上她的眼睛,压着怒火冷声说。
“我是许云殊,这位大姐我和你无仇无怨,你上来就揪我领子,麻烦你对我尊重一点,还有这是江先生的房子,未经许可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
“哼无冤无仇?那天派对上去时晏哥房间的女人不是你?”
我皱了皱眉,她怎么知道。
她似乎对我无所谓的态度很不满意,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逐渐变得尖细。
“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和时晏哥独处的机会,就是因为你这个死女人横插一脚!就是你抢走了我的时晏哥,要不是你现在应该是我和时晏哥在一起!”
7
她说了半天我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听明白,聒噪的声音吵得我头疼。
我挠了挠头,强忍着不耐烦。
“这位大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麻烦你讲中文。”
她恶狠狠地盯着我,红唇都在微微颤抖,积压的怒火在一瞬间喷涌而出,她指着我厉声怒斥着。
“要我说几遍你才明白?我托关系好不容易从国外弄来的药竟然让你占了便宜?那群保镖是瞎子吗居然觉得你是全场最漂亮的?就你这一脸狐媚样子,哪里比我强?”
她涨红了脸,凶狠的眼神似乎要把我生吞活剥了,她猛然抬起手就要朝我脸上挥去。
我死死地攥住了她仰起来的手腕。
“我警告你不要跟我硬碰硬,我受的是伤,你丢的是命。”
她的眼睛中闪过一抹错愕,随即挣脱了我的手张牙舞爪的就要来扯我的头发。
头皮上传来一阵刺痛,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哪家精神病院放出来的?
我钳制住她,忍无可忍的反手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白皙的脸蛋立马浮现出一道刺目的红痕,她震惊的捂着脸,五官狰狞的挤成一团,刺耳的尖叫声快要震碎我的鼓膜。
“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样?信不信我把你抓去和大猩猩玩相扑?”
她的眼睛蒙上一层水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我可是林雪茹!”
“我看你像棵雪菜,城南城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你爹。”
她像是破防了一样止不住地放声大哭,然后咆哮着摔门而去。
我立马给高瑶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蹦迪声震耳欲聋。
原来林雪茹是林氏集团的小公主,从小含着金汤勺出生,她还有个哥哥叫林知予,林知予和江时晏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林雪茹从小就对江时晏芳心暗许。
奈何江时晏像个冷冰冰的石头,八百年才出一次门,话都说不了几句,林雪茹的求爱计划一直在原地踏步,求着林知予好不容易才把江时晏约了出来,偷偷在江时晏酒里下了药,自导自演雇了一群保镖打算把她半推半就扔进江时晏的房间。
然后就应该上演他追她逃,她插翅难飞的戏码。
谁知道林雪茹害怕暴露自己,所以压根就没让那群保镖看自己的照片,她事先找好了派对的出席名单,自信满满的说抓全场最漂亮的那个。
我听到高瑶的话笑得前仰后合。
“林雪茹之前一直想巴结我,我可懒得理她,身上一股子茶味,听说她那天失败了,也不知道她的那群保镖把谁抓进去了。”
我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好像哪不对劲。
“对了许云殊,你上次说什么五星好评,我那两百万的帅哥等了你一晚上都没等到你,等等,林雪茹那群保镖抓的不会是你吧?”
我立马瞳孔地震,火速摁掉了电话。
8
江时晏半夜才回来,满身酒气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他歪着脑袋靠在我身上,脸色红润微醺,额头前的几缕碎发被汗水打湿,一脸迷蒙的看着我。
“许云殊?”
“我在。”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猛然倾身把我抵在了墙上,眼睛半眯着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半点儿没有平常清冷疏远的气质,眉眼间尽是邪肆轻狂。
我脑袋里警铃大响。
我伸手抵在他胸口,却被他一把抓住,他的掌心滚烫。
他的喉结滚了滚,贴近我的耳边,呼吸间喷洒的热气激起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
他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带着钩子,勾得我的心脏中邪般的砰砰乱跳。
“许云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我都明白了,我明白你不是...”
鸭子。
未尽的话语声淹没在满是酒味的吻里,他的嘴唇冰冰凉凉,刚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后来却变成了恶狠狠的啃咬。
他的手盖在我的手背,十指交缠。
第二天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江时晏的大脸。
他见到我醒来,手足无措的咳嗽了两声,扯着嘴角半天没说出来一个字。
我清了清嗓子试图缓解尴尬。
“你知道吗,人每呼吸六十秒,生命就会减少一分钟。”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满脸通红略带迟疑的开口。
“上次听说你去医院了,嗯...那个...你这回没事吧?”
