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苏闲耷拉着脑袋,瞬间生无可恋。
“相公,你是不高兴了吗?”
“没有没有。”
“那......”
“没事,睡吧。”
......
第二天清晨,苏闲迷迷糊糊的摸了摸枕边,空空如也。
哎?人呢?
他诧异的睁开惺忪睡眼。
屋子里空无一人。
天才蒙蒙亮,娘子起这么早干啥去了?
他穿好衣裳。
推门来到院中。
四下无人。
望着邻居家的烟囱,炊烟袅袅,苏闲的心情一下子就沉重了起来。
村子里,其他人家至少都能吃上麦粥。
再看看他们家,顿顿野菜充饥。
这么苦的日子,他身为一个男人,突然觉得特别对不起锦儿。
而且,他还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每年的春末和秋末,都是官府收税粮的日子。
算算日子,还有三天就到秋末了。
到时候他若是交不上税粮,按照律例,肯定会被抓去充军,沦为冲锋陷阵的大头兵。
他的娘子没了丈夫,也要被卖去窑子,受人欺辱,生不如死。
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了。
不行,绝不能这样!
苏闲拍了拍脸。
这时,那道单薄如柴的身影,终于从远处拎着个竹篓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锦儿!”
苏闲连忙起身,上前相迎。
“相公你醒啦,你看,我挖了好多野菜。”秋锦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到她这个样子,苏闲心如刀绞。
“你这手怎么了?!”突然,他看到她的手上,全是血痕。
“没事......就是刚才上山挖野菜的时候,不小心被划到的。”
“......”
苏闲心疼的握着她的小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锦儿没事,锦儿这就去给相公做早饭。”她红着脸抽回手,像只慌乱的小鹿一样跑进了屋子。
只留下苏闲一个人,愣愣的杵在院子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起来,锦儿也才十八岁。
放在前世,像她这样的年纪,还在读高三呢。
然而面对现在的处境,她没有一丝抱怨不说,还起大早一个人跑到山上去挖野菜。
这么好的娘子,上哪里去找?
苏闲回头看了一眼忙碌在灶台前的娘子,内心百感交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的想要出去赚钱,想要让锦儿以后可以吃上麦饭,不用连吃个野菜,都不舍得多吃两口。
而且,几天之后,他就要和锦儿圆房了。
就她现在这单薄虚弱的身子,到时候能施展得开吗?
“赚钱,必须要赚钱!”
“可问题是,现在我连一点成本都没有,又是在这种穷山恶水的鬼地方,该怎么赚来第一桶金呢?”
就在他愁眉苦展,徘徊于院中时,他的死党刘铁柱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看到刘铁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苏闲眉头一皱。
“别提了!”
“就那个天杀的罗富贵,今天早上他就在村门口说你的坏话,还跟人打赌,说你娶了这么漂亮的婆娘,几天能把她饿死。”
“俺气不过,就跟他打起来了,哪晓得他身边那么多人一起打俺。”
刘铁柱擦着嘴角血渍,越说越气。
看到他一脸伤痕,苏闲脸色彻底冰寒。
穿越过来,身边能有两个靠得住的兄弟,比什么都宝贵。
这刘铁柱家里世代为农,虽然傻憨憨的,但却力大无穷,能拽着一头大黄牛拖行十丈开外。
若不是那罗富贵凭着自己是村长儿子的关系,在身边养了几个打手,刘铁柱也不能吃这么大亏。
说起来,他还有一个死党,名叫陈二栓,外号栓子,平时在村子里专门偷鸡摸狗,调戏良家妇女,村里的女人见了他都要绕道走。
“对了,栓子呢?”苏闲想起另一个兄弟,不禁问道。
“栓子说老大你新婚之夜,想要给你顺只鸡来补补身子,结果鸡没顺到,还让狗给咬了,现在正在家里躺着呢。”
苏闲:“......”
“行,那就咱们两个,今天这口气,咱必须出!”
苏闲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既能教训那罗富贵,又能捞来第一桶金。
手段或许卑劣了点。
不过对付那些豪绅恶霸,他也不需要跟他们讲什么武德。
秋锦儿在屋里听到苏闲这话,紧张的走了出来:“相公,那罗富贵可是村长的儿子,不好惹......”
“爷们说话,娘们出来瞎参合什么,滚屋里去!”刘铁柱怒骂道。
吓得秋锦儿抓着木门差点跌倒。
“我说你这小子!”苏闲抬手就拍在他脑壳上,这一下,拍的刘铁柱一脸懵逼:“老大你打我干啥?”
“这是你嫂子,以后你说话放尊重点。”
“啊?”
“啊什么啊,回家把锯给我拿来,顺便拿两捆麻绳来,再给我找个吊丧穿的衣服。”
苏闲这一席话,让刘铁柱瞬间愣在了原地。
啥情况?
老大是想用绳子勒死那个王八蛋?
“老大,我知道你恨那罗王八蛋,但咱们也不能杀人啊,杀人是要偿命的。”
“杀什么人,我让你去你就去,别那么多废话!”苏闲学着身体原主的口气,不客气的喝道。
“哦。”
刘铁柱挠了挠头,只好转身离去。
苏闲,刘铁柱,陈二栓。
他们三个捏在一起,那就是罗家湾三恶棍。
声名狼藉,臭名昭著。
村里其他人说他们的坏话,只能背地里去叨咕。
唯有罗富贵,仗着身边有几个打手,敢找他们的麻烦。
以前,他们仨没少被罗富贵欺负。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现在他穿越了过来,凭他现代人的思维,想要对付一个小小的村长儿子,根本就不在话下。
“相公,你真要对付那罗富贵啊?”秋锦儿冲着他摇头。
“是啊。”
苏闲来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笑道:“这个世道,你越是忍让,那种欺软怕硬的东西就越会蹬鼻子上脸。”
“可是......”
“没有可是!”
苏闲突然一步上前,将她抱住。
现在他们家是两口人,那可是整整六倍的税粮......
感受着她娇躯的颤抖,他暗暗发誓,三天内,一定要赚到第一桶金,让她以后能吃上麦饭,交上税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