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
婆婆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包着粉末的纸张掉到了地上。
“没有啊,什么也没放,哦你是说盐吗?放盐了。”
她眼神闪躲,手忙脚乱地把地上的纸囫囵塞进了口袋。
我心口一沉。
“妈,我突然有点不舒服,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婆婆拉着我的手,亲昵道:“别啊,汤还没好呢,妈不打扰你,妈先熬好,你醒来了再喝也行。”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母子俩一个赛一个的虚伪,我冷了脸:“陆姨,送客。”
婆婆走后,我火急火燎地拿着鸡汤去了第三方检测机构。
负责人说最快要一天出结果。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去了附近的咖啡厅见江祈年。
(六)
午后安静的咖啡厅里,江祈年交叠双腿,随意靠在沙发上,姿态矜贵优雅,如同中世纪的油画。
他抿了一口咖啡,说:“开那辆帕拉梅拉的人,是你爸子公司的CEO,叫周炜,之前常年在美国居住,一年前开始每个月都会回国,和许澄澄见面。”
“他很早就认识许澄澄了,是她上高中和大学时的资助人。”
江祈年垂下眸子,轻颤的纤长眼睫在眼睑处刷出一片阴影,有些看不清黑眸里的情绪。
“时间点刚好对上,很有可能就是他安排许澄澄接近姓楚的,但我没查出来他有什么目的。”
“还得等等,我已经派人去国外查了。”
“周炜?”这名字有点印象。
我脑中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他是老爸高薪聘请的人才,负责子公司在海外的业务。”
不过这楚淮舟出轨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我思绪乱成了一堆浆糊。
“苏柠月。”
江祈年突然叫我,若有所思的目光停留在我脸上,似要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你查这些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和楚淮舟离婚。”
昏黄的灯光照耀下,他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
我干笑了两声,他好精明啊。
“我是想看看,自己究竟有哪里比不上许澄澄。”我骗他。
江祈年眉头紧蹙,拧成了川字,紧绷着脸。
“苏柠月,你还是那么蠢。”
我微笑:“你还是那么毒舌。”
他甩手走了,我跟在他身后,哄了他一路。
江祈年好像也没变,惹了他炸毛,给他买块柠檬蛋糕就能哄好。
(七)
第二天中午,第三方检测机构通知我,鸡汤的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
我到的时候,负责人拿着报告面露迟疑,说:“里面加了不常见的化学物质,但量太少了,有部分挥发了,检测不出来。”
“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有点后怕,这汤要是喝下去,保不准我会出什么事。
掰着手指头算,我和楚淮舟都在一块八年了,一颗真心捧出来对他,对婆婆也是百依百顺。
他们竟然用这种腌臜手段对我,真不是一般的恶毒了。
我越想越气,用力掐着手心,怒气憋在胸口里出不来,气得我头疼欲裂。
对他们,我还是太仁慈了。
我咬着牙拿出手机给老爸打了个电话:“喂,爸,我要和楚淮舟离婚了,你想办法在律所界封杀他吧。”
“什么?你再说一遍。”
电话那头老爸的嘶吼声差点震破我的耳膜,我又重复了一遍。
他无比激动,我仿佛想象到了那边他捂着心口仰天长叹的场面。
“闺女啊!咱家祖坟冒是青烟了!爸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清醒的一天,死而无憾了!”
“离!赶紧离!你快跟爸说说什么情况。”
“好了爸,你先办事,我回头跟你解释。”我用撒娇蒙混过关。
老爸动作很快,不到三天,楚怀舟就电话轰炸了我无数遍,还给我发了一百八十条恶毒消息。
我拉黑了他的电话,只回了一条消息。
“我给他两天时间考虑,同意净身出户就来别墅找我,不同意就等着起诉离婚吧。”
消息发出后,婆婆来我小区门口闹过几回,我直接叫保安报警了。
许是被我逼急了,狗急了就会跳墙。
两天后楚淮舟也没妥协,他走了一条非常极端的路。
经纪人给我打电话,叫我去看热搜榜,榜上第一名就是我的名字。
我才知道楚淮舟找了几个营销号和娱乐媒体爆料,把我是苏明集团董事长独生女的身份,以及自己的“悲惨”经历,全曝光了。
娱乐头条的大标题就是“律师女婿惨遭封杀,三线小花的背景有多强大?”
