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第二章
后面紧接一句：“长的真丑！”
这……
皇后见人都到齐，宣布宴会开始。
楚静萱长舒一口气，她也没听懂太子的意思，还以为太子是对她有意思，故意这么跟她搭讪。
按照惯例，下面就是吟诗作词的环节。
皇后还未发话，顾承安倒是来了兴致。
“听闻丞相府的楚小姐弹的一手好琴，不如今日就给大家展示一下吧。”
我能感受出来，他是故意的。
楚静萱听到这话时，脸都白了，一个劲的给我使眼色。
我急忙低下头，假装没看到。
心想：“我也无能为力呀，这么多眼睛看着呢，我还能变成她不成。”
见楚静萱没有动的意思，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该不会是怕丢人现眼吧。”
“上次跳舞还故意扭伤脚。”
“诗会上也是，看似无知，说不定就是......”
楚静萱一连搞砸了好几次展示的机会，大家对她才女的称号，早就有所怀疑。
如今这场面，她要是不弹的话，估计这才女二字就要与她无缘了。
春桃倒是个聪明的，深知楚静萱几斤几两，立马跪下来求情。
“回太子殿下，我们家小姐昨个刚伤了手腕，今日恐怕不能弹琴了。”
楚静萱一听，也赶紧跪下接话，“是呀是呀，臣女的手腕受了伤，不是故意不想弹的。”
顾承安还想为难，皇后伸手拦住了他。
“既然如此，那就做几首诗，助助兴吧。”
随后皇后狠狠的瞪了顾承安一眼，示意他安分一些。
顾承安摸了摸鼻尖，眯眼一笑，这才作罢。
5
听到要作诗，楚静萱立马挺直了腰背，这可是早就做好准备的。
楚静萱立于人前，装腔作势的念了一首《落梅》。
皇后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双唇紧抿，一张保养得当的脸上青白相间。
尚书府的赵小姐也是以才女自诩，早就看不惯她这副自以为是的做派，等她背完后，直接出声点出。
“楚小姐莫不是糊涂了，这满院的杜鹃、兰花不提，却要赞那寒冬腊月的梅花，难不成是抄错了词？”
“你才是抄的呢。”楚静萱恼羞成怒。
赵小姐也不甘示弱，“你若不是抄的，就以兰花为名，再作诗一首。”
皇后附和：“好，那就再来一首。”
楚静萱左右为难，我写的五首诗里，可没有一首是写兰花的。
她下意识的看向我，却被顾承安眼尖的发现。
他面色一冷，厉声问道：“你看一个丫环干什么，难不成你的诗都是她代写的。”
楚静萱本就胆小，顾承安又说的直白，吓的她直接瘫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住了。
我也紧跟着跪下，不敢吱声。
春桃再次跪地解释：“禀太子殿下，这首诗是我家小姐前几日刚写的，今日在皇后和太子面前，我家小姐实在是太紧张了，一时想不出好诗句来，请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饶过我们家小姐吧。”
不愧是丞相大人亲自培养的人，还真是伶牙俐齿。
皇后本就有意让楚静萱当太子妃，自然不会太让她出丑，转头开始斥责顾承安。
“这事怪太子，刚才冒然的让人家弹琴，许是吓了一跳。”
皇后起身亲自把楚静萱扶起来，拉着手安慰：“不用害怕，有本宫为你做主，罚太子给你赔不是。”
顾承安一听要他给楚静萱赔不是，直接拂袖而去。
一场赏花宴，就这么不欢而散。
倒是楚静萱开心的不得了，回来后，连找我麻烦的事都忘了。
皇后这次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表明了态度，等于是当众宣布了，未来太子妃非她莫属。
难怪顾承安会生气，皇后本就不是她的生母，为他做主的婚姻更是不喜。
加上楚静萱在他面前的表现，回去后肯定得气的摔东西。
有皇后护着，我再想找机会让楚静萱身败名裂就有些难了。
要想扳倒堂堂丞相府，靠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6
“果然是你。”
我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就听到墙头传来这么一句。
眯着眼望去，是顾承安。
“你不是楚静萱。”
他说的很肯定，我没有反驳。
“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哑巴？”
我放下手里的衣服，将一只手撑在额头上挡住阳光。
“你是谁？”
顾承安一跃而下，手持折扇款款而来。
“我是当今太子。”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特意露出上面的海棠。
“这是你绣的吧。”
“诗是你写的，舞是你跳的，琴也是你弹。”
