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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26 06:59:19

我的坏种弟弟 已完结

我的坏种弟弟

作者:立秋分类:短篇主角:张耀杰,林源

《我的坏种弟弟》的每一章节内容不啰嗦,剧情走向自然,作为本文的主要人物张耀杰林源,在文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通过这些人物的设定我们可以了解作者立秋的审美,小说介绍:我五岁那年亲生父亲突发脑溢血去世,没多久我妈带着我改嫁给一个社会背景很复杂的男人。我喊他张叔,随我妈从四面通风漏雨的小平房住进他买的大别墅。隔年我妈给张叔生了个儿子,取名张耀杰。...展开

《我的坏种弟弟》章节试读:

拜他所赐,好点的用人单位都不敢用我,最后去了一家私企。

干了两年,工作稳定后,我妈操心起我的感情生活。

照理说我名校毕业,样貌不算出挑,也属中上,上学时向来不乏追求者。

可有那么一个臭名远扬的弟弟,有心靠近的人稍微一打听我的家事,就自动远离了,我妈搭人情托的那些介绍人,没一个有后续的,她成日长吁短叹,却也无计可施。

后来工作关系,认识了做外贸生意的林源,他主动对我示好,没事就请我下饭馆、看电影。

我当然看出他的心思,索性挑明了我的家庭关系,等着他知难而退。

他却不以为意,对我表示:“你是你,你弟是你弟,你们俩都是独立的个体,我是要跟你过日子,你弟什么样我不在乎,就冲你的品性,我想他也差不到哪儿去。”

被他这么一说,我都不知该如何回应了,答应他先处着看看。

交往仅两个月,他就带着我回去见他家人了。

看得出他父母对我很满意,估计林源没跟他们说我弟的情况,我不想瞒他们,将我弟坐牢的事托盘而出。

刚得到消息,我弟在狱中表现良好,得以减刑两个月,过几天就能出狱了。

没想到他父母不仅态度丝毫未变,还说马上要成为一家人了,想约我妈和我弟一起吃个饭。

见他父母如此通情达理,我心里挺感激的,知道这是遇上了好人家。

他父母把见面地点定在一家高档酒楼的雅间,看得出对我们家的重视。

我弟刚出狱,照旧顶着个平头,听说要见我男友父母,倒是特意洗掉手臂上的纹身,穿上他最素净的T恤。

去之前,我瞪着我弟,叮嘱:“你小子老实点,千万别给我惹事。”

他点头没吱声,从里面出来后,变沉默了不少。

饭桌上,林源殷勤周到,他父母的热情架势,也让我妈受宠若惊。

毕竟这些年因为我弟,我和我妈没少看人冷眼。

期间,林源他爸提出来,林源没有社保,无购房资格,而他自己名下有房,二套房税费太高,他们打算出资三百万以我的名义给我们购置婚房。

我一听都呆了,再看我妈,脸上明显有藏不住的惊喜。

不过他爸紧接着又道,因为他们老两口所有的积蓄都掏出来买房,所以彩礼上恐怕就拿不出什么钱了。

我妈眼里的光顿时暗掉,她不停地拿眼瞟我弟,底气不足地张口:“我……我们那边的规矩,彩礼起码不能低于十万的……”

气氛顿时僵滞下来,我知道我妈的心思,家底都被我弟的官司赔光了,她又没赚钱能力,肯定是想多要点彩礼好留给我弟。

林源对我妈道:“阿姨,家里刚帮我开了一家海鲜餐厅,又要出钱给我们置办婚房,确实拿不出多少钱了,不过我爸妈说了,房本上可以只写倩倩一个人的名字,你看这彩礼能不能给免了?你放心,等以后结了婚,我一定会加倍对倩倩好的。”

林源他爸朝我妈觑了一眼,笑着道:“听说倩倩的弟弟刚从牢里出来,还没找到工作吧?不如就到林源的餐厅上班,放心,我们是不会亏待自家人的,工资先给开上六千,年底额外还有分红,亲家母你看怎么样?”

我妈脸上顿生掩饰不住的喜色,她正为我弟的工作发愁,眼见他成天窝在家里打游戏,怕他没有谋生技能,以后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我弟冷不丁出声,语气很冲:“我的事不劳你们操心,你们用不着管我,只考虑我姐的想法就行。”

林源他爸被一个小辈顶撞,一时有些下不来台,脸色难堪至极。

我妈尴尬不已,连连赔着不是:“小孩子不懂事,你们莫见怪,莫见怪!”