我看完几篇报道,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楚淮舟的脸皮是真厚啊。
文章的意思无非就是他这个豪门女婿不好当,资本的力量真强大。
他稍微不顺我的心意,我就没收了他所有银行卡,在律所界封杀了他,逼他净身出户,让他几乎饿死,无处可去。
中间除了截取的部分聊天记录当作实锤,还夹着一段楚淮舟歪曲事实的投稿文案。
可谓是字字泣血,诉说他这个小人物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试图引发网友的共鸣和愤怒。
而他利用苏家人脉资源成就事业,出轨养小三,教唆婆婆在汤里下药陷害我的事,是只字不提。
(八)
这种反差大的豪门瓜最能吸引看热闹的人。
我虽然是个空有美貌,演技一般的三线小花,但也有几百万粉丝。
这些年资源不断,和喜欢的演员搭戏,演过几个出彩的配角,本身争议就很大。
评论区的吃瓜网友不明真相,趁此机会骂得特别起劲儿,有些还连带着骂上了我爸。
“没演技没人品,滚出娱乐圈,回家做你爸的公主吧。”
“有钱了不起啊?小人物的命不是命吗?这么轻易就毁了别人的人生,有没有一丁点良心。”
“有钱真好啊,能只手遮天为所欲为了。”
……
我的铁杆粉丝都下场撕起来了,闹出不小动静。
经纪人、老爸,还有江祈年都打电话来问我怎么回事?事情要不要压下去,我都一一拒绝了,让他们再等等。
楚淮舟自以为拥有了能和我谈条件的筹码,得意洋洋地给我发消息。
“苏柠月,只要你答应和我离婚,婚后财产归我,这件事就算了,不然我把你不能生的事也曝出来。”
我回了他三个字:无所谓。
时间仅过了半个小时,我没有生育能力的事就真的曝光了。
有网友骂我就是缺德所以生不了,活该,还有人说我不配做人,叫我去死……人身攻击多到看不过来。
楚淮舟没有给这段感情留下一丁点体面,什么做绝了。
我自然不能落了下风。
眼看着十条热搜我占了四条,事情闹得够大了,我掏出了一张压箱底的纸——楚淮舟精子无活性的诊断书。
连带着他出轨的照片、视频,一年前就包养许澄澄的消费记录。
我动用了我所有的人脉,联系了所有能联系上的媒体和网络大亨,叫他们尽情的传播。
这些实锤都是可以求证的,比那几张聊天截图可信度高得多。
证据一摆出,舆论风向瞬间逆转。
“啊这,很难评,豪门千金也要受这种气吗?摊上这种人是倒八辈子血霉了吧,是我就找人弄死他了,只是封杀啊,对他真好。”
“看吧,背刺自己老婆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那些骂我家月月的人看到了没有,自抠双目谢罪吧,一群傻逼。”
……
事情在网上发酵,没多久就有网友扒到了蓝海公寓。
听说楚淮舟和许澄澄都收到了恐吓威胁,一群媒体堵住了门口,他们都不敢出门。
周围的邻居也都唾弃他们。
几天后,他们被房东强行赶出来了。
许澄澄拖着行李连夜跑到美国了。
楚淮舟像过街老鼠一样,路上认出他的人都要骂两句,他也租不到房子。
在天桥底下睡了一夜后,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跑来找我。
见到我之前还被邻居家的狗咬了一口。
(九)
“月月,我错了。”
大清早的,月亮还没下岗。
楚淮舟就可怜兮兮,狼狈又憔悴的跪在我面前。
“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放过我吧,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好好对你,我就是想要孩子,才会被许澄澄给骗了。”
他泪眼汪汪地拉住我的袖子。
若是以前,我肯定会被他骗过去,因为楚淮舟很会哭,他一哭我就心软。
可我早看透了,深情是可以装出来的,眼泪也可以是虚假的。
说不失望是假的,我爱了楚淮舟整整八年,四年校园恋爱,四年婚姻,我的整个青春里都是他。
我对他还不够好吗?从不束缚他,他想要什么都给他,可也没换来他半分真心。
我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楚淮舟,我不跟你废话了,现在跟我去离婚,我还会给你留点钱。”
他听完一抹眼泪,立马站了起来:“好,你说话算数。”
……
我以前是真瞎。
办完离婚,我在民政局门口举着离婚证笑,猛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如释重负。
终于结束了,一段失败的婚姻真是比上班更让人心力憔悴啊。
“月月,你能给我多少钱?”楚淮舟迫不及待的问我。
我也问了他一个问题:“那天你妈来给我煲鸡汤,往里面倒的药粉是什么啊?”