我无畏的直视他双眸，“对，太子要怪罪丞相府欺上瞒下吗？”
顾承安步步紧逼， 一把将我揽于身前。
温热的气息自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更是蛊惑人心，“做本太子的太子妃如何？”
我偏过头，拉开距离，“我不是楚静萱。”
他语气肯定，“你是，而且这世上也只会有一个楚静萱。”
我抬起双手试图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
顾承安想让我在几日后的春日宴上暴露身份，借机扳倒丞相府。
让皇后失去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同时趁机拉拢朝中官员，扩大自己的势力。
他允我太子妃之位，这话里几分真假，我不太在乎，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他想要权利，我想要自由。
7
这日我去看望母亲，却被下人拦在外面。
我踮脚朝里面喊了几声：“娘亲，娘亲。”
见无人回应，心下一惊，“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我推开身前的人，强行闯了进去。
腐烂的味道迎面而来，伴随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娘亲早就去世多日，却无人帮她收尸。
“这是怎么回事，我娘亲她是怎么死的？”
我拉过一旁的小厮，扯着他的脖领愤怒的质问他。
这时丞相父亲闻讯赶来，命人将我赶出去。
“春日宴马上就要到了，你要是敢出去乱说，我一定撕烂你的嘴。”
原来如此，身上戴孝，楚静萱就不能参加春日宴。
他们应该是商量好了，要在那日宣布太子妃的人选。
想到太子说过的话，我最后看了一眼娘亲。
只好等事情都结束后，再帮她寻个好去处。
为了防止我闹事，父亲把我关了起来，又安排两个小厮看守。
半夜顾承安跳墙而入，从怀里掏出一只烧鸡。
“饿了吧，特意给你带的。”
我咬了一口鸡腿，含糊着问：“外面的人呢。”
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一坐，“被我打晕了。”
“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他无语的白了我一眼，“你在丞相府应该还没有那么重要。”
“堂堂太子竟然喜欢翻墙，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此事若是有第三人知晓，那也是你传出去的，你都不怕名节尽失，我一个男子又怕什么。”
这人，真无赖。
吃饱喝足后，我起身送客，“太子，夜色不早了，赶紧回吧。”
顾承安无语的笑道：“你这人还真是忘恩负义，连句谢谢也不说。”
我冲着他勾唇一笑，移步到他身后，趁其不意一脚把人踹了出去。
重活一世，还真是看谁都不顺眼。
8
楚静萱本想自己把琴练好，春日宴时亲自上台表演。
可她功底本就不行，闭门练了多日，连首完整的曲子都弹不下来。
父亲实属无奈 ，不得不再来找我。
“春日宴上，你来替静萱弹琴。”
这命令人的姿态，一点也看不出求人的模样。
“爹爹，女儿身子不适，恐怕替不了了。”
见我拒绝，父亲一下就恼了，“静萱要是当不了太子妃，我第一个就宰了你。”
此话一出，我的眼底一片赤红，一股油然而生的恨意填满心口。
“我也是你的女儿啊，为何连杀了我这种话，都说的如此轻松。”
双生子本就是父亲心中的大忌，他从心底就不愿承认还有我这个女儿。
“要不是你母亲拦着，你早就被我掐死了。”
“那就全当女儿死了吧。”
我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下头，了断了这一生的父女缘分。
日后不管我做什么，都问心无愧。
楚静萱听说我不肯替她弹琴，气的当场砸了半个屋子。
父亲还在一旁安慰：“我一定会有办法让她上台的。”
他的办法就是用娘亲的尸首威胁我，如果我不上去弹琴，就把娘亲的尸首扔到乱葬岗，让野狗吃掉。
被逼无奈，我只得答应。
一开始不答应，只是想试试他们到底对我有多绝情。
没成想，试试就逝世了。
这般也好，他们绝情，也就别怪我无情。
9
春日宴的前一晚，春桃把要穿的衣物送过来，还有一套华丽的头饰。
我一件一件摸过去，只觉得讽刺。
活了十六年，我在人前的模样，都是和楚静萱一模一样。
她穿什么，我就穿什么，她戴什么，我就得戴什么，就连走路的姿态，都必须要模仿她。
抬眼望向窗外的明月，天地广阔，却没有我的翱翔之地。
“过了明日，我真的就能自由了吗？”
手中握着顾承安那日归还的手帕，上面多了一句诗。
几时归去，作个闲人。
我笑他：“身在皇家，还有这种妄想。”
