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碎嘴老嬷嬷们翻旧账声讨那火场女人行为不检点中,假装昏迷的白叶心得知了一些基础信息。
小女孩白叶心,和自己同名同姓,有个三品官父亲。
父亲母亲自小相识,都是书香门第。在父亲发迹之前,便恩爱成婚,八年来生下一儿一女。
哥哥白叶松,大自己2岁。
一家人和和美美,其乐融融。
直到3年前,父亲在顶头上司的宴请上,被其年十八尚未婚配的女儿都金慧相中,后来嫁过来成了平妻。父亲也跟着上司,一路平步青云,从六品升为三品。
并且,听那几个老妈子的弦外之音,娶了平妻之后,父亲对这位母亲是不忍的,甚至对她的温柔大度是偏爱的。偏偏这女人还不满足,败坏门风!
这种偏爱,便足以惹人心头火起了。
后面的事情,以白叶心的阅历,几乎可以脑补得八九不离十。想必升官后家中生活是越发好了。只是这位平妻任性霸道,仗着年纪又轻,家中有势。原配的日子,明里暗里总是难过罢了。
“渴......”
旁边白叶松辗转出声,白叶心小手伸过去一探,竟是滚烫!
这是血缘亲哥,白叶心现在只求煜辰没穿在他身上......
“喂,你醒醒,你......”
“渴......”白叶松推开了她的小爪子,手掌滚烫。
“来人!倒水来!哥哥发烧了。”白叶心喊婢女,却无人回应。她爬下床就着微光找水,却连茶具都没有一套。
穿上鞋推门出来,大屋火光仍未熄灭,就着亮她看了看才反应过来,这排矮房子是外一院给奴仆们住的。
此时已是半夜,大屋处仍有人救火说话的声音。
惦记着白叶松,她推开隔壁屋门,在桌上找到了茶壶,拿回去给白叶松慢慢灌了几口,再找了块布湿了敷在他额头。做完这些,她出了门,准备找白父,安排人过来看看。
小小身形独自走在院内矮墙里,正向拱门处,忽然听得,“老爷,您瞧啊,人赃俱获!可耻啊,可耻!简直败坏门风!不知羞耻!!”
白叶心猛然顿住,猫下身子藏在拱门处大花盆后偷听。
东院,大屋火焰渐渐小下来,小厮护院婢女们仍忙着从前院井里挑水灭火。
火光明暗处,半塌屋子几具骸体前,站着一个高挑青年。旁边一个二十出头的明艳妇人,正仔细看着一个老嬷嬷递过来的东西,似是个竹牌。
夜深,声音十分清晰。
“老爷、夫人!这正是从她身上摸出来的!!”
“这......夫君,姐姐怎会如此糊涂......”声音娇媚中透出脆弱惋惜,说着将竹牌递给青年。
白叶心就凭这声音,就品得一股子白莲茶香。屁话,当时衣服还是自己穿得呢?还能摸出个竹牌?!
青年只扫了一眼上面的字,冷哼一声,怒而拂袖将竹牌扫入余烬之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叶心暗道,这青年着实英俊气质,俊眉朗目,难怪有了老婆还能娶上白富美平妻。
明艳妇人忙忙跟上,老嬷嬷指着个小厮将一桶水浇在余烬之上,吩咐将未燃尽的物什,都仔细收拾起来。
见几人走出院,白叶心跑过去捡起那片竹牌,一角已经被烧得乌灰,现又淋了水,糊涂可怜。
费神瞅了半天,上面的字和现代简体字还有挺大差距,看不太明白。
“小姐,这竹牌是要清点的。”一位婢女面容整肃的伸出手。
白叶心内心翻个白眼,穿过来好歹也是个主子,连个平级部门的小助理都这么理直气壮的?
“搞事情?”
“小姐,你说什么?”东院这傻丫头是被火烧得更傻了?
借着刚才老妈子们的腔调,白叶心调整了一下古言模式,“明儿爹爹若要,我自会交去。方才他该看都看过了,本该扔在火里的东西,谁巴巴儿的救出来?我倒要替爹爹打听打听。”小手抓着牌子压根不准备给。
一个小厮闻言眼神闪躲了一下。
婢女一怔,显然没将这没了娘的小丫头放在眼里,冷了脸道,“小姐,我还要打点收拾物什,若是少了什么明天在夫人那可不好交待。”
她口中的夫人,指的自然不是白叶心的亲娘,那个光身子被烟呛死的女人。而是指西院平妻都金慧,方才那个明艳小娘子。都金慧家世显赫,而她是夫人随嫁过来的大婢女,平时连东院这位正主,都是不放在眼里心上的。
望了眼残破屋骸,白叶心竖起眉头,怒极而笑,上前一步抓起大婢女姐姐的裙摆,将手上竹牌在她漂亮的淡黄色长裙上擦净了灰,塞到自己怀里。大婢女忙了一夜本仍干净无暇的淡黄长裙立刻黑乎乎脏兮兮的。
大婢女见四下无人,立刻高高扬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