我一脚踹在了他脸上。
9
江时晏说他是重度社交恐惧症,林知予给他打了三十多个电话约他见面,他满面愁容的非要拉上我一起。
他委屈巴巴地说林雪茹肯定会去,而且会对他动手动脚,让我保护好他。
我说,这是另外的价钱,他便掏出一沓毛爷爷拍在我面前。
我跟着江时晏去了酒吧,林雪茹看到江时晏身边的我脸都绿了。
上一秒还在甜甜的叫着时晏哥,下一秒就抽搐着嘴角质问我怎么会来。
她偏过头在林知予耳朵边嘀嘀咕咕了两句,然后换上一抹灿烂的笑容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
她热切的拉起我的手,我不动声色的扒拉开。
“你就是时晏哥家的家政阿姨吧,我一直以为只有中年大婶才会干这种工作呢,时晏哥家里很大,你打扫辛苦了,你看你的手糙得和砂纸一样,不像我细皮嫩肉的。”
她看着我眼底闪过一抹讥讽。
还没等我开口,江时晏拧着眉毛一本正经的说。
“没有,她的手指细细白白的,摸起来也很滑,我没觉得糙啊。”
林雪茹听到江时晏的话先是满脸震惊,眼中强撑的笑意逐渐褪去。
她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似乎要浇灭心里的怒气,她径直越过我坐在江时晏身旁,小心翼翼的抓着他的衣角,睫毛在明灭的灯光下扑闪扑闪的,开口的声音委屈的令人心疼。
林雪茹这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时晏哥,是我误会云殊姐姐了,小茹很笨不会说话,时晏哥你别生气,你今天可以多陪陪小茹再走嘛,好不好~”
呕。
江时晏皱着眉毛满脸抗拒,身体后仰着躲避林雪茹,疯狂的朝我递眼色。
金主有难,我岂能见死不救?
我眼疾手快的拍掉了林雪茹的手。
“小茹妹妹今天喝了多少茶,你叫他是晏哥,那你能叫我一句嫂子吗?小茹妹妹今天的腮红有点淡,要不嫂子给你用巴掌再补补?那天刚给你补的腮红今天就下去了,嗯?”
林雪茹又破防了,她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一拍桌子抄起桌上的酒杯就朝我泼来。
却尽数泼在了江时晏身上。
我刚扯过江时晏挡在他面前,却被林雪茹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厚厚的脂粉都掩盖不住她脸上抽搐扭曲的恨意。
“阿姨,你都一把年纪就别逞强了,还想让我叫你嫂子?你配吗?你是什么货色也配和我争?一个扫厕所的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霸总小说看多了吧你,想扇我!我今天就先扇烂你那张狐媚脸!”
江时晏铁青着一张脸,不由分说的抬起手就要朝林雪茹脸上挥去,我拦住了他,示意他起开。
我理了理有点乱掉的发型,默默的摸起桌上的酒瓶子,狠狠的磕在桌沿上。
噼里啪啦的玻璃碎了一地。
我拿起酒瓶子指着她的脸。
“你知道姐以前是干嘛的吗?”
10
我爸不仅酗酒吸毒,还家暴。
连我妈蹬三轮给我攒的学费也被他拿去买毒品,我妈身上大大小小的疤都拜他所赐,他疯疯癫癫地抄起棍子狠狠砸在我妈腿上,让我妈从此就变成了残疾。
我十五岁那年抡起酒瓶子砸在我爸脑袋上让他变成植物人躺进了医院。
就连他的呼吸机也是我亲手拔的。
但凡有一个人敢说我和我妈半点不好的,我就算拼了命也得在他身上扎两刀。
林雪茹顿时慌了神,被吓的连连后退,哆哆嗦嗦的说。
“你你...要干嘛...我可是林氏集团的千金...哥。”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林知予不紧不慢的起身挡在了她面前,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
“许小姐,小妹从小被宠惯了,刚刚的话多有得罪,小妹若是受了伤,我这个做哥哥的回去也没法和家里交代。”
我冷笑一声,威胁我?
“滚。”
我狠狠的踩了林知予一脚,趁着他吃痛站立不稳我便一把推开了他,飞身把林雪茹扑倒,骑在她身上。
在她的惊叫声中扯着她的头发,抬起手一下又一下的往她脸上招呼着。
我管你狗屁林氏,先打了再说。
她哭哭啼啼的挣扎着,惹得我更加心烦,手上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最后是林知予黑着脸把我从她身上拽开,林雪茹被我扇得脸都歪了,可嘴还是硬的,依旧喋喋不休的攻击我。
“许云殊你这个扫厕所的给我等着,我爸肯定不会放过你,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跪着舔马桶呜呜呜...”