宴会开始前，我蒙面在台后准备。
透过缝隙看向坐在前面的顾承安，神情坦然，完全没有风雨欲来的慌乱。
反观我就不行了，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这时终于有人提议让楚静萱弹奏一曲，她行过礼后来这里与我调换。
我抱着琴缓缓上台，坐定后转身朝乐师示意。
琴声从指尖划出，或高或低，或婉转或高亢。
突然一阵风吹过，我脸上的面纱倏然掉落。
我与楚静萱身形相似，距离又远，没人发现什么异常。
一曲终了，顾承安带头鼓掌。
皇后见状十分高兴，以为他对楚静萱也有意，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父亲在台下紧张的手都在发抖，用眼神示意我赶紧下台。
楚静萱也在后面轻声喊道：“你赶紧给我滚下来。”
我抱着琴的手紧了又紧，等着顾承安揭穿我的身份。
只见顾承安起身朝我招手，“上前来。”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众目睽睽之下，我不好与楚静萱互换身份。
硬着头皮朝前走去，一路低着头不敢看前面。
“抬起头来。”
事情和原本计划的不一样，可我来不及深思，只能按照他的吩咐照做。
我一抬头，就听到唏嘘一片。
在场的官员也看出了一些门道，但是皇后不说话，没人敢妄言。
皇上病重，现在皇后把持朝政，她的态度就代表了皇上的态度。
顾承安声音冷漠，气势十足，“本太子的太子妃长什么样，大家可都看清楚了。”
人群中有一人首先响应，“臣看清楚了。”
“臣也看清楚了。”
随着响应的人越来越多，皇后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她看向一旁的罪魁祸首，丞相大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下好了，再想调换回来，可就难上加难了。
顾承安当众牵起我的手，“日后若有人敢冒充太子妃，本太子决不轻饶！”
一锤定音，楚静萱就是未来的太子妃。
后面的节目陆续上台，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我坐在顾承安一侧，忍不住去看他的表情。
心中不免猜想：“他为何要改变计划？”
10
画面一转，我被太子堵在宫门外的一角。
“今日之事，你做的很好。”
我不想听他的夸赞，仰起头与他对视，“你为何要改变计划。”
顾承安上前一步，将我笼罩在黑暗里。
他的脸渐渐放大，我不自觉的想要后退，却被他的大手顶住后背。
“去哪？”
“太近了。”
他眼里含着笑意与宠溺，“近吗？本太子还觉得有些远呢。”
这还不近，口水都快喷我脸上来了。
虽说是活了两世，可我和男子从未如此亲近过，羞的我脸颊发烫。
安静了一会儿后，他说道：“改变主意，是因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保你平安。”
周遭的一切，仿佛在这一瞬都缓慢了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我原以为他为了铲除丞相府，会不择手段，哪怕牺牲一个小小的我。
可他这番话，又分明把我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上。
自古帝王多薄情，我暗自劝自己不要多想。
“那太子殿下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他抬头将我一缕碎发别于耳后，柔声说道：“让你成为上京第一才女。”
余光看到丞相父亲从宫门内走出，我一把把人推开，故作淡定的摸头发。
父亲冷声说道：“走吧。”
“好的，父亲。”
与顾承安擦肩而过时，他的手轻轻拂过我的手背 ，送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
上车时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本太子的太子妃还望丞相大人好生相待。”
“静萱是臣的女儿，臣自然不会亏待。”
一路上，父亲的脸都是黑的，浑身散发着无处宣泄的怒气。
刚进门就看见楚静萱迎面而来，哭着扑进父亲的怀里。
“爹爹，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呀。”
见我跟在身后，抬手就要扇我，被我拦在半空中。
“姐姐，你可要想清楚了，明日太子若是召见，我这脸该怎么跟他交代。”
“召见也是我去。”楚静萱怒吼。
“是吗？”我看向父亲。
在父亲的心中，太子妃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是他的女儿就行。