中途我陪我妈去厕所,我弟跑外面抽烟去了。

我和我妈回包厢的时候,在门口听到林源他妈在训斥林源:“瞧你找的这是什么人家,她弟弟坐过牢就不说了,为他们考虑,人家还不领情,一点都上不了台面,我看你们还是趁早算了吧。”

林源申辩:“倩倩是倩倩,她弟是她弟,他们不一样,反正我这辈子非倩倩不娶!”

我听了暗自感动,决定没有彩礼,这个男人我也跟定了。

回了家,我妈还想跟我拉扯彩礼的事情,我直接怼道:“妈,你最好认清现实,摊上我弟这样的劳改犯,哪个好人家愿意要我?还肯出钱把婚房记在我名下,我这已经算撞大运了,你要还想着为儿子谋福利,以后就甭指望我再管他!”

“砰”一声巨响,门被人重重甩上。

我知道是我弟出去了,他一定听到了我刚才那些话。

不过我才不会在意他的想法。

我妈唉声叹气,她拗不过我,生怕我真的不管我弟,抓着我的手表示,彩礼可以让对方意思一下,给个一两万面子上过得去就成,但是一定要给我弟解决工作,就让他就去林源的餐厅,还能有个照应。

我给林源说了我妈的意思,林源满口答应,安排我弟进了他的饭店,又给了我妈一万的彩礼钱,他家里出资给我们买了婚房,果然照约定房本上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我们很快就办 了婚礼。

一切都顺利至极,本以为那个老是触我霉头的弟弟放出来以后,肯定又会给我带来霉运,幸好我嫁对了男人,以后有再多风雨都不怕了。

没想到正是在婚后迎来我人生最大的风雨。

我很感念林源对我的付出,搭上我弟这个包袱,总觉得高攀了他家。

将我弟安排到林源的店里,纯粹是为了给我妈一个交代,老是怕他再惹事,让林源难做。

我时不时去林源店里转悠,看见我弟白天帮忙理货、卖货,晚上做服务员,点菜上菜,做事麻利尚算规矩,还把他的好哥们强子介绍过去端盘子,见他如此懂事,我悬着的心才算落到肚里。

这家伙总算不扯我后腿,有点人样了。

因为买的是期房,四年后才交房,我和林源住在公婆家。

婆婆动不动就炖滋补汤,旁敲侧击地催生,令我压力倍增。

可一年多过去,我一直没有受孕的迹象,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输卵管堵塞,我只得走上试管备孕的艰难道路。

一次次的化验检验,一次次促排取卵,一次次的失败,周而复始,撕扯着我的肉体,令我身心俱疲。

婆家则开始阴阳怪气,不时给我眼色看。

林源嘴上说着没事,慢慢来,但他每次闷在阳台抽烟的样子,分明告诉我,他有多失望。

又一次着床失败后,我去店里找他,却看到我弟在店里和林源动了手。

我弟一拳头出去,林源的鼻子直接喷出血,把我吓得不轻。

店里员工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分开。

我气血上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揪住我弟,把他拽到餐厅后巷,照他脸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叱骂:“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吃了两年多牢饭,还没清醒?那可是你姐夫,打他就等同于打我!”

我弟梗着脖子,一脸倔强,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是他欺人太甚,冲你面子,我才只给了他一拳,否则早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了!”

我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跳起脚想再给他一巴掌。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看着我一脸认真道:“姐,你得多长个心眼,别被这男人骗了,他绝不是个好鸟,虚头巴脑,假模假式的,可会演戏了,克扣我的工资,把我当驴使,冲着你我不跟他计较,但是克扣我兄弟的不行!”

我无语到极点,所有积蓄的压力和不满涌上心头,一时情绪崩溃,歇斯底里地朝他咆哮:“我看你就是天生来克我的,不让我过好日子!为了生孩子,我要看公婆脸色,要应对你姐夫,还要一次次毫无尊严地躺在手术台上,你是不是想搞死我?就当我求求你,能不能给我消停点?”

