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是憧憬着策划着未来,命运却不容许我们按照所设定的剧本路线走,当该遇到的遇到,才惊觉,唯一能做的,只有跟着心走,那怕明知艰险困苦......
两年前H城,正值大学毕业季!
[弘道学院]的学子们,工作还没着落的,个个火急火燎的为应聘面试做着准备出门的工作,有着落的,则尽情享受着这人生最后的学园生活,无一例外的,都很朝气蓬勃,早晨9点大门还紧闭的,也只有A区女生寝室楼的[5111]室了。
事情发生前10分钟,门前还一片清净,作为这个故事的主角,还在浑然不觉的蒙头大睡。
女孩长发凌乱,绒而不毛,阳光映射下带着微微的酒红,薄被一角盖在,过足的白碎花裙裹着女孩纤细的身躯,肤色散发着属于17八岁少女才有的白皙光亮,五官秀丽,美中不足的是,额头右上角有一块醒目的血红疤痕。
女孩淡淡扬眉,不适的皱了皱,转头在柔软的枕上蹭了蹭,突然爆出一句。
“大梁的世界是握在金乌手中,金乌的世界是握在老子手中的!”
下面的人一阵哆嗦。
瞄了眼床上的人,正瞄到她踢出的一只玉足,在化妆准备出门的心思也没了,卓一云问床铺下面,霸着两张椅子当做躺椅,翘着玉足抱着线装版《红楼梦》的粉黄亚麻睡袍女孩。
“哎!这娃昨天该不是又熬了一个通宵吧?这都魔障了,这孩子到底还要不要命呀?毕业证都快到手了,起码应该出去感受一下毕业季的气氛吧?这样没日没夜的过着,她真是生在21世纪的新青年吗?”
记得没错的话这丫头近来接了个给人画插画的活,所以就加班加点的了解剧情,这不,做梦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看《红楼梦》的女孩抬头往了下上面,摇头。
“除了高中那会儿和干活时间,我还没见她对其他事有过半分的精神,即便是全世界人认为最为难得时刻,她不感兴趣,对她来说就是毫无意义。”
卓一云还是不甘心。
“说是这样说,作为同室四年的室友,还是不得不说一句,这孩子真不能这样惯着了,这四年她有我们,再过几天我们都走了怎么办?任她自生自灭?”
卓一云笑,摇头晃脑故作深沉,显然,相较于卓一云,卫文青更了解这位青梅竹马一些。
“[有需要才会有改变,无论是人或动物,皆是一般!]”
透过厚重眼镜片的眼睛闪着慧黠的光芒,盯着她道。
“唯心论的人是用不着人们提醒他们怎么做的,认为他们[不行]的,事实上只是我们这样为她操心的人,甘轲扶更是如此。”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虽然说小扶的风评是不怎么好,好像没有人比她活的更自在了。”
卓一云这话,说的有些黯然,最后更是艳羡。
“不过这娃也真好命,能吃能睡能折腾,怎么我就没这好心眼?”
亚麻女孩,也就是卫文青,翻动书页的手停顿一下,这才意识到这位同学似乎有什么心思。
推了推鼻梁上的大黑框眼镜,笑,透过厚重的眼镜片看她,调侃。
“妆都画好了,有权有钱又有颜的二十四孝钟先生,早在外面楼下等着了,毕业证到手就能结婚,工作不工作全凭公主殿下您一句话,人生可谓将要迈向另一个阶段的辉煌,不也挺好吗?”
“这不一样!”
卓一云刚想说些什么,门就被人一脚踢开。
来人正是这间宿舍的第四位住宿生,魏东林。
“嗨!赶紧来吃早餐,把小扶也叫起来,我们常吃的那家店的阿姨,今天是最后一次营业,听说明天就要准备回老家抱孙子了,吃了这顿可再没机会吃下顿了!小扶起来!赶紧的,吃完再睡,不然你的可被这俩家伙分完了。”
“哇啊!好香!东姐,谢谢!”
