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酒酒自言自语着,又回过视线盯着霍诏看。
哦,原来是她老公的冤亲债主来找事儿啊。
所谓冤亲债主,就是累生累世伤害过的亲人或者吃过的肉,累积的怨气。
而现在,有人用阵法把霍诏过往全部的怨气召唤过来了。
她清楚的看到霍诏的身后缓慢的升起了一团黑雾,黑雾很浓,隐约间还能看到几张面目扭曲的愤懑的脸,一个个冲着霍诏龇牙咧嘴的,瞠目着似是要将他生吞入腹一般。
啧。
池酒酒轻叹了一声,袖中五指利落地捏诀弹指飞向霍诏。
黑雾渐渐消散……
而在霍诏看来,池酒酒直勾勾地盯着他,他非但没觉得排斥,还感觉有股奇怪的暖流从小腹涌向了四肢百骸,浑身莫名升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奇怪的很。
回过神后,他就冷声下了逐客令。
“抱歉,请你离开。”
这么紧追不放,难道不仅图他的钱,还图他的色?
听说池酒酒是自荐要和他结婚的,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哄的从来睿智的母亲这几天开口闭口的都是催婚,见他不松口,更是用了点小手段促成他和池酒酒结婚。
对于这样的手段,霍诏不齿也不喜,是以连带着池酒酒都厌恶了起来。
“啊?”
池酒酒指了指自己,又环顾四周,“我吗?”
可回答她的,却是霍诏推着轮椅,萧条孤寂离开的背影。
池酒酒想追上,为了这术业有专攻的符合专业的驱邪,也为了和霍诏说清楚前缘因果和结婚的事儿,可她才走了几步,两个腱子肉硕壮的保镖就将她无情的拦下。
池酒酒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霍诏被推走了。
她这位新婚丈夫好像不喜欢她呢……
回想了下前世因果,池酒酒头上的小丸子点了点,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谁让她欠了他呢。
不慌,正门走不进去,还有窗户嘛!
而霍诏坐在轮椅被推进画展时,莫名就感觉有阵阴风扑面吹来,激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奇怪,今天怎么感觉更冷了?”程特助也忍不住的搓了搓胳膊。
霍诏看着四周,发现哪怕画展的灯全部开着,会展厅里却散发着一股子阴冷,他皱眉打量了少许,又让程特助带他上画展顶楼看看。
几串径直走向天台边缘的脚印果断又直接,然后消失在了边缘。
程特助叹气,“霍总,我调取了周围监控,那些在我们画展天台跳楼的都是不假思索往下跳的,连一秒的逗留都没有,这次这个也一样。”
“但我已经加强了画展周围的防控,甚至还从国外引进了身份识别技术以及红外线探测手段,一旦触发就会报警……我实在想不通今天这人究竟是怎么上来的!”
他更想不通,怎么就偏偏都在画展天台上跳楼了!
霍诏没有说话,凝神思索,
画展天台也不过三层楼高,他咨询过专业人士,这个高度致死率并非百分百,可那些从天台跳下去的人却无一生还……
正在他思索时,却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紧接着,他的视线中忽然多了一个小小的丸子头。
默了片刻,他面无表情的指着那颗丸子头,说道:“大概是那么上来的。”
程特助顺势一看,惊了,忙不迭的跑了过去往下看着。
只见池酒酒像个壁虎似的趴在水管上,正努力的匍匐向上前进。
“你……你!”
程特助更惊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池酒酒却皱眉道:“这位大叔,麻烦往后稍稍。”
挡了她老脸贴冷屁股的必经之路了!
程特助立刻闭嘴,疯狂后退,生怕多问一句再吓着小丫头,到时候她手一哆嗦掉下去,那样不仅画展要被再次诟病,他也得成罪人了。
半分钟后,一道灰扑扑的身影就利索的翻了上来,极其灵巧的落地后,池酒酒拍了拍掌心,看向了不远处的霍诏。
“哈喽啊!”池酒酒笑的纯粹,眉眼弯弯。
霍诏皱眉正要询问,忽然平地起风,刮的他身边一个大桶哐啷作响。
可奇怪的是,那阵风似是只在塑料大桶附近刮似的,他的左手边被风吹的都麻了,可右手边却一点风都没有……
“霍总……”程特助吓得赶紧往霍诏身边跑。
“吵死了!”池酒酒对着那个方向厉声呵道,“再不安分点,我请你去葫芦里做做客!”
说着,她亮出了腰间的小葫芦。
说来奇怪,她话音落下后,霍诏就觉得左手边的劲风消失了。
转而就刮到了程特助的身边。
程特助低头看着那卷在他腿边的风,裹挟着天台的扬尘,在他的身边形成一个小小的风窝。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竟然觉得那风是有颜色的!
漆黑如墨,仔细看似乎还有张人脸……
“这……”程特助骇然,瞠目结舌的盯着风窝,跟被点了穴似的,全身都麻了。
霍诏也略微吃惊的看着风窝,环顾四周却发现四处都无风,可等他再抬眼往回看去,竟然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横亘在程特助的身后,一张脸煞白煞白,舌头松垮的垂下,耷在程特助的脚边……
“没完了是吧?”池酒酒骤然沉脸,厉声呵道,“挑衅你姑奶奶?滚回去!”
话音落下,那道黑影就自己往塑料桶走去,很快,那卷小小的风窝也消失了。
这一次,程特助也清晰的看到了那道黑影,后背陡然被冷汗浸湿,尤其是在看到高大的黑影蜷缩进塑料桶里消失不见的时候,他更是看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程特助激动地看向池酒酒,“小夫人,您是有道行的道姑啊?!”连称呼都不自觉变了。
池酒酒却又看向了那个塑料桶,沉吟片刻后,说道:“这里都死三个人了,你们就没找人看看?”
“死的要么是孤寡老人、要么是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要么就是流浪汉……都没家属,我们也请过大师,但都说没受害人的生辰八字没法看。”程特助看着池酒酒的眼神多了几分膜拜,“而且前几次来的时候也没这样平地起风什么的,我们就以为是巧合。”
“不过……应该不是巧合吧?”
池酒酒点头,“不是巧合,也就是被人算计了而已。”
说着她又看向了霍诏,“老公,算计的是你哦!”
“你的冤亲债主被人召唤过来,以此地为阵,以你的气运和命数为赌,如果你和这个画展没关系,这个阵法自己就破了,但若算计的是你,嗯……只要你来过这里的后三天就会死人,也就是说三天后,还会出人命!”
而下个人再出事后,下一个,就是霍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