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鸢抬起头,撞入了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里。
男人的眼睛是琥珀色,温柔的一双眼睛现在却弥漫着星星之火,直直地盯着她。
叶泠鸢被男人紧紧压在胸膛下,动弹不得。
叶泠鸢愣了一下,顿时大怒,“你干什么!想跟老娘耍流氓,信不信老娘……”
下一个瞬间,嘴便被一片柔软堵住。
叶泠鸢睁大眼睛,她这具身体可是远近闻名的丑女啊,这男人居然也下得去手?
果然,男人化身禽.兽的时候,连蜥蜴都不放过!
就在叶泠鸢以为即将清白不保时,突然感到一股气流在两人之间不停循环。
男人体内的气流是火热的,而她体内的气流是冰寒的,两股气流合二为一,流转不休,竟然莫名地舒适。
叶泠鸢心下震惊。
什么情况,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双修?
不知不觉间,她逐渐忘记了心中的愤怒,整个人沉浸其中,飘飘然仿佛在春风中游弋。
许久过后,叶泠鸢醒了过来。
她低头看去,身上的衣物完好,身旁的美男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
那双琥珀色的凤眼正静静地看着她,眸光带着几分审视。
“果然是登徒子,我这么丑,你都下的去口!”
戚长阙波澜不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一身狼狈的红裳满是脏污和暗色血迹,凌乱的墨色长发下,大片红色胎记从眉骨贯穿到下颚,配上青白发紫的脸色,宛如底下爬上来的恶鬼。
浑圆的身躯几乎能将有些紧的衣裳崩开,配上她那张牙舞爪的模样,颇有几分滑稽。
唯独一双澄澈明亮的水眸,到时比天上的寒月更动人几分。
“喂,不说话装哑巴?”
戚长阙眸色微闪,薄唇勾起了一点点弧度,将红色手链取下给她戴上。
叶泠鸢恍然回神,狐疑地看着他,“这是给我的补偿?”
“嗯。”
叶泠鸢举起手腕左看右看,脸上凶巴巴的表情瞬间被笑容取代,挤出一层双下巴来。
这串火红的珠子,她从最开始就留意到了,不仅样式好看,还隐约有火光流转,怎么看都不是凡品。
一场双修换来手链很划算,她也不算吃亏。
“兄弟是个痛快人,那你轻薄我的事就两清了!”
戚长阙嘴角轻抖,凤眼微眯,“娘子喜欢就好。”
“娘子?”
叶泠鸢一个激灵,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她错过了多少集的情节?为什么会跳到这一步?
戚长阙薄唇微弯,神情俊逸,宛若谪仙:“这芙蓉纯阳珠可是我家传宝物,只能给我未来的娘子佩戴,娘子要是不同意,那就把它退还给我。”
叶泠鸢瞪了戚长阙一眼:“不可能!”
到了她胳膊上的东西,就别想再要回去。
“既如此,我就当娘子同意了。”
戚长阙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容,目光在叶泠鸢带着血痕的脖子上停顿了片刻。
他这位小新娘着实有几分神秘,看来那老不死的预言当真有点名堂。
【到那时候,会有一个女子出现,为你解脱纯阳之火日夜焚身的折磨,但是……】
“新郎官,那你是不是得先介绍下你是谁?”
叶泠鸢跷着腿,一脸嬉笑地看着他,故意作出一副粗俗不堪的丑陋模样。
然而空间没有一丁点反应,说明男人对她没有任何怨念。
既无恐惧,也无厌恶鄙夷。
她笑容不变,心思飞转着,便见宛若谪仙的男人薄唇轻启。
“我是戚长阙。”
闻声,叶泠鸢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帝师戚长阙”五个字。
随即从角落里翻到了一些记忆。
帝师,是玄天大陆上最特殊的一个称谓,只属于凤陵阁阁主所有。
凤陵阁独立于天下最大的两个国家,大梁与南越之外。
每个从凤陵阁出去的人,都会被各方势力争抢,前途无限光明。
这一切,只因为凤陵阁阁主,是天下唯一能够使用灵力的强大存在。
他上能观天象,下可移山海,无所不能,无所不精。
历任凤陵阁阁主,都被大梁和南越供奉为帝师,对其言听计从。
而这位继任阁主之位不过三年的戚长阙,也不例外。
“戚长阙?”
叶泠鸢狐疑地看着他。
堂堂帝师会看上丑八怪?
戚长阙刚想开口,突然面色大变,猛然站了起来,“帝沧江!”
戚长阙感受着体内的灵力波动,确定了原因。
帝沧江突然水位暴涨,如果不及时处置,江水决堤,两岸数百万里都将成为水乡泽国,亿万生民将与鱼虾同葬!
戚长阙揽着叶泠鸢的腰,飞身而起,跃出了乱葬岗。
“娘子,我有急事要马上离开,等我回来便上门提亲!”
说完,戚长阙深深地望了叶泠鸢一眼,手指在她的额头上摩挲了一下。
似乎,是要把她的模样记在心里。
转瞬,他飞天而起,向着西北方向凌空而去。
叶泠鸢愣怔站在原地,看着空中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的戚长阙,嘴巴半天都没有合拢。
他居然会飞!
“喂!荒郊野岭的,你倒是顺便把我也带上啊!”
叶泠鸢的喊声回荡在空旷的山野中,惊起一片寒鸦。
“还以为是个怪人,原来也是渣男!”
她嘟囔了几句,暂且把戚长阙抛之脑后。
回过神来环顾四周,满地荒坟中只剩下她一人。
脚下被挖开的坑还没埋上,旁边连棺材都没有一副。
这竟然是堂堂叶相家嫡长孙女死后的待遇。
叶泠鸢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她俯身将那带血的草席,放置在坑里,然后将土埋上,以祭奠原主的亡灵。
随即手指从脖颈上拂过。
那里,曾经是被人用匕首狠狠切开的偌大伤口,如今只剩下一条暗红色的痕迹。
七日后,便是宁王傅逸轩和叶清宛的大婚。
她要让这场大婚变成大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