有吃的,卓一云什么都忘了,随即甩了手上的化妆棉,趴到桌子上拿过早餐开始大战包子。
魏东林顺手掀开还在睡着的人被子,回头又折回门外,而床上的人,再好的睡眠也经不住这样折腾的,显然将要醒来,只是怎么也不愿意离开枕头。
“你们有完没完,都有着落的人了还这么早起来折腾,让不让人家这种平民活了?”
刚舍下红楼梦的卫文青险些给到嘴的灌汤包烫到,对面同样已经吃到灌汤包的卓一云嗤笑,低声反回来调侃她。
“有需要才会有改变,无论是人或动物......看到了吧?惯的太狠了,头疼的,也是我们这些会为她操心的人,而且,你还比我们多操心了十几年。”
卫文青一副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甩了甩头,不屑道。
“我和这人不熟!”
正郁结着,给折腾醒的人很快有动静了,准确的说,是给她的手机有了动静。
手机铃声很别扭,却绝对能让人在第一时间发现的那种。
“咚滴咚咚嘀咚咚嘀咚!咚滴咚咚嘀咚咚嘀咚......”
甘轲扶从魔障睡梦中给彻底惊醒,猛的睁眼,却给过强的阳光刺的重新闭上了眼,适应了一下才迷迷糊糊摸到落在枕头下的手机,按了接听键。
“喂?嗯!小青呀!”
这通电话很管用,睡眠中的人立即清醒过来,捂着手机紧张的问正提着一个大包裹进来的卫文青。
“大姐,今天有没有包裹送到咱们宿舍?天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所有人给她一惊一乍的云里雾里,被问的魏东林更是摸不着头脑。
提提手里的包裹,如实告诉她。
“你的包裹呀?刚拿回来的,在宿舍楼下还造出不少动静,我就帮你拿上来了!你又在网上买了什么[活宝]来着?待会儿别又让宿管阿姨给你扔出去了。”
甘轲扶急了,直接从上面床上跳下来,从桌子中间的储物盒里抽出一把裁纸刀,边叫。
“要命,闹出动静的包裹你都敢往宿舍拿?万一是恐怖分子寄来的定时炸弹怎么办?”
“啥?”
她这话既出,卫文青和卓一云生生吞了口口水,魏东林一愣,望了眼手上还未放下的大包裹,随即往桌上一丢,气急败坏道。
“滚球!你一个一年出不了几次校门,生活用品都靠网购的宅女,得罪哪门子恐怖分子去?”
“哇啊-”
“哇啊!”
“啊-”
里面突然传出的婴儿哭声,让一向镇定的魏东林也吓一跳,卫文青和卓一云直接跳起来,躲的远远的,这个时候也只有甘轲扶这只神经有些迟钝的最“镇定”了。
拿了裁纸刀,就想上面封的一层胶带划开,身边的女孩们纷纷躲的她远远的,卫文青魏东林更是急急交待。
“喂!你小心点,别又是恐怖娃娃来恶作剧了!”
“还是,你真的买了什么鬼东西?”
甘轲扶受不了她们的想象力。
“安啦!真是炸弹我也不可能拿自己小命冒险。”
她随即手上不停的拆包裹,边愤恨恨的念叨。
“或者说真是炸弹也没什么可怕的,怕只怕是个比炸弹更麻烦的东西!”
“小扶!”
她气愤愤的粗鲁动作,还是让卓一云一颗公主心受惊不小,她已经拆开封箱的胶带,拨开纸箱。
当里面一片粉嫩笼罩了她的眼睛后,她完全呆住了,反之,其他人见没什么恐怖状况,靠过来一看,取而代之的,却是满满的喜色。
“好可爱的小娃娃!”
魏东林感叹。
“原来是枚人肉炸弹!”
甘轲扶则像是被雷劈了个外焦里嫩,握着手机的手都垂下来了,可身边的人,见了那个“人肉包裹”,则完全将她遗忘了,和她的状态,完全处在一个空间里。
“天呐!她的头发是绒的,眼睛是金色的耶!她是混血儿吗?好像个小天使呀!”