“从今日起，楚慕凝就是你，你暂时先不要出门。”
楚静萱接受不了父亲的这个决定，发疯一般的大吼大叫。
“她楚慕凝就是丞相府养的一条狗，凭什么替代我的位置。”
她抓住父亲的衣袖，苦苦哀求，“爹爹，你说过会让我当皇后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这话私下说还行，现在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说出来，若是传了出去，可是要诛九族的。
父亲见她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命人将楚静萱立刻关起来。
楚静萱不服气，恶狠狠的指着我，“楚慕凝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四下无人时，父亲问我：“今日发生的这些事，是否和你有关。”
11
我立马否认：“与我无关，我从未离开过小院，怎么可能会和太子有牵扯呢。”
父亲明显不信，但此时也动不了我，只能先放我回去。
半夜顾承安又爬墙，这次却是空手而来。
“带你去个地方。”
他带我来到一个山头，仰躺在地上看满天繁星。
“你本名叫什么？”
“楚慕凝。”
“比楚静萱好听多了。”
顾承安侧过身正对着我，漆黑的眸子在黑夜里格外明亮。
“楚慕凝，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我嗤笑一声，“太子的喜欢来的还真仓促，走过心了吗？”
他握起我的手，放在胸前，“你听，它在说走过心了。”
我抽出手，不以为然的说道：“太子不必如此，想让我做什么直说就行。”
顾承安微叹一口气，“你这人，真无趣。”
他这人，真无聊。
顾承安让我帮他偷一个花名册，说是在丞相府的书房里。
之前也派人去偷过，都是有去无回。
堂堂的丞相府，也不是谁说进就能进的。
我突然想到一点，出声问他：“就不怕我回去后，直接把你出卖了。”
“你不会。”他说的认真。
我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出卖自己的父亲呢。”
他瞭望远方，十分笃定的说道：“你和楚静萱是双生子，对不对。”
双生子里的妹妹，可是会给整个家族带来灾难的。
父亲恨我，我也恨他。
顾承安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赌我这个最后的希望。
毕竟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子，哪怕是赌输了，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
听他的意思，皇上的病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皇后正暗地里召集兵马，等楚静萱成为太子妃后，再彻底控制住顾承安。
内外都是他们的人，顾承安就是秋后的蚂蚱，任人宰割。
我猜那本花名册应该是官员收受贿赂的证据，趁皇上还有最后一口气，及时砍断他们的分支。
“朝中的那些事我不懂，东西我会帮你偷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顾承安问：“什么条件？”
我语气轻快，“还没想到，想到后再告诉你。”
“好，本太子等着。”
今晚的月亮，真美。
12
这日，楚静萱来我这里炫耀：“爹爹要带我去见皇上，只要皇上亲口承认我是太子妃，哪怕是太子也不敢反驳，到时站在人前的还是我。”
握笔的手陡然一紧，想不到他们还有后招。
我本打算找顾承安商讨此事，却怎么都没有等到他再来。
晚上我去找父亲，求他为娘亲办个葬礼。
“丞相夫人死了，秘而不宣的话，时间久了也会出事。”
父亲犹豫了一会后，不得不点头答应。
葬礼安排在三日后，我哭的几度昏厥，楚静萱却在一旁掩嘴偷笑。
好歹也是她的亲生母亲，竟这般心狠，连做戏都省了。
父亲怕我影响到吊唁的宾客，命人带我下去休息。
此刻所有人都在前厅，后院无人把守。
我趁机溜进书房，找到了顾承安说的花名册。
出门时正碰上春桃，“你怎么会——”
不等她说完，我就用顾承安留给我的匕首，直接封住了她的嘴。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莫名的有些痛快。
这么多年以来，春桃也没少欺负过我。
好几次我都发现，她会偷偷的往我饭菜里吐口水，还诅咒我不得好死。
次日宫中传来消息，皇上快要不行了。
丞相等不及让皇上为楚静萱证明身份，顾承安等不及借皇上铲除丞相府。
所有事都迫在眉睫，只有我躺在小院里晒太阳，赌谁输谁赢。