言毕,我两眼一黑,直接栽了下去。

待我醒来时,已经身处医院,躺在床上输着液。

抬眼对上那双关切的眼眸,却只觉碍眼,背过身子,不愿搭理那个刺头。

“姐,你别气了,身子要紧。我跟咱妈说了,她一会儿过来照顾你,以后我不在你跟前晃了,你好好养身子吧。”

再抬首,只见他离去的背影。

他带着兄弟强子辞去了林源餐厅的工作,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连我妈也没告诉。

我倒是乐得如此,眼不见为净,估计这克星不在身边,我才能过几天舒心日子。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我试管终于成功。

年末生下女儿湘湘。

许久不见的弟弟,倒是第一时间陪着我妈来妇产医院探望我。

婆婆当着他们的面,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对我说:“我们林家,还是要有孙子继承家业的,你生个姑娘都这么费劲,真是指望不上,林源,你得要想想办法。”

我听了满腹委屈,虚弱地看向林源,想要寻求一丝安慰,他却低头沉默不语。

倒是我弟怒气腾腾地捏紧拳头,一副濒临爆发的样子,我妈怕他惹事,推说家里有事,改天再来看我,把他硬拉了出去。

公婆离开后,趁着跟林源独处的机会,我跟他提出想回我妈那儿坐月子。

想到公婆对女儿的嫌弃,就心里发堵,再住到一起,怕是少不了矛盾。

林源显得很是体贴,握着我的手道:“老婆,让你受委屈了,我考虑了一下,为了让你以后不再受气,咱女儿能享受好的教育,我相中了市区一套学区房,买下来只要稍微装修一下,咱们一家就能入住。”

我心神一动,可又不免疑惑,“学区房很贵吧,咱们有钱买吗?”

他兴致勃勃道:“你名下那套房可以抵押给银行,能贷出来两百万,正好够买那套学区房。”

“可抵押出来这么多钱,利息应该很高吧?”我不禁有些担心。

“放心,我银行有熟人,给我按低息走,你只管安心养娃,这事交给我办,保管让你出了月子就住上咱自己的房子。”

我听得很是心动,名下的那套房子还要两年才能交房,可我已经无法忍受再跟公婆住到一起,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有自己独立的小家,起码女儿以后上学不用愁了。

我不疑有他,按他要求写了委托书,把相关证件都交给他,瞧着他为我们娘俩跑前跑后地忙活儿,心里格外踏实。

出院后,搬到我妈那里。

林源送我过去的时候,正好撞上我弟在家,他明显有些发怵,目光躲闪,不敢直视我弟。

我以为他这是上次被我弟打了的后遗症。

想到林源挨得那一拳,我心生怨气,沉下脸朝我弟道:“上次你打你姐夫,还没给他正式道歉吧?今天你就当着我的面,给他赔礼道歉!”

我弟轻蔑地扫了林源一眼,“不可能,他不配!”

见他这种态度,我顿时火冒三丈:“他怎么不配?要不是他收留你,给你一份工作,就你这种劳改犯,哪个地方会要你?给人扫大街都没人收!”

我的话显然刺到他的痛处,他额上青筋暴突,一脸痛楚地看着我。

我妈看不过去,拽了拽我的衣角,提醒:“都是一家人,好好说话,别伤感情。”

我不为所动,继续对他呵斥:“我的话不好使了是不是?你今儿到底道不道歉?”

林源赔着笑脸打圆场:“算了,算了,我又没事,不要难为耀杰了。”

我固执己见,“不行,他不是小孩子了,以前都是我和妈给他擦屁股补窟窿,他如今这么大人该懂事了,你不光是他姐夫还赏他饭碗,堪比他的衣食父母,他必须尊重你!”

他怒不可遏,吼道:“我再不会抱他的臭脚了,让我尊重他,这辈子都不可能!”

话毕,他不管不顾地甩门而去,着实把我气得不轻。

这小崽子就是个白眼狼,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以后甭指望我再管他!

我妈欲言又止,对着我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林源安抚好我的情绪离开。

后面我做月子期间,我弟都没有再回来过。

看来他也知道我看他碍眼,识趣地不来惹我。

而我把全部心思和精力都倾注在女儿身上。

林源买好房又忙起装修,还得兼顾店里的事情,过来探望我的次数越来越少。

我体谅他的辛劳,毫无怨言,满心憧憬着我们一家三口住进新房的情景。

可平静生活没维持多久,又被我弟那个煞星打破了。

三个月后,我休完产假,正准备回去上班,接到店里员工的电话,说我弟喝醉酒来店里耍酒疯,扬言要砸店,喊我赶紧过来。

我一听头都炸了,心急火燎地赶去店里。

过去一看,店外已经挂起“暂停营业”的牌子。

几个店员抓着我弟,仍抵不过他的蛮力,他一拳砸在林源脸上,骂他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我刚走近,就闻到他身上那股刺鼻的酒气,冲他怒吼:“张耀杰,你给我住手!再敢动我男人一下,信不信我亲手送你进去吃牢饭?”

