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思感受到落在她脖颈间的热泪,慌忙推开了沈念念。
“三姐,你可别哭了,你都哭了一夜了,再哭下去,眼睛都要哭瞎了,娘出门前特意嘱咐我不能再让你哭,到时候娘回来看见你哭到时候又要骂我。”沈思思用帕子敷在沈念念眼睛上。
眼睛热意弥漫,带着一丝舒爽。
“我睡了多久。”沈念念的声音低哑,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就连吞口水都在疼。
“三姐,你睡了一天一夜,可把爹娘吓坏了,高烧一直不退,还在说着胡话,爹娘还想着你是魇着了,想去求符水给你喝下。”沈思思端来还在热着的鸡蛋汤,一边念叨着,一边扶起沈念念,一勺一勺的往她嘴里喂,堪堪喝了一半,沈念念说什么也不愿喝了。
沈念念不愿,沈思思只好将碗放下,见沈念念脸色尚可,沈思思心里活跃起来。
“三姐,你可别喜欢陈书贤了,他不是什么好人,大哥说了,那陈书贤也就那副皮囊看得过去。”沈思思拳头紧握,不知想到什么,小脸蛋义愤填膺,“我,我听谢文闲说他看见娴堂姐和陈书贤去过后山...”
“好。”沈念念摘下帕子,递给了沈思思。
“三姐你...”
“哈?三姐你刚刚说什么了?”沈思思一脸的不可置信,似乎为了确定沈念念说的真实性,小脑袋都凑了过来。
“我说好。”沈念念拂过喉咙,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我想一个人歇会儿。”
“那三姐你别乱跑,我去跟娘说。”沈思思端着盆走出了门,沈念念盯着土黄色的屋顶,狠狠拧了拧手腕,极致的疼自手腕传递,沈念念抑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硬是给逼了回去。
她重生回到了七年前,这时候的沈家大房虽生活拮据,但平安康健,兄友弟恭,大哥在镇上当木匠,因手艺极好,每月保底二两银子,二哥在镇上的私塾念书,今年四月准备府试,凭借二哥的聪明劲,绝对能考上秀才。
前世,她被猪油蒙了心,错信陈书贤,为陈书贤出钱出力,让二哥帮他,可陈书贤呢,过河拆桥,娶了孙娴茹,派人将她活活烧死,陷害二哥作弊,害的二哥永不入京,当时大哥冒犯了贵人,被打断了腿,小妹生产时难产而亡,爹承受不住,被活活气死,所有压力都压在二哥身上,如果当时家里少一个人出事,二哥也不会剑走偏锋。
直到现在,沈念念还能感受到烈火在她身上熊熊燃烧时的灼热与剧痛。
沈念念抹了抹脸,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记起来了,大哥知道她烧了一天一夜后,第二天就赶回了村,给她买了一大堆东西,二房看见沈平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在家门口起码顺了一半回去。
沈平继承了沈大勇的老实,对于沈家二房不要脸的行径急的脸红脖子粗,硬是打不出一个屁来。
沈念念穿上鞋,掀开门帘走了出去,远远的便看见杵在门口的一行人,挡住大哥和爹娘的可不就是沈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