我挖出娘亲为我酿的女儿红，一杯一杯的品。
品着品着竟有了些醉意。
望向紧闭的院门，不知第一个进来的人会是谁？
如果来的是顾承安，那我还有活头。
如果是父亲，可能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
不得不承认，重活一世，我一个弱女子，也斗不过滔天的权势。
13
来的人不是顾承安，也不是父亲，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等我醒来时，脖子后面疼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发现自己是在一辆马车上，掀开帘子外面漆黑一片。
“应该还来得及。”
我让车夫载我进宫，我也该在人前露露脸了。
我以未来太子妃的身份顺利进了皇上的寝殿。
太子被反绑跪在地上，见到我时激动的就要起身，被皇后的人死死按住。
“谁让你回来的？”
皇后和丞相父亲见大势已定，对我也不再防备。
楚静萱更是得意，“妹妹，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了。”
这张嘴，早晚给她撕碎了。
我越过众人缓缓上前，跪在昏迷的皇上面前。
“皇上，您要的东西，慕凝带来了。”
一时间所有人愣在了原地，不懂我这句话到底是何意。
门外突然响起兵戈相碰之声，一阵糟乱后，御林军统领马振带人冲了进来。
眨眼的功夫，丞相和皇后，还有他们的手下都被御林军降服。
皇上也睁开了双眼，慢慢的坐起身来。
“慕凝，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笑话，我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投奔权利最大的人。
信谁，都不如相信权势。
我把真正的花名册从袖口掏出，双手奉上。
皇上接过后转手递给马振，“吩咐下去，务必严查。”
“都带下去吧，太子留下。”
皇后颓然倒地，口中喃喃道：“完了，都完了。”
丞相父亲还想反抗，被马振砍断了双腿。
楚静萱早就吓的昏死过去，倒下去前也不忘咒我一句，“楚慕凝你不得好死。”
前世的我确实不得好死，这一世我应该会比任何人都要活的好。
太子不肯看我一眼，心中应该恨死我了吧。
我给了他假花名册，还利用了他。
皇上布的局，我是唯一的观局人。
唯有再利用他一次，才能保住这条命。
“皇上，慕凝与太子两情相悦，还望皇上成全。”
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令我心虚不已，可我要活命，只能这么做。
赌太子的一丝怜悯，赌他确实对我有意，亦或者我对他还有一点用处。
太子现在猜不出我在皇上这里的分量，不敢轻易否定，只得默认。
我在心里长舒一口气，算是暂时保住了一条命。
一阵沉默过后，皇上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缓缓的倒了下去。
“父皇~”
顾承安一声惊呼，急忙上前接住皇上的身体。
临终之时，皇上看向我，对顾承安说：“此女子太过聪明，不能留。”
好吧，我多想了，皇上还是不容我。
我仰起头，坦然的对上顾承安赤红的双眸，拿起一旁的剑架在脖子上。
“皇上驾崩了——”
随着太监的高呼，我仿佛看到了残阳如血。
14
“真的不当皇后了？”
夕阳下，我与顾承安相对而立。
“我太聪明了，怕你有压力。”
那日，顾承安空手握住了我的剑，我赌赢了。
转身不说再见，此生不再见。
愿你是个明君，让百姓不再颠沛流离，再创一个繁荣盛世。
我去天牢里亲手送走了楚静萱，把前世我的结局还给了她。
同样的蛇鼠窝，她的死状也没比我好看多少。
丞相父亲还是不知悔改，一心觉得当初就不该让我活过第二天。
我附在他耳边说出一个事实，“其实我才是姐姐。”
真正给楚家带来灾难的是楚静萱，她才是真正的妹妹。
这件事还是我从老嬷嬷那里听说的，娘亲无意抱错了襁褓，当时大家都吓坏了，谁也不敢纠正。
一个将错就错，我就被当做灾星过了十几年猪狗不如的日子。
父亲听我说完后，仰头大笑，随后一头撞死在墙上。
我站在皇陵外，远远给先皇上了炷香，感谢他老人家当初信我。
先皇最后的算计，便是帮顾承安铺一条平坦的帝王路。
逼着皇后和丞相造反，名正言顺的铲除这些毒瘤。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人心都是偏的。
帝王无情，权衡利弊罢了。
我站在高高山坡上，与皇宫的方向挥手道别。
几时归去，作个闲人。
终究是顾承安奢望了，那就让我来替他实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