他义愤填膺地嚷嚷道:“吃牢饭我也要揍他,谁让他不干人事!”

我狐疑地看向林源,林源捂住脸,一脸的委屈:“倩倩,冤枉啊,我和晓敏去进货的时候弄脏了衣服,临时找宾馆开了个房间换衣服,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耀杰,他就误会我们了,你是知道我的,我心里只有你和闺女啊!”

“你放屁,还挺会给自己找理由,你就是个惯犯,不说实话看我不打废你!”他说着甩开拽他的店员,又要对林源动手。

一时间我脑中晃过他在狱中用自制筷子捅伤狱友的场景——

那一地的鲜血再度唤起儿时继父在我面前断指的噩梦。

我护夫心切,拾起旁边饭桌上闲置的啤酒瓶,就朝他脑门上砸去。

我用了十足的力气,当场爆头,玻璃碎渣混着他的血液缓缓流淌下来。

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抖动着双手,把握在手里剩下的那半截瓶子丢到地上。

我实在是太恨他了,平生最恨使用暴力的人,却被他逼得不得不以暴制暴。

我平缓下情绪,朝他道:“我男人就是出问题,也是我来收拾,轮不到你动手,你不顾及我这个姐姐,我也权当没你这个弟弟,咱们往后彻底断绝关系,店里的人都听好了,他要再来闹事,直接报警处理!”

他额上的血顺着眼角流下,似从双目滴出血来,面目狰狞地瞧着我,不见狠戾,却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此时那些拽着他的店员都自觉得松开了手。

他抹了把脸,擦去眼上的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旋即转身踉踉跄跄地朝门外走去,背影透着一丝萧索,竟让我有些不忍,但到底强忍着没去管他。

只有甩掉这个祸害,跟他撇清关系,我才能过安稳日子。

殊不知后来的我有多恨自己当时的绝情,可有些伤害一旦铸成,再难弥补。

我并没有全信林源的话。

晓敏是店里的大堂,她怎么会和林源去进货?

我私下把店里熟悉的员工叫来询问了一下。

有个员工说本来当天应该他负责进货,但是家里临时有事就托晓敏帮忙应急了。

再问其他人,都说没有见过林源和晓敏有过越轨行为。

我才算安下心,不过隐隐地也觉出哪里不对劲。

住到我妈那儿以后,跟林源见面少了,沟通寥寥,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心思都扑在女儿身上,对他的关心太少,万一他心思浮动,情感外移,我岂不很是被动。

考虑到房子装修完还得散味,需要一段时日,我主动向林源提出搬回公婆家住。

他明显一愣,表情不自然地说他父母对女儿的照顾肯定没我妈上心,还是别回去折腾了。

念及公婆重男轻女的态度,他这话倒是没毛病,只是觉得他似乎不想我和女儿回去,这让我起了警觉。

我跟单位请了年假,白天跑去林源店里帮忙,发现他不在店里,想着他可能去新房那里盯装修了。

可晓敏也同时不在店里,引起我的注意,其他店员都推说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且回我话的时候目光躲闪,我心里一咯噔,预感到里面有问题。

我佯装无事,出了店门,去了新买的学区房。

果然看到他的车停在小区里。

因为没有门禁卡,我只能在小区门口蹲守。

寒风中等了一个多小时,心里百般挣扎,不愿面对那个呼之欲出的真相。

当看着林源搂着晓敏,两人有说有笑地从楼道里出来时,我脑中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断了。

见他们上了车,我赶紧在路边打了辆车,尾随其后,跟了过去。

眼睁睁目睹他们进了公婆家,婆婆开门见到晓敏时很是高兴,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进屋,透过门缝看到桌上已经摆满热气腾腾的饭菜,显然她是这里的常客。

我脚下如同灌了铅,杵在他们家门口。

里面传来婆婆兴奋熟悉的大嗓门:“晓敏,多吃点儿,前三个月可是关键期,得保好胎,给我们添个大胖孙子,到时候你就是我们林家最大的功臣,我们都给你家备好彩礼了,房子也是现成的,让那女人背贷款,你和孩子只管放心住……”