他顿时僵立在原地,脸都吓青了。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别紧张啊,我就问问,不追究,你要实在不想说,我也可以报警,反正我有证据。”
“我说!”
楚淮舟心虚地低下头,“是许澄澄给的,她说是一种让人彻底无法生育的药,只要你生不了,就理亏,迟早会同意——”
他一说话周围的空气都变污浊了。
我没听完血液就蹭蹭地往脑袋上涌,狠狠地踹了一脚过去。
“王八蛋!你还是人吗?给我滚远点,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楚淮舟一骨碌爬起来:“那我的钱……”
我阴测测地笑:“想要钱是吗?你明年忌日的时候给你烧冥币怎么样?”
楚淮舟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我懒得再分一个眼神给他。
正要离开时,身后不远处一辆劳斯莱斯按响了喇叭。
我转头,看到江祈年迈着一米二的大长腿三两步走到我面前,把手里捧着的向日葵花束送到了我手里。
“恭喜,重获新生。”
他逆光走来,眼眸微眯着,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好像比我还高兴。
“走吧,回去看看叔叔,不然他要找人来逮你了。”
江祈年自然的抬手搂上我的肩,我抬头对上他灼热的视线,挪不开眼,有三秒被他勾走了魂。
(十)
离婚的事告一段落,前世我的死因也已查清。
但我心头总萦绕着一股疑团。
我前世的车祸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的毁尸灭迹?
婆婆用的药粉,功效不是致人无法生育,而是致死的化学物质。
许澄澄是没有能力弄到这种东西的。
婆婆和楚淮舟也不知情。
他们没有那么傻,不至于为了那点钱就背上人命,我死了他们就是头号嫌疑人。
这一切的背后,好像都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而我还是局中人。
现在唯一剩下的线索,就是周炜了。
我跟着江祈年回了趟家。
老爸手里拿着高尔夫球杆给我开门,佯装生气地怼我:“你还晓得回来啊?”
“我当你是翅膀硬了,可劲儿飞,都不找不着回家的路了。”
我陪着笑,一把熊抱住他:“爸~我想死你了。”
自打老爸娶了个比我大八岁的后妈,我就不常回家了。
老爸宠着她,我却不想看她脸色。
打听到她今天去美国旅游了,我才乐意回来的。
我撒娇卖萌来了一套后,老爸脸上的表情就挂不住了,渐渐笑弯了眉眼。
饭后我和他喝茶闲聊,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些周祎和海外子公司的事。
老爸一直夸他是个人才,子公司在他的管理下蒸蒸日上,都不用他操心。
“周炜野心很大,有些决策也大胆,胆大心细,就是个优势。”
我心不在焉地给老爸捏肩:“爸,看来你很欣赏他啊。”
“那当然,你啊,以后好好跟他学学,子公司的控股人是你,迟早要你接手的。”
“爸你说什么?”我捏肩的手一顿。
子公司的控股人是我?
