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紧紧关闭的红色木门颤抖起来。
一开始只是微微颤动,到最后已经变成了砸门。
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突破出来一样。
我握着铅笔刀的手都在发抖。
那里有什么活物么?可是我从来不养宠物。
还是说,那里面的,根本就不是活物。
砸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慢慢的拉开那红色木门。
漆黑的空间逐渐被照亮。
最先入目的,是一个七寸的相框。
它微微的抖动着,在我扫过去的时候,咣当一下倒了下来。
我打开两扇门,想要把相框扶起来。
刚才另一边关闭的门被我打开之后,那些黑白相间的衬衫后面,藏着一张惨白的鬼脸。
与那些衣架一样,挂在那里。
它正瞪着死鱼一样的眼球盯着我,眼眶的周围还流着血水。
我想要尖叫,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脚上像是被灌了铅一样,焊死在了原地。
那惨白的鬼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刀痕,像是用尸块拼凑出来的。
在我惊恐的目光中,它的脸一片一片的剥落,露出的血肉里面像是蠕动着什么虫子一般。
我睁着眼眶快流出眼泪来,腿软的像豆腐一样。
它的嘴在我面前裂开,嘴角都要咧到了耳根。
那尖利的牙齿,就像是鲨鱼的锯齿一样,口腔里黑漆漆的,似乎深不见底。
脖子嘎吱嘎吱的左右摇摆起来,声音惊悚又诡异。
那张嘴像是提线木偶,一直在张张合合。
女人的脸越来越近,从血肉模糊的脸上爬出来的蛆虫,都已经钻到我的脸上。
空气中,散发着很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连同下水道的酸臭味一起钻进我的鼻孔。
我的胃里一阵搅动,喉头哽咽着,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我拼了命的想喊出来,但是自闭了这么多年,今天也毫无意外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
那些凄厉的质问声,果然是从它的嘴里发出来的。
它尖锐的声音越来越锐利,像是千万根钢针同时插进我的耳朵里。
我感觉我的五官流出了红色的液体,脑仁阵痛无比。
眼眶的血跟鼻孔里流出的血汇聚在一起,流进我的嘴巴。
我的白眼仁直直的往上翻,手上的铅笔刀啪嗒掉落在地上。
就在我以为,今天必定会死在女鬼的手上时。
我的身体像是挣脱了千百斤的束缚,虚脱一般的倒在地上。
眼睛耳朵都恢复了正常。
脸上除了汗,也没有任何血迹。
刚才那惨白的女鬼,也突然消失不见,房间里安静的,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我还在心有余悸。
却猛地注意到了衣柜里,除了有一些翻倒的相框以外,竟然还有一件已经被血迹染透的红色长裙。
无比的熟悉。
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受害者的裙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衣柜里?
刚才那个女鬼就是她么?
她…它来找我了,
它一直在问我为什么…为什么
是想质问我,为什么冷眼旁观,为什么如此冷漠,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切割成一片片。
它…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