我攥紧拳头,听得浑身发冷,气血上涌。

电光火石间,我如梦初醒,想明白了一切。

婚前他们家说是林源没资格买房,用我的资格买了房,打着给我买房的名义省了彩礼钱,当初林源象征性给的那一万块彩礼,还是我偷拿自己积蓄给他的。

生完孩子,他又以买学区房的借口把第一套房全款抵押给银行,买了第二套房,且跟我说店里需要流动资金,没钱装修,用我的名义进行装修贷贷款,算起来也有小几十万。

原来那学区房不是给我和女儿准备的,是给他情妇和孽种买的。本来想着第一套房是以我的名义买的,所以第二套写不写我名字都无所谓,现在看来,我就是个冤大头,从一开始就被他们一家给算计了。

我精神恍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从网上找了个律师,打电话跟对方咨询。

律师帮我分析,说我这种情况,若是未来离婚,林源买第一套房出的那三百万,可以通过资金来源追回,用我名下房产买的第二套房,大概率跟我无关,但抵押出来的这一大笔钱的高额利息和债务却是实实在在归我的。

也就是说除去最初的三百万购房款,我至少已经背上200万借贷+高额贷款利息+装修贷。

债务全在我这儿,利益全在林源。

一旦离婚,林源可以用“合法手段”夺回两套房大赚一笔,而我则会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说白了,我就是个有眼无珠识人不清的蠢货。

我怕惊扰到我妈和女儿,只能蒙被大哭。

夜里我发起高烧,把我妈吓得不轻,想要联系林源,被我制止。

我现在不想见到那个渣男,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跟他拼命。

这种情景下,也只是搭上自己,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到后来我就烧糊涂了,迷迷糊糊中,似是被人背在背上,带了出去。

我拉着那个人说了很多胡话。

再醒来时,已经在病房中。

我妈抱着女儿,一脸憔悴地守着我,说我已经昏迷三天了。

好像小时候那次发高烧,也是烧了整整三天一直不醒,可把她吓坏了。

我妈已经通知了林源,把我的情况告诉给他,但他说去外地进货了,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我在心里冷笑,他当然是赶不回了,这会儿怕是正忙着照顾怀孕的新人,哪有空理会我这个蠢妇。

不过他没找我,反倒是他店里的员工找上我。

说是林源已经拖欠他们数月的工资,眼下联系不上他,义愤填膺地向我讨要薪水。

我强撑病体,去店里查账,发现账目一团糟,每个月都有一两万的账目对不上,估计是他拿出去供养小三了。

我回顾婚后这几年,家里的开销都是各出各的,林源之前挣了多少钱,有多少积蓄,我一概不知。

我如此糊涂,也难怪他把我当冤大头了。

更震惊地是,翻查公司账簿时,发现我弟待在店里的那两年,工资不是林源承诺的六千,而是只有不到三千。

恰好负责供应海鲜的老板来要账,见了我说道:“你那弟弟真实诚,干起活来,利索得很!经常晚上9点来送货,他还没吃晚饭,怎么不在这儿干了?我都想用他!”

想到之前对我弟说得那些狠话,我懊悔莫及,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清算完所有账目,我发现由于店里经营不善,加上疫情,已经入不敷出很久了,现在居然面临上百万的负债。

我心里又惊又慌,恐怕一旦离婚我也要背上这笔负债。

我联系林源,喊他过来处理这个烂摊子。

他一口一个老婆地叫着,让我帮他先垫一下员工的工资和供应商的欠款。

若是不知道他的背叛,我肯定会乖乖照做,可现在我却不愿再受他摆布,索性电话里直接摊牌,已经知晓他和晓敏出轨的事,不用搁我这儿演戏了。

他索性也不装了,“既然你知道了,那也不瞒着你了,咱们离婚吧。”

见他态度冷硬,我反而平静下来,之前就是被他伪装出来的温柔表相迷惑,才会一路被他牵着鼻子走。

如今脑子里进的水都流干了,自然清醒多了。

“离婚可以,把店面的负债和我名下贷款还清,否则免谈。”

“你以为你有跟我谈判的条件吗?反正我也不着急离婚,只要你是我老婆一天,就得背着这些债务,咱们看谁耗得过谁!”