我在这一刹那找到了繁乱思绪的由头,豁然开朗。
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关键点,终于在此时显露出了真实面目。
天爷呀,我可算是找着人家要害我的理由了。
老爸扭过头,拍了拍我的手。
“是啊,公司迟早要交给你,我最多给你一年,明年你就得给我乖乖的去海外历练。”
我默然不语,如果我的死和周炜有关,那我大概能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只是还得早到证据验证。
(十一)
我打算尽早飞一趟美国了解子公司的情况。
老爸送我出门的时候,嘴里还在念叨:“我羡慕你江叔叔,生了个好儿子,你也别怪我多嘴,当初你要是嫁给祈年我都不会多说一句。”
我眼珠子一转,笑若春风:“爸,那我改嫁江祈年怎么样?你支持吗?支持的话我可就开始追了。“
“支持啊,我必须支持!”
我们俩相视一笑,默契的击了个掌,“耶!”
结果一回头,江祈年手里拿着我的包就站在我身后。
他纤长羽睫下的黑眸中,流转着一丝无人察觉的兴奋,在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该不会……都听到了吧?
送我回去的路上,江祈年格外沉默。
我犹豫了一下,和他说了我要出国的事。
他轻点了下头,扯了扯领带,葱白细长的手敲在方向盘上,沉声说:“月月,你得小心点。”
“周炜察觉到我在查他了,刚才秘书打电话来,说公司出了点问题,我暂时走不开。”
“能不能等几天?我陪你去。”他抽空偏头看了我一眼。
“不行。”我果断反对。
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多。
更何况现在周炜的反应,更证实了他有问题。
我安慰他:“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江祈年眉头紧皱,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我拖着行李准备出国时,门口站了个一米八几大高个的帅小伙。
我满头雾水:“你干嘛呀?”
他薄唇轻抿,笑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公司交给堂弟了,我陪你去。”
(十二)
老爸告诉了周炜我来美国的时间。
周炜派了秘书来接机,还热情地给“我”定好了酒店和娱乐项目。
但他不知道,秘书接到的人不是我。
未免打草惊蛇,我在出发去美国前,就找上了我演戏时的替身演员小琳。
她的脸和身形都和我有七八分像,再带上口罩,墨镜和渔夫帽,遮得严严实实的,足以以假乱真。
周炜的秘书拿着照片看也没发现异样,小琳顺利地住进了酒店,身边还有周炜安排的三个女保镖紧紧跟着。
我交代她要演得像个只顾吃喝玩乐的富家女,让周炜放松警惕。
可过了三天,我派去跟踪周炜的人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照常上下班,谈合作,两点一线。
我正愁眉不展的时候,小琳给我发了条信息:姐,那个秘书说下午周炜会来见你,我怕他认出来,要不你过来吧?
我盯着那条信息,陡然生出一股寒意,全身汗毛倒竖,险些握不稳手机。
“月月,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江祈年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小琳被发现了。”
我叫小琳扮演我,叮嘱过她少问少说。
我既没有和她说过内情,她怎么可能知道周炜?
就算是秘书告诉她,秘书也只会称呼周总。
我想了想,给她回了个“好”字。
那边很快回复。
“中午十二点左右我到这个餐厅用餐,到时候姐和我在厕所换回来就可以了。”
消息后面跟了个餐厅地址。
我头皮发麻,小琳不会背叛我吧?
