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遥身体里住着一个狠心决绝的自己,支撑着她所有的脆弱,她跪在地上不动,语态有挑衅的轻松:“怎么?孟先生想反悔?”
孟夺城此时恨不得扭断她的脖子,要了她的命!
“陆知遥,我给过你机会。”孟夺城咬牙切齿。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竟然想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坐了三年牢,但还是不太相信,那个冲破一切阻力都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会收集一大堆对他不利的证据,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他捏紧拳头道:“我父亲虽然起初也反对我们在一起,可是真准备订婚了,他对你是疼爱的,把你当做孟家人一样对待!你对他也下手?”
陆知遥听到“疼爱”二字,胃里一阵痉挛。
她闭上眼睛,冷汗涔涔:“孟先生说过,只要我从你的垮下爬过去,就放过陆氏。”
“陆知遥,你真是下践!”
他一脚踢在陆知遥的肩膀上。
陆知遥头昏脑胀,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孟夺城扔过了一张文件在桌面上,他操着手臂站在桌边,看着陆知遥就像看见一个脏东西。
他冷着声:“当初你站在证人席上跟法官确认给我定罪的证据时,还有八个月的身孕,这次我要拿走孩子的抚养权。”
陆知遥迎来了今天最痛苦的时刻。
这几年,她都不敢看任何孕妇和孩子,她会做噩梦,耳边总是有婴儿的啼哭。
孟夺城提及孩子,让她身体里被关锁着的钢针一股脑往身体外面钻,她痛极反笑,笑得眼睛里有了泪花:“我在你判刑的那天,去医院做了引产,哪还有什么抚养权给你抢?”
孟夺城眼中寒光狠狠一厉:“你再说一遍!”
陆知遥眼睛睁大,可抵不住眼睛里水汽越来越多,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她的身体开始压制不住的抖动,像筛子一样。
她看着孟夺城的眸子里光芒也越来越凶狠:“孩子?呵,引产了,如果早几个月能把你送进监狱,我也不至于熬到孩子八个月!引掉那个孩子,差点要了我的命,真是晦气!孟夺城!那个孩子本来怀着就是为了让你对我放松警惕!我为什么要生下来?”
“啪”的一声,男人粗粝的巴掌打在陆知遥的脸上。
她差点摔倒,耳朵里嗡嗡乱叫。
孟夺城扯开让他看起来可以衣冠楚楚的衬衣领子,露出凶兽才有的狰狞可怖,他双手时而叉在后腰,时而举起来捏成拳头,面部和脖颈都因为过分用力而经络暴起!
他记得她站在证人席上指证他的时候,挺着滚圆的肚子,他之所以没有反抗,是因为那个孩子,她快要生产了,经不起疲劳的官司。
那孩子是个女孩,孩子两个月他们就怀着期待的心情去做了鉴定,给女儿买了很多衣服和玩具。
他想象过孩子一定像陆知遥,好看,明媚,惹人喜欢。
他们一起翻书,给女儿起名叫如初。
现今,她跟他说,她将他的女儿做了引产!
他心中的痛从未像此刻一般爆发到如此明显。
是陆知遥摧毁了他残存的一点希望!
孟夺城猛地一转身,一把抓起陆知遥的头发,扣紧了拉向自己。
他的面庞透着魔鬼才有的杀气:“陆知遥!那是一条命!一条命!八个月的孩子,她有手有脚!她有心跳,她能听懂父母给她讲的胎教故事!陆知遥,你是如何在我眼前做到对女儿的喜欢?又残忍将她杀害的?你不记得她的脚丫已经能踢你的肚子了?陆知遥,我!我一定要让你下地狱!十八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