卫文青刚才还保持警惕的心,瞬间融成了一滩暖暖的水,卓一云激动的想抱来当洋娃娃玩了。
小娃娃?
对滴!
粉嫩的毛毯上,放着穿着粉蓝小衣服的粉嫩小娃娃,整个都是嫩嫩的,白白的,肉肉的,只有两颗鼓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转,见人就“咯咯!咯咯!”笑,让人忍不住的喜欢。
卫文青伸手逗着小娃娃问。
“阿甘呀!这小娃娃谁家的?怎么会寄到我们学校来?”
她这一问没问来答案,却将慌神中的人唤回了神,找到身边的电话就急急去一边,再接这通电话,却已经没有刚才的好声好语。
“厉海青你疯了?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你不能对她负责生她干什么?还将她打包邮寄给我,你也不怕将你女儿闷死在箱子里,你现在在哪儿!立马给我滚出来!”
她突然的厉声发难让同室的人皆为震惊,纷纷望向她,电话另一头似乎也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虽然心虚,却没退缩。
“我知道这样不对,将丁克的错归罪在你身上也很牵强,可是我和他毕竟是因为你才认识的,当时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认识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现在根本没办法,我家人都不知道我有了这孩子,我也不敢让他们知道,我现在已经在外地了;就当我这个做妹妹的拜托你,帮我带几年,你大学就要毕业了,又有本事有精力和时间,远比我带一个孩子容易许多,我保证一定会尽快将她接回来,在这之前,你帮我尽一下做妈妈的责任,她毕竟是我生下来的,我真不忍心将她送去孤儿院或者送人,姐,拜托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这是谁能替代的吗......”
“滴......滴......滴......”
“喂?喂!厉海青!”
她的话未完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再回拨也关机了,甘轲扶气急败坏,又无从发泄,旁边的人根据她的电话已经推测出什么情况了,只是看看可爱的小天使,还是不太确定,竟然真的有人狠得下这份心。
对她的家庭比较了解的卫文青问。
“是你姨亲家的那个小表妹吗?她真的将孩子丢给你了?”
甘轲扶蹲在地上,抱住蹲下来问她的卫文青就大哭特哭了。
卫文青急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甘轲扶哭的稀里哗啦的表示;“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让丁克厉海青这两个冤家遇见。”
可想而知,这孩子虽不是她的,却也一定和她有关系,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甘缔就这样来到她的世界,至于甘璐,也是在那天。
似乎老天都觉得她还不够烦恼,她们宿舍的门被敲响。
几个室友相视一眼,直觉应该还是找自己这位正烦恼着的,可看自己当时那样子,应该也没心思去应门,魏东林耸耸肩,只好去代劳。
门打开,是一个微微发福,她们这些年再熟悉不过的中年妇女,手上还提了个大大的行李箱,还是粉红粉红的,不禁讶异。
“宿舍阿姨?有事吗?”
“小东呀!刚才一辆车将这孩子和东西送到宿舍楼下,说是找孩子她姨的,就是你们宿舍那个不常出门的姑娘,你看让那姑娘认认,是不是她家里的孩子?不然赶紧得报警呀!这将孩子丢下就走,也实在不像父母干的事呀!别出事了才好呀!”
听闻,估计魏东林当时就已经想直接关门了,这不好的预感怎么一来一个准?来的勤了,谁都接受不来。
在屋里蹲着的她已经听到,出来一看,从宿管阿姨身后怯生生的冒出一个如玉雕琢,齐眉刘海齐腰乌发的7岁女孩,果然是自家那宝贝侄女。
“璐璐?你这是怎么了?”
女孩望着她,虽然淡然中带着怯怯的疏离,可也透着她这个年纪中不安的委屈,小姑娘家很是可怜,更何况她还有份可怜的经历,那对于她一个7岁孩子来说,足够天塌地陷的了。
“姨!我妈去国外嫁人了,爸爸要走了弟弟,妈妈没办法带我。”
她已经惊呆在门口。
果然,她似乎,已经开始走霉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