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５.
“算了。还是先不说了。”他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我老实待着了，虽然我想为弟弟报仇，但并不代表我要牺牲自己啊！
那天之后，我借着小悦的身份连着去一中上了几天学，小悦班里的同学都没发现换了人。
顾久晏没来班里找过我，只中午吃饭时会跟我一起去食堂，然后放学和我一起回住外。
在学校时，他表现得跟我只是普通同学关系，没有一丝逾越。
在学校几天，我没听人提起过小悦和顾久晏交往的事，估计两人以前交往时，也是这种地下情一样的模式。
等回到只有两个人的公寓后，顾久晏……嗯，还是那个顾久晏，只是看我的眼神不再掩饰，多了些缠绵与深情，肢体接触也会随意得多。
然而面对那样的眼神，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越来越沉重。
我坐在沙发上想事情，一颗软糖塞进嘴里，我下意识抬头，看到顾久晏对我笑。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吃颗糖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我含着嘴里的糖，甜味蔓延开，怔怔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糖果很甜，你要尝尝吗？”我轻声开口问道。
顾久晏揉了下我的头，笑了笑，“我不太喜欢吃糖，你吃好了。”
我执拗地望着他，轻扯他的袖子，“你尝尝。”
顾久晏意识到什么，笑容微敛，眸色变得深沉起来，将嘴唇一点一点凑过来，印上我的唇，“这样尝吧。”
我瞪大眼，彻底慌了。
不，不是。那什么，我真的不好男色。
我跟弟弟不一样，我一直是大直男，钢铁直那种。
我发誓，没认识这人前，我真的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随着空气被掠夺，我竟觉得这还挺好。
鬼使神差的，我任他夺取我的呼吸，吻遍我全身。
我觉得自己像个卑劣的偷盗者，明明不属于自己，却兀自觊觎着。
明明我是为了帮弟弟来报仇，结果，却霸占了他的人。
所以我不配像小悦那样活得美好，只能做一个烂人。
顾久晏倾身吻去我的眼泪，低声道：“别哭，宝贝儿。”
他硬生生停在最后关头，一遍遍吻着我，一声声唤我“宝贝”。
这是我永生难忘的一夜。
6.
小悦回到了学校，我没有再去一中，消失在顾久晏的世界。
出气的事我没有告诉小悦，阴暗地希望着两人不会复合，而是从此陌路。
小悦从学校回来，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打探他在学校的事，他没有提起过顾久晏，状态似乎恢复了，成绩很快回到从前。
我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感到失望。
就这样在家躺了几天，不想每天看到妈妈面对我时，欲言又止，失望而愧疚的眼神，于是跑了出去，恢复以前“乐哥”的生活。
给这家歌厅看看场子，去那条最乱的街收收保护费，孝敬上面的大哥，管理着手底下一帮小弟。
明明是以前过惯的日子，却突然觉得无聊空虚起来。
每个月攒到的钱，全都拿去还债。妈妈的工资不高，除了供小悦上学，剩下的只能维持基本生活，这几年的债，都是靠我混社会赚来去还的。
当年父亲投资失败，留下大笔欠债自杀，放高利贷的债主找到家中，把整个家都砸了，妈妈险些崩溃，弟弟更是吓得做了好几天恶梦。
我鼓起勇气跟那些人周旋，终于获得了一丝喘息机会。
其实我当时也很害怕，手臂还被擦伤了，可那种情况下，我必须站出来保护妈妈和弟弟。
那一年，我九岁。
我不敢在家里哭，怕妈妈看到难过，跑去很远的一个公园躲着哭，没想到公园里也有一个躲起来哭的孩子，看起来比我还伤心。
我哭了一会儿停下，走过去安慰那个孩子，他长得可真漂亮，我陪着他说了很多话，想尽法子逗他笑。
我们在公园里，从日中坐到日暮，分别前，他送给我一颗糖。
那糖软软的，很甜。
7.
睡到中午起来，我随便洗了把脸，正想着去哪里吃点东西，电话突然响了。
看到上面显示的“大债主”三个字，什么胃口都没了。
电话一接通，对方态度非常强硬地让我立马归还所有欠债，否则就去妈妈的单位或者弟弟的学校闹。
我急了，不是说好每个月怎么还的吗，怎么突然要一下子全部还上。
对方根本不理会我的恳求与解释，最后说了一个地址，让我有什么话可以当面去聊，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没有犹豫多久，决定去那个地方。
这些年我们一家三口虽然过得清贫了些，但至少，妈妈和弟弟的生活很平静，而我不想打破这份自己守护多年的平静。
8.
地址是一个酒吧，现在白天没人，我按照电话说的来到三楼最里面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开了，里面光线昏暗，没有看到人。
我心中忐忑，犹豫地喊了一声没人回应，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一股大力袭来，将我死死按在门板上。
我惊恐不已，拼命挣扎，那人的手臂却如铁钳般禁锢住我，我张嘴想喊救命，却被堵住唇，滚烫的唇重重碾过，有力的舌钻进口中，攫取呼吸。
我从最开始的猛烈反抗，到后来慢慢平静下来，甚至开始微弱的回应。
这具身体气息如此熟悉，而那样仿佛要将我拆骨吞入腹中的热吻，也有着熟悉的味道。
“小骗子。”
不知吻了多久，我浑身发软地靠在那人怀里，他时不时轻啄下我的唇，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似的，语气充满宠溺。
“害我难过这么久，你要拿什么赔？”
我此时的脑子乱成一团，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顾、顾久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是债主让他来这儿的吗？为什么房间里的人会是顾久晏？
“我现在是你唯一的债主了，宝贝儿，你打算怎么还？”
经过顾久晏解释，我才知道，原来他替我还了所有的欠债，债权转移到他身上，他成了我最大也是唯一的债主。
可我还有些事想不通。
“你怎么知道我欠债，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要找不也应该去找小悦吗？
“小傻子，没想到乐乐长大了，还是这样傻乎乎的。”顾久晏点了点我的鼻子，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顾久晏的表情变得认真，“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苏悦；也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你，当年那个我给过糖的乐乐。”
他双手环住我的腰，在我额头亲了亲，叹息了一声道：
“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可你躲得不见人影，非得成为你的债主才能见到你……宝贝你说，欠我的债要怎么还？”
我低下头，小声道：“肉、肉偿可以吗？”
头顶响起闷笑，下巴被抬起，顾久晏再次吻了上来。
“嗯，这个可以接受。”
这一天，我都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被吃得很彻底。
9.
跟顾久晏真正在一起后我才知道，小悦根本没有和顾久晏交往过，是我闹了个大乌龙。
小悦一直将顾久晏视为学习上的竞争对手，那段时间表现得沮丧，成绩退步，是因为他无意间得知，顾久晏最多只花了一半时间和精力在学习上，其他时间用于创办公司，研究其他领域。
只用一半时间，却取得比自己更好的成绩——要知道小悦为了保住名次，已经付出最大努力，可依然考不过顾久晏。
小悦受到很大打击，甚至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够聪明，浪费我让出来的读书名额。
自卑之下，负罪感爆增，这才导致那段时间成绩下降。
唉，本以为是抢了双胞胎弟弟男友，却不想是弟弟阴差阳错之下成了我与顾久晏的媒人。
只是这一点，就不要告诉小悦了吧。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