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细细打量这个在南方的小镇子从未见过的男人时候,只听得身后,母亲慌张的脚步声响起,凌乱的步伐渐渐逼近,女人终于在林粟的眼前狼狈地摔落在地。
“林···先生,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母亲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用了极大地力气才完整说出一句话来。
林粟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那个俊美的男人斜倪了母亲一眼,一步步地走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在她的面前蹲下,他眼眸很深,看不透彻,林粟只觉得那一刻自己被那双深邃的眸子给吸引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你的眼睛真漂亮!”
她讷讷地道,男人的眸光一闪,看着眼前干瘦的女孩子,嘴角慢慢地拉开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的眼睛也很漂亮,像我!”他这样说,林粟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看着男人的手温柔地抚上自己的眼睛,然后在她的眼睑上停下。
他慢慢地转开头,看着狼狈趴在地上的女人,脸上的温柔那一霎全部消散,挂着初见那般的冷漠,看着地上低声抽泣的女人,男人的嘴角拉开一条残忍的弧度,看着女人惊恐的脸,仿佛找到了无尽的乐趣。
女人看着男人的俊美的面容,看到他嘴角残忍的笑意,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来了他身边的林粟,心里的寒意慢慢地升起。
瞳孔中倒影出男人起合的唇角,他的手指慢慢地下滑,落在林粟的眼睛上,林粟终于被眼睛上的不适给惊醒,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在她还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只听得母亲的一声惊呼。
“林天齐,你不能伤害她,她是你的女儿。”林粟只感觉右眼上被压着一个手指头,很硬,她睁不开眼,也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做什么,只是听到母亲惊怒的声音,终于回过神来,本能地推开身边的男人,想要逃离,可是下一刻,却被两个黑衣人给死死的扣住了。
她看到身前的男人早已经站起来了,居高临下地站在母亲的面前,淡淡地道:“你还妄想骗我?你躲了这些年,以为还能逃得掉么?”男人的声音并不大,也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可是一字一句让地上的女人脸色越发的苍白。
目前的脸上沾染了成都,两行清泪留下,留下两条长长的印子,她抓住男人的腿,想要解释,却别男人一脚踹开。
“你躲了这些年,我还以为你会学乖点,看来,你是一点都没长进,还妄想拿这眼泪骗我···”
最后两个词他加重了语气,像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林天齐,我没有骗你,我没有···”她着急地想要解释,却在男人那淡漠的眼神下,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男人不再理会地上的女人,转过身来,看着只到自己胸口的女孩子,手再次落到她的脸上,拇指摩擦着她干涩的脸颊。
“我也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送给我怎么样?”话说完,不等林粟反应,他的拇指已经覆上了她的眼睛。
林粟只看见男人眸中一闪而过的冷色,接着听着他阴冷地说道:“你母亲犯了错,这是对她的惩罚。”
说完,林粟只感觉自己眼睛一痛,男人竟然生生地想要压碎她的眼膜,要毁了她的眼睛,心里的骇然就像是银针一般,刺痛着全身各处,可是眼睛上的痛却怎么都掩盖不了。
她睁不开眼,眼里的恐惧没有人看得到,就在她感觉自己的眼珠要被挖下来的时候,突然感觉抚在脸上的手僵了僵,然后眼上的压力消失,但是严重的痛却让她无法睁开眼睛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要伤害她!”女人颤抖的声音在林粟耳边响起,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这样对自己,她本能地喊着自己的母亲,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女人只是茫然地握着自己手中的铁棍,看着男人慢慢地转过身来,他脸上的阴沉像是要把她吃了。
女人的手不停地在颤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吓得嘴唇哆嗦,不断地后退,望着男人变得狠绝的脸色,不断地重复说道:“她真的是你女儿,你不能伤害她,不能伤害她!”
她不断地重复,男人却无动于衷,只是看着女人一步步地朝着水井退去,再后两步,就要掉到水里面去了。
“安然!”