我被他的无赖镇住,恨自己轻信于人,早没接受我弟的提醒,让他算计进去。

他估计早就背着我转移了所有财产,并把第二套房记在情妇名下,才能如此有恃无恐地吃定我。

现在我进退维谷,两头的路都被他堵死了。

这个男人好狠,是一点也不想给我和女儿留活路啊!

一想到下半辈子要背上几百万的债务,我就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

于是跟林源陷入僵持中,期间架不住店员和供应商的磋磨,我用自己的钱垫付给他们。

没多久银行也打来催款电话,让我偿还抵押的贷款。

店铺的房东、其他供应商纷纷前来要债。

一连串的压力席卷而来,逼得我喘不过气。

还没等我想出应对之策,我弟的一个举动扭转局面,却让我后怕不已。

那天我正在公司上着班。

尽管状态不好,仍得坚持工作,保住这唯一的饭碗。

我妈哭着给我打来电话,说林源把我弟给捅了,正在医院抢救。

我顿时脑袋嗡嗡作响,跟公司请了假直奔医院。

到了手术室外,看到我妈正搓着手,心神不宁地走来走去。

旁边的强子亦是一脸焦灼,不停地挠着头。

我心急火燎地走到他跟前,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闲得没事瞎折腾什么,你不是他的好兄弟吗?怎么不劝着他点儿?”

强子一脸无奈,“那也要劝得动才行,你弟说,你要和林源走法律程序,吃亏的就是你。前脚离婚,后脚就得背上几百万的债。我就建议,叫帮人给林源点颜色瞧瞧,咱还怕他耍流氓不成?你弟不肯,说要用正义的方式解决问题。”

“鬼知道,他说的正义是他妈的自残!他拿着刀,故意激怒林源,让那孙子捅了一刀,目的就是让你顺利离婚。姐,不信你看监控,那刀都是他事先故意带进包厢的!”

我觉得脑袋“嗡”了一下,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强子继续道:“姐,你不知道,在看守所的时候,你弟就是我们那的能人,我们那会儿做服装、箱包的流水作业,他做出来的产品质量最好,还没出狱,就有服装厂聘请他过去做管理,月薪开到上万呢,可他说欠你的,推掉那边的工作,去了林源那个破饭店,那么拽的一个人,被那个小人像个驴子似的使唤,别提多憋屈了。”

我妈也流着眼泪说:“你弟老早就跟我说过,撞见林源和晓敏开房的事情。我一开始不信,怕他乱讲,你弟后来气不过,就去店里闹,说要为你讨个公道。我没告诉你,是不想你弟把事情闹大,也怕把你婚姻搅散了,林源如果只是一时糊涂呢?”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想到对我弟说得那些狠话,想到他双眼滴血的一幕,我心碎欲裂,恨不得用脑袋撞墙,把这个好歹不分的笨脑壳撞裂!

我换上无菌服,隔着ICU大玻璃,看到弟弟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他的腹腔大开着,医生一边缝着脾脏,一边抽着胸腔内的充血积水,旁边的杆子上,还挂着输血袋。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我的双眼,我却没再移开分毫。

弟弟出来后,我守在他病床前,盯着他身上那道长长的疤痕看了许久。

曾经因为继父的缘故,我很不待见他,觉得他们父子都是不务正业的混子,可偏偏是他选择用这种方式,为我这个一直嫌弃他羞辱他且只有一半血缘的姐姐,讨回了公道。

这道长长的疤,是他追求的正义,也是他拿命去拼,为我付出的代价。

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我心里翻滚,撕扯,发酵。

不知不觉间眼里的泪水越积越多,直至决堤而出。

婆婆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来求谅解书。

我弟睁眼看到她,当即表示:“想要谅解很简单,把我姐身上的贷款、跟她有关的债务一次性还完,再一次性付清我侄女的抚养费,签好离婚协议书,我姐要无债离婚!”

婆婆向我投来讨好的目光,我直接选择无视。

没多久,急于为儿子免去牢狱之灾的婆婆就拿着离婚协议书来了。

我弟经过休养,已无大碍,他看到婆婆出具的银行结清贷款的证明,第一套房仍归到我的名下,并且拿到50万的抚养费和补偿,才慢悠悠地将谅解书给了他们。

两周后,林源被释放。

我和他去领了离婚证。

我弟坚持坐车上与我们同行。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我弟摇下车窗,朝林源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喂,以后做个人吧!你再敢招惹我姐,下次那刀子就捅你身上了。”

那一声哨响,让我眼前浮现出张叔当年的样子,那么浑又那么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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