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的灯光璀璨炽亮,将对面座椅上的男人映照的越发清隽冷淡,墨色衬衫平整的没有半分褶皱,领结打的一丝不苟,通身都透着矜贵优雅的气质。
身边的女人打着精致的妆容,相配的珠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明眉皓齿,高贵魅人。
俊男靓女,倒是过分般配。
作为总秘,她单独带过的项目并不少,这种场合根本无需裴京西出席。
而且他们刚刚结束那样的关系,现在又打照面,岑槐实在是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然而她只是委婉的表达了这个意思,就听男人低沉淡漠的嗓音响起:“瑶瑶经验不足,我带她熟悉熟悉。”
岑槐心口一痛。
当初她成为总秘的时候,也还稚嫩,独自应付偌大项目时,他什么都没说过,甚至没让人辅助她。
她当时竟以为他是为了锻炼自己,拼尽了全力。为了拿下项目,忍受了无数次被合作方占便宜的举动,白酒喝到胃穿孔进医院,他却也只是让宋助理慰问她。
岑槐一直以为裴京西就是这样冷淡的性子,可如今简直是给了她一巴掌,疼的血肉模糊。
他不是冷淡,只是对她没有感情。
合作方招呼岑槐入席,她才回过点神智来。
“岑小姐不愧是裴氏的金字招牌,能力强不说,这身材也是无人能及啊。”李总特意移了两个位子坐到岑槐身边,黄豆眼色眯眯的盯着她。
岑槐不动声色的往边上移开几分。
因为这个项目,她已经跟这位李总见过不下一只手的面了,每次他都想在她身上讨点便宜。
但好在她是裴京西的总秘,到底也不敢太过放肆。
“李总这话说的,同为女人,我可比您更清楚岑小姐的身段,不管哪方面那都是尤物的存在,我要是男人,见过岑小姐这样的美人,恐怕都要茶不思饭不想呢。”
坐在裴京西身侧的楼瑶嗓音轻软,眼尾带着一丝调笑之意。
岑槐目光冷下来几许。
这么多年过去,她竟还是致力于处处给自己挖坑。
李总被楼瑶这么一说,心痒难耐,忍不住伸手去搂岑槐的腰。
要说以前他还没有这个胆子,但如今裴京西身边罕见的出现了新面孔,很可能以为着岑槐失宠了。
若真如此,他得到这女人的概率就又多了不少。
岑槐浑身泛起恶心的战栗,忍着情绪脱开他的手掌往边上坐了坐。
“对了,岑小姐至今还是单身,李总这样的一表人才跟岑小姐看起来倒是挺般配,不过岑小姐慢热,李总你还得怜香惜玉一些,别吓到她了。”
恶心从心底泛上来,岑槐盯着楼瑶装扮精致的脸,压抑着怒意,“知道的是楼小姐来学习经验,不知道的还以为楼小姐做的是媒婆这一行。”
楼瑶脸色微变,眼眶一瞬泛红,看上去楚楚可怜。
裴京西一贯清冷的神色此刻明显沉了两分,看向岑槐的目光锋锐而犀利,“谈合作最忌讳的就是牙尖嘴利,你连这个也不记得了吗? ”
楼瑶委屈的靠在他怀里,肩膀轻轻颤抖。
岑槐血液发堵,浑身冰凉,像是有凛冽的寒风在五脏六腑里窜动。
他从未如此坚定的维护过自己。
真是可笑。
李总立马出来打圆场,笑眯眯的去抓岑槐的手,“楼小姐说得对,我也觉得咱们挺般配的,不如岑小姐给个机会?”
岑槐皱眉,想抽回手却被他抓的更紧。
楼瑶挽住裴京西解释的手臂,半个身子贴在上面,刺的她眼眸生痛。
“那李总可要加油,要是能抓紧拿下岑小姐,说不准还能跟我和京西一起举办婚礼呢。”
岑槐心头一颤,钝钝的痛。
裴京西向来不喜欢有人当着他的面碰她,可如今看她挣脱不了竟毫无反应,甚至任由旁人羞辱她。
“李总自重,我们不合适。”
岑槐压着心底翻滚的情绪,咬着牙关抽回了手,态度过分冷淡。
李总皱眉,眼底是一片势在必得,径直看向清冷淡漠的裴京西,“裴总,咱们的合作我可是给足了诚意的,你总不能叫你的人来扫兴吧?她是您的总秘,您给个话,我到底能不能碰?”
这是在试探裴京西,也是在给岑槐施压。
岑槐掀起眼皮,目光落进男人幽黑深沉的瞳孔里,心底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待。
裴京西这才正眼看她,目光里有着明显的疏离。
片刻,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撕裂了那一丝期待:“这是她的事,我做不了主。”
分明一句话就可以让她免于被占便宜,但他却无动于衷。
他就这么乐于自己被别的男人羞辱吗?
岑槐手脚冰凉,一瞬间如坠黑暗的冰窖,触不到一丝光亮与温暖。
近四年的相处,她竟没能换来他一丝怜悯。
心底有什么彻底熄灭。
岑槐像失了魂魄一般,被李总搂着腰强行往外带,了无生气。
“慢着。”
岑槐快被带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
她晦暗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亮,机械的回头,却根本触不上的他的视线。
李总投过去狐疑的眼神。
男人绷着脸,目光沉了几许,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要自甘堕落的人,他就算阻止的了一时也阻止不了一世。
她愿意出卖身体,把自己放在泥沼中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气氛诡异的沉默着,楼瑶忽然朝两人勾笑起来,打破寂无的氛围,“预祝李总玩的开心。”
心脏被刺痛,岑槐疼的有些难以呼吸,伸手去李总的咸猪手,却敌不过男女之间悬殊的力道。
被强行带到房间压在床上的时候,岑槐才彻底回神。
她咬牙反抗,衣服却被李总狠狠扯破,暴露出纤白的肌肤。
岑槐全身发抖,用尽全身力道一脚踹在李总裆部。
男人吼叫一声给了她一巴掌,她被打的头晕目眩。
不,她凭什么要依照别人的意思被摆弄。
忍着剧痛,在男人要对她下死手的时候,岑槐抄过柜子上的花瓶用力砸过去,顾不上李总什么情况,她仓皇逃跑。
像只无头苍蝇,岑槐不知道跑了多久,冲出酒店大门的瞬间,喉口哽的难受。
扶着门前的石柱,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迈巴赫,身子忽然一僵。
车门在此时缓缓被打开。
裴京西靠坐在后座上,浑身散发着森然的气息,身边已经没有楼瑶的影子。
男人冷峻的面容眼下却如同染了寒霜一般,紧紧的盯着衣衫凌乱的岑槐。
幽黑深邃的视线落在她脖子的红痕上,眉头皱紧,声线阴鸷到令人如坠冰窖。
“过来。”
不容置喙的语调,渗着骇人的危险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