“我去你的吧,经典语录我肩上扛,少在姐面前装猖狂,小心我见你一次就削你一次!”
很遗憾,我等了半个月都没等到林雪茹让我舔马桶的那一天。
还没等我开口,江时晏和高瑶就把事情压了下去,江氏和高氏左右施压,硬是让林氏的股票跌了几个百分点。
高瑶直接给林雪茹打了个电话,说她要是再敢动我的一根头发,明天就让她全家搬去天桥底下睡大街。
江时晏拉起我的手左看看右瞧瞧,说下次他帮我打,我的手受伤了他会心疼。
他扭扭捏捏地说给我放一个月的假让我好好养伤,虽然不用工作但是也不能搬出去,每天都要看见我。
有句话来形容林雪茹最合适了。
你没拥有的人脉叫我姐妹,你得不到的男人叫我宝贝。
11
我连着几天都早出晚归,我的家政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似乎是有人恶意整我,我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最好别让我抓到那个王八蛋,否则我一定在他身上开几个洞。
江时晏的脸肉眼可见的一日比一日黑。
我回到月河湾已经是凌晨了。
我一推开门就看见黑暗中的江时晏,他背对着我靠在沙发上,神情痛苦的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是一片诡异的潮红,衬衫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
我伸手摸上他的额头。
嗯?温度很正常啊。
他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薄唇颤抖着发出呻吟般的呢喃声,吐字不清,模糊难辨。
我把耳朵凑了过去。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像是极力克制的样子。
“林雪茹...嗯...她来过,她给我下药了...”
我扭头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水杯,那杯不明液体泛着诡异的橙黄色。
先不说江时晏怎么会把林雪茹放进来。
或许真的会有人毫无防备的喝下这东西吗?
我满脸狐疑的推开他。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在我的注视下飞快地端起桌子上那杯诡异的液体喝了个一干二净。
嚯!
身体瞬间被扯进一个有力的怀抱,他深邃的眼眸里闪着丝丝光亮,鼻尖贴着鼻尖,声音暗哑低沉。
“许云殊,这下你总信了吧?”
“...6”
“你那天明明还说你是嫂子,转头就对我这么冷淡,每天忙的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不管,你可要对我负责...”
我舔了舔他的嘴角。
他眼神暗了下来,呼吸沉沉,搭在我腰间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细细密密的吻,虔诚又炽热,如火星般燃起,我浅浅的回应着,像燎原之火,在黑暗中燃尽了他的理智。
衣服扣子啪嗒地掉了一地。
我就这样被做成了一道白切鸡。
江时晏说他可以替我摆平公司的事情,还说什么让我干脆把公司卖了,他养我一辈子。
我翻了个白眼,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万一哪一天江时晏反悔了,我还可以继续开我的小公司过舒坦日子。
好久没有见我妈了,公司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今天说好了要带我妈出去潇洒潇洒。
江时晏委屈巴巴地问我为什么不带他去,我说你这个丑媳妇现在还不能见婆婆。
我开着车回到我妈的三层小别墅时,屋子里空空如也。
“殊姐嘎哈呀,咋回来了?你妈知道你今天要带她出去潇洒昨天高兴了一宿,你不是说你突然有事吗?让一小伙子来接你妈,艾玛那小伙子长的太带派了,处对象啦?”
隔壁邻居大婶一看见我就兴奋地跑过来唠嗑。
“婶子,意思是早晨有人把我妈接走了?”
“是了哇,不是你派来的?我们都寻思是你对象呢,艾玛老帅了,我屋刚炖好酸菜大粉条纸,还液糊着呢,你扒拉两口吗?”
“不了婶子,你寄几吃吧。”
我给我妈连打了二十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一个未知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
许云殊,你妈在我手里,自己一个人过来富丽华庭,否则后果自负。
我不敢耽搁,一脚油门就杀了过去。
12
我给了江时晏发了条定时消息,如果我没有出来的话,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发送,我让他报警。
我握紧了楼底下捡来的搬砖,深吸一口气踹开了门。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人。
林知予交叠着腿依靠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烟,烟雾升腾,镜片下漆黑的眼睛令人琢磨不清。
“我妈呢?”