(十三)
中午,我和江祈年分头行动。
我如约来到餐厅。
他伪装成路人在餐厅外面等我。
进门后我迅速扫视了一圈,没有见到小琳,也没有见到周炜。
刚拿起手机要发消息,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苏小姐来了。”
我吓了个激灵。
周炜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越过我走到前面,礼貌的微躬伸手:“幸会。”
我虚虚一握。
他从容淡定,好像没有发现我有什么不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这是我一次见到他本人,和照片差别不大,普通的长相,三十几岁的年纪,头发还茂密,穿着西装的身姿笔挺,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吃饭的全程他都表现得十分绅士,偶尔和我聊几句家常,更多的是说子公司的经营状况。
“苏小姐得空了可以来指导几句。”
我堆着满脸假笑和他寒暄了几句。
他就接了个电话,说要走了。
“工作繁忙,招待不周,苏小姐多担待。”
“没关系,你忙,我可以自己逛逛。”
周炜从来到离开,都是和我谈笑风生,做的滴水不漏。
场面没有我想象中的腥风血雨,表面一片祥和。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也许我的死跟周炜没有关系。
但江祈年的一通电话打破了我所有的假设,让我意识到自己差点又被蒙蔽了。
“月月,你的车刚才被人动过手脚,刹车失灵了。”
“你看。”江祈年给我看用手机录下来的视频。
“这里的监控也坏了。”
我猛然回过神来,这是……和前世同样的招数。
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一直是他。
“报警吗?”江祈年脸色冷若冰霜,眼神狠得能刀人。
“不行。”我勾唇冷笑:“我得如他所愿,引蛇出洞。”
(十四)
那天我的车刹车失灵,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撞到了一颗大树上。
车体自燃,明面上是车毁人亡。
周炜大概是以为我死了,当晚就去了一个新地方。
他在一座独栋房屋面前按响了门铃。
我和江祈年跟着他,在门打开的瞬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许澄澄和我后妈。
我瞪大了眼,心情无比激动。
亲眼目睹了江祈年和我后妈紧紧抱在一起,黏糊糊的就像热恋中的小情侣。
真是忍不了一点,太刺激了,太劲爆了,实锤了!
那一瞬我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周炜的目标是整个苏明集团。
他费尽心思,是为了图谋我家的财产。
在子公司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他不甘心一直为做个打工人。
便计划许澄澄勾引楚淮舟出轨,再设计杀了我这个独生女,老爸在苏明集团的股权就无人继承了。
只剩下后妈。
哪天老爸不在了,股权就落到了后妈手里。
他的一手算盘,打得够精。
我嘴角抽搐,举起手机疯狂咔嚓,抓紧拍了几张照片。
“你后妈出轨了,你怎么好像很高兴?”江祈年轻声低语,温热的气息喷薄在我耳边。
我下意识脖子一缩,脸有点发烫。
不行,这可是抓奸,得专注。
“不是高兴,是兴奋。”
我催促他:“你快录像。”
(十五)
回到酒店,我赶紧发消息联系老爸。
“爸,你身体怎么样?”
老爸秒回:“挺好的,昨天刘院长还夸我身子骨硬朗呢。”
一分钟后,他给我发了份体检报告。
“那就好。”
我麻利地把今天拍到的照片一键发送。
老爸隔了很久都没回我,估计是还没缓过来。
“爸,我果然是你亲生的,我老公出轨了,你老婆也出轨了。”
“爸,你没事吧。”
我承认,我就是幸灾乐祸,我早就看这个女人不顺眼了。
而我老爸这样的生意人,是绝不可能原谅出轨的老婆的,不管他有多爱。
第二天,老爸开着私人飞机过来了。
短短一个多星期不见,他鬓边多生出了好些白发。
我良心发现,没有再刺激他了。
“爸,你来了。”
“傻孩子。”他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眼底复杂,平淡无波的眼睛里似乎在蓄蕴着一场风暴。
“回家吧,我来。”
“好。”
我在酒店找到昏睡的小琳后,把聊天记录清空,带着她一起回国了。
以前我听过一些关于老爸的往事,我很清楚,他的手段比我高明,也比我厉害。
三个月后,我听说周炜死了,许澄澄疯了,后妈残了。
老爸情绪低落了很久。
直到我和江祈年在湛蓝的天空下举行了婚礼。
他笑着把我的手,递到了江祈年手上。
新婚夜,江祈年搂着我睡,我隐约听到他在说梦话,嘴里喃喃着:“月月,还好你回来了。”
我心跳一滞,原来,是他替我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