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时后,已经过了最佳救援期,他们仍然一无所获。
林区的熊少说也有十几头,各自占领不同的领域,搜救起来十分困难。
我躺在床上,像个会呼吸的木乃伊。
苏锦捏开我的下颌,用滴管将水送入我的口中。
“苏漫,你给我振作一点,月月的事还没有下定论,要是她回来了看你这幅样子,她该有多难过。”
我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她骗我。
月月不会回来了。
成年人尚且不能从熊口逃生,何况是个六岁小女孩。
无声的泪从我眼旁滑落,穿过鬓角滴落到枕头。
“苏漫!我警告你赶紧好起来,不为别的,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月月为什么会离开安全屋吗?”
姐姐的话点醒了我,我侧头看着她。
张嘴时,声音仍旧嘶哑:“月月说,是果果告诉她,外面已经没有危险了,让她出去找宋楚生来救他们。”
那时我悲伤过度,丝毫没有察觉这话背后的深意。
如今再复盘一遍,却细思极恐,整个人如坠冰窟。
苏锦沉吟不语,许久才不确定的问:
“当时到底是谁要去禁林?就算江悦真和宋楚生有什么瓜葛,你也不像是这么不懂事的人。”
“你在这边生活这么多年,禁林有多危险,你应该清楚,若真是……”
我冷笑着打断她:“姐,我没这么多心眼子,就算我真要整谁,也不会犯险带上月月。”
“那天江悦带着果果找上我,说想去看看野生动物……”
他们母子俩是趁暑假,从城里飞过来度假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选中了宋楚生所在的区域。
宋楚生作为当地向导,为了去机场接她们,连女儿放学时间都忘了。
等我接到月月时,已经到了晚上八点。
宋楚生将母子俩安排在最好的旅馆,又说人家城里来的娇气,旅馆简陋,从家中带了不少生活用品送过去。
每每我做好了饭,他都会打包好先送去给那母子俩。
剩下的菜,我和月月根本不够吃。
诸如此类的事太多,我心里不快活,脾气便大了些。
他却苦口婆心地劝我别小心眼。
劝得多了,他烦躁起来将筷子摔在桌上转身去了北边林场,一连几天都没回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江悦找上了我,让我带她儿子去看野生动物。
我知晓禁林的危险,直接拒绝了。
谁曾想这两人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偷偷跑去禁林。
救援队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疑似月月的人体组织。
我悲从中来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苏锦揽着我哭起来,我挣扎出她的怀抱,前所未有的冷静。
“天谴有时,当信报应不爽,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用当地的习俗,为女儿举行了葬礼。
人缘好的关系,邻里邻居以及林场的朋友们,都来帮忙。
他们凑了一笔钱,让我好好治腿。
只是每个人见到我的第一句都是:
“你老公宋楚生呢?”
我说他死了。
大家再次叹息,劝我节哀。
出葬那天,宋楚生气势汹汹地跑来质问我为什么触他霉头。
“你又在发什么脾气?他们都讲你说我死了?”
不是吗?
你在我心里,早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