他捻了烟,吐出一口烟雾,微扬的下巴带着傲气,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妈很好,不过现在应该已经被装进小盒子里,四四方方的那种。”
他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划着。
他说的是骨灰盒。
我脑袋嗡一下炸开了,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我冲上去抓着他的衣领,扬起搬砖就要往他脑袋上砸。
却被他抬手挡下,捏着我的手腕狠狠一拧。
可是我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疼,我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就是杀了他。
我屈膝狠狠的顶上他的裆,却被他侧身躲开顶在了小腹上,我扯开他的手,一板砖就磕在他脑袋上。
血从他额角滑落,眯着的眼睛顿时睁开,闪过一丝狠戾又兴奋的笑容。
“趁着能笑你就多笑笑,你死了收到我给你烧的纸钱你会笑更开心。”
我抬手继续挥气搬砖。
一阵天旋地转,我就被捆成了粽子扔在地毯上。
他有点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摸出我的电话摁了两下就丢在我面前。
电话里传来我妈熟悉的声音。
“嘎哈呀老儿子,妈今天玩的老开心了,小林带妈又是蒸桑拿又是卡拉ok的,小林是你对象不,好好抓紧啊老儿子,小林长的太带劲了,不愧是我老儿子挑的...”
“妈...我给你打电话你为啥不接呢?”
“不是告你了吗,妈蒸桑拿呢,哪有功夫接你电话。”
13
林知予打架确实有两下子,敞着的衬衫领口露出他胸口上歪歪扭扭的疤。
先不说体力悬殊,搁我五年前的辉煌时期我也不一定能拿捏他。
他就坐在那边饶有兴致的盯着我,但凡我有一丁点试图逃跑的动作,他就飞快的揪着我把我放回地毯上。
我像一只鸡崽子一样被拎来拎去。
我问他是不是因为林雪茹的事情要整我。
他挑了挑眉戏谑的说林雪茹那个不带脑子出门的家伙根本不配他帮她出气。
他是冲着江时晏来的,他说他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江时晏这么宝贝一个人,就连他自己都不能随随便便进江时晏的家门,却让我这个陌生人进去了,还住了一个月。
他想看看,我许云殊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能把冷冰冰的江时晏迷得神魂颠倒。
哦天呐,这是什么土味剧情。
他用食指轻轻地勾起我的下巴。
“你看起来长得也没什么特别的,确实长了一副好皮囊,可是有钱人身边从来不缺好看的皮囊,江时晏喜欢你什么?”
我不动声色地偏过头。
“可能我会摇花手,还会喊麦。”
他眼角抽搐了两下。
“那你喜欢江时晏什么?喜欢他的钱?听说他给了你一千万?这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是对你来说肯定不是一个小数目吧?”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我承认我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但是他的钱也算他的,所以我喜欢他的钱就等于喜欢他。”
他先是一愣,然后扯着嘴放声大笑起来,盯着我的眼睛,眼神中闪着意味深长的光。
“我知道江时晏为什么喜欢你了,老实说,我现在也对你很有兴趣。”
“别爱我没结果,除非花手摇过我。”
他抬起胳膊看了看表,然后窸窸窣窣的开始脱衣服,衬衫扣子在他指尖翻着花,一颗一颗被解开。
敞露的上半身大大小小刀疤遍布,紧实的胸大肌冲我叫嚣着。
“大哥,你要干嘛?”
眼泪不争气地从嘴里流了出来。
嗯,江时晏虽然也不差,但是如果他俩去选美,我说不定会投给林知予。
“我本来没打算这样的,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他浅浅的低笑着,眼睛微微眯起,像一只狡诈的狐狸。
我挪动着屁股瑟缩着往后退,却被他一把圈住了腰。
他压在我身上,一边解开我后背的绳子,一边贴在我耳边低声说。
“你不是让江时晏来救你吗,那就浅浅期待一下吧。”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绳子刚一松开,我就抬腿顶上他的小腹。
他没有闪躲也没有抵抗,他就这样满眼笑意的接下我这一腿。
然后在我满脸震惊的目光中闷哼一声倒在了我身上。
门被撞开,江时晏捏着拳头铁青着脸。
“许云殊?”
14
我慌乱的推着身上的林知予,这丫的和吃了秤砣一样沉。
“不是...江时晏你听我解释,是...”