男人骤然含住她,女人茫然地脚步一顿,下意识地看向他,眸中却没有聚焦,也不知道在看谁,但是脚步却在那一刻已经停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从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没了开始,我就去做了手术,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有孩子····”他的话在女人耳边响起,仿佛惊雷,震的她面色苍白,“不可能,不可能···”看着她脸上的坚毅因为自己的话寸寸瓦解,男人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残忍。
“所以,这个野种是谁的,只有你最清楚,你最清楚······”
男人的话像是魔怔一样,不断地安然的耳边回响,她不相信,不信,怎么可能,他为什么不要孩子了,如果他不可能有孩子,那么林粟又是怎么来的,明明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他就是不信,为什么···
到底哪里错了。
她想不清楚,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混沌一片,那一瞬脑子竟然一片空白,脚步慢慢地后退,脚下被什么东西一栏,然后整个身子瞬间失去平衡,头重重地撞在了什么硬物上面,然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林粟只能撑着痛意,将左眼拉开一条缝隙,可是这一动,就牵动右眼上的神经,痛,瞬间遍布全身。
模糊之间,她四处搜寻,却怎么也找不到母亲的影子,男人高大的声音挡住她的视线,淡漠地看着她。
“你也去陪她吧!”
说着,他的手已经掐上了林粟的脖子,眼中的阴冷深沉,竟是一点其他的情绪都没有。
那一刻,安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将男人猛地一推。
男人不料她有这样激烈的反应,被推得一个踉跄,两个下属走到他的身边想要搀扶他,却被他冷眼一带,不敢上前。
“滚开。”
林粟跌跌撞撞地想要跑,却一次次地摔倒在地上,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能转过头,狠狠地盯着男人,模糊间看到男人再次站到自己的面前,盯着她半响,俊美的面容的寒意渐渐被一抹冷笑取代。
“利爪的猫可像极了你那不知好歹的母亲。”
“来人,给我把那个女人捞上来!”
·····
林粟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嘴角的冷笑,冰冷的令人心颤。
在看到客厅中坐着的男人的时候,林粟的脚步陡然听了下来,克制住心中的恐惧,她深吸一口气,下了楼。
男人正在喝酒,面前放着一本杂志,杂志封面上的男人那一双桃花眼,轻佻的眉眼仿佛没有将任何东西放在眼底,幽深的瞳孔深不见底,却仿佛不经意间散发着魅惑的气息。
颜氏少东悔婚,苏家小姐吞药自杀。
桃色的标题是这些名流圈里日日讨论的谈资,但是林粟没什么兴趣。
林粟定了定神,看向男人的手,他的手上握着红酒杯,缓慢地摇晃,时间仿佛停滞了,林粟觉得呼吸都很累。
半响,男人仿佛才察觉到她的存在,淡淡地开口:“坐。”
安然垂眸,慢慢地挪动步子,在距离他一米地地方坐下,面前,还有一个见底了红酒杯,心下一惊,有客来过了?是刚才那开出去的商务车?
“七天后,是你25岁的生日。”
“是!”
“年龄不小了!”男人陡然的叹息让林粟的心一颤,那一瞬,仿佛是她的错觉,她竟然在男人的语气听到了暖意。
是错觉吧。
对话戛然而止,气氛骤然的静默,这向来使他们父女交流的方式,他的话不多,林粟在他的面前更是不敢多话,这些年来,吃了这么多苦,性子早被磨平了。
“抬起头来,你是我林天齐的女儿,永远不能低头示人。”
是的,她是林天齐的女儿,所以她才能活到现在。
林粟的手在裙摆处掐紧,慢慢地抬头来,蓦然对上男人的视线,心下一颤,竟然再次慌乱起来,她害怕,真的害怕。
她对所有的人淡漠无情,可是在眼前这个人面前总是展露出了自己淡笑懦弱的一面。
男人看着她的反应,嘴角拉开弧度,似笑非笑地道:“还是这么怕我么?”说着,他竟然慢慢地走到林粟的身边坐下,林粟不敢动,只是任由着他的手慢慢地抚上自己的脸,然后慢慢地上移,最后定在了她的眼睛那里。
“这双眼睛真漂亮,可不要浪费了这双明媚的眼睛,知道么?”男人说完,手慢慢地放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