我话还没说完,脸颊上就传来一个柔软的触感。
林知予亲了我一口。
他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冲着门口的江时晏挑衅的扬了扬眉毛。
江时晏死死的盯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珠微微颤抖着,指节握得发白,鬓角的青筋轻轻跳动。
他迈步拽起趴在我身上的林知予,对准他的脸就是一拳。
林知予也不甘示弱,还给江时晏一击。
两个人抱着扭打在一起。
和林知予骂骂咧咧嘴上嚷嚷着不干不净的话不同,江时晏全程除了喘气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动作片?我爱看。
我抱着胳膊默默吃瓜,清了清嗓子娇滴滴的冲着扭成一团的两个人喊。
“哎呀你们不要再为了人家打架了啦,怎么可以酱紫,好讨厌了啦。”
他俩像打了鸡血一样,揍得更卖力了。
最后也没分出个胜负来,两人喘着粗气摊在地上,脸上身上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江时晏脸上的怒气慢慢消散,狰狞之色褪去,渐渐浮现出越来越明显的不安,他扯了扯嘴角干巴巴的说。
“只有许云殊,你不要动她。”
霸总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林知予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我喜欢了她五年,也只有在她身上,我一点底气都没有。”
15
江时晏前半句话我听懂了,后半句话怎么听都不通顺。
我坐在江时晏的副驾驶上思考了一路。
糟糕,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
江时晏阴沉着脸,半个字都没和我说,刚进家门就拽着我去洗脸。
我洗到第十二次,感觉脸已经褪了一层皮,他才勉强地点点头。
他抱着我埋在我颈间说了好多话。
他说林知予从小就有个恶趣味,欺负他社恐不爱说话就总是喜欢抢他的东西,小时候抢溜溜球,长大了就抢公司的股票。
但是每一次他都很有信心,就算被林知予抢走他也能抢回来。
在江时晏十八岁的时候他妈就去世了,得了一场大病病死的,他妈和他爸关系一直不好,他从小被他妈养大,自从他妈去世之后,他爸就把他接了回去继承江氏。
凶巴巴的父亲不管儿子做出怎样的成绩都不满意,从那时候起江时晏就社恐的更严重了。
别人眼里的他既高冷又严肃,脸上总是面无表情不怒自威,实际上他只是个社恐而已,看见别人就害羞的不敢说话。
我想起了刚来江时晏家的那天,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好家伙,这能被定义成害羞吗?
他说他猜不透我的心,他不明白我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的钱,后来多亏被林知予揍了一下整个人都升华了。
他说他现在根本不在乎我究竟喜欢钱还是喜欢他,比起这些来,他好像更害怕失去我,第一次这么没有底气,害怕我被林知予抢走。
害怕我像十六岁那天一样冒冒失失的闯进他的世界里,又悄无声息的逃走了。
他抱着我的胳膊又紧了紧。
我转身认真的捧起他的脸,对上他灼灼的目光。
“你是好人我不配,忘了我吧下一位。”
他的眼睛里顿时失去了光彩,腰间的手也缓缓松开。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俯身吻上他的唇。
“骗你的,我喜欢你,江时晏。”
16
白切鸡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每天腰酸背痛感觉自己死了一遍又活过来。
那个罪魁祸首却满脸无辜。
林知予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某个地方冒出来,疯狂的向我抛媚眼。
江时晏每次都黑着脸扯开他,他还冲江时晏念叨着什么公平竞争。
江时晏捂着我的耳朵让我不许听他胡说八道。
某一天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无名指上多了个戒指。
鸽子蛋一般大的钻石在阳光下闪着明晃晃的光,也闪瞎了我的眼。
他趴在我腿上撒泼打滚,嚷嚷着我不同意也得同意,现在立刻马上就让我嫁给他,要不然我早晚有一天要被林知予那个王八蛋抢走。
我刚说完我愿意,下一秒江时晏就带着我站在了民政局门口,手里还捏着我的户口本。
我问他哪偷来的。
他说从丈母娘那借的。
江时晏高调的办了一个世纪婚礼,没过一晚上,江氏总裁结婚的消息传遍了地球。
他穿着西装腰杆挺得笔直,搂着我的腰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
婚礼一结束就带我马不停蹄地的跑去了巴黎度蜜月,他噘着嘴闷闷不乐的往嘴里塞着鹅肝。
“许云殊,你让我等了你整整五年,你怎么赔我?要知道男人的青春可是很宝贵的,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那么多年,我好亏。”
“这样吧,为了弥补你受伤的心灵,送你个礼物。”
我掏出b超单拍在他脸上。
他先是兴奋抱着我猛亲,下一秒脸就垮了下去,撇着嘴欲哭无泪。
“我的二人世界还没过够。”
我若有所思的冲他眨眨眼睛。
“那不行我就带球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