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酒歌不知道他怎么动作的,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封屿玄的身边,被掐着脖子。
“你是何人?”
她极力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恐惧,语速飞快:“我能救你,我的血能缓解你身体里的蛊毒,请你,不要杀我。”
前世也是这样的情景,封屿玄虽蛊毒发作力不从心,但也轻松将她的一切抵抗制下,且她挣扎中不小心划破手臂,血溅到他的唇边,之后就被按在池边一口咬破了脖子。
那种疼痛,她到如今依然记忆犹新。
那么这次,明知躲不掉,不如痛快点。
谁知她刚说完,就觉得脖子上的力度骤然加重:“蛊毒?你倒是知道的多?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派我来,我是从山顶掉下来的,刚好掉在了这里。”她知道自己多说多错,干脆咬破自己的手指,递上去:“不信,你试试。”
封屿玄没有料到她这一动作,一时不查,竟被她将手指送进了嘴里。还未待他发怒,一股异样的清香在唇齿间散开,四肢百骸的痛楚都忽然减轻了些许。
封屿玄眸子微眯,这才正视了眼前这个出水芙蓉般的红衣女孩。
女孩杏眼桃腮,小巧的鼻子十分圆润,粉唇微微翘起,清凌凌的眸子写满了我见犹怜,还有一点强忍的害怕。
他松开了放在她脖颈上的手,拎着她衣服后领一跃而起,将她丢在了那层层帷幔中的冰床上,而后,欺身压下。
“你不如这样证明——”
说完,他一口咬在了她柔嫩的脖颈上。
“啊,好疼......”
她瞬间绷直了身体,疼到浑身痉挛。
即便重生一次,她感知疼痛的敏感神经还是没有变,这种旁人或许还能忍受的痛到她身上,与凌迟无异。
——没想到还是躲不过,这个人一如既往的粗暴。
感受到身下女孩异常僵直的身体,他牙齿一松,放开了她。但是由她脖颈间渗出的血实在诱人,本着不浪费的心思,轻轻舔了一下。
引得她浑身一片战栗。
“你这是在抗拒?”
身体僵硬到血都流不出来了。
“不是,咱们换个方式可不可以,以前......都是这样的。”
感受到钳制放松,她灵巧的抽身坐起,抬起手臂将手腕送到他面前:“从这里可以吗?你有没有刀或者匕首?”
这里可以系个腕巾遮住,以前她手腕上由于放血有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一直都是包扎过后,拿一方红色绸制腕巾绑上的,不仅可以遮掩伤口,还能当装饰,不显眼。
他挑眉看她,方才清凌凌的眸子里此刻已经盛满水光了,仿佛下一刻,那泪珠就会不要钱的滚落下来。
他沉默着起身下床,背上的蝴蝶骨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他于冰床边的石柜里,取出一把精巧的短刃匕首。
洛酒歌接过匕首,扭过头闭着眼,精致的五官都皱成一团了,可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犹豫,俨然一副十分熟稔的样子。
他心里忽然有一股莫名的不痛快,看她的熟稔的样子,肯定经常放血,说不定是哪家养在深闺的“血人”,此刻送到他面前,所图还未可知。
“嘶......”她还是疼出了声,五官皱得更紧了。
“丑。”他凉薄地批评道。
她抬头望见他眸中的冷意,身子又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对......对不起......”但她的手臂却倔强的前伸,又往他面前凑了凑。
他以前,还夸她好看来着,从来没说过她丑。
手腕处漫上一股凉意,他的唇又凉又软,跟前世一样。
血从身体里流出去的感觉并不陌生,又疼又酸,之前每次她都神经紧绷,强忍痛楚,只希望快点结束。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洛酒歌有点头晕犯困。
她的血温暖香甜,暖意渐渐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纵使他吮得十分克制,身体的痛处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忍受蛊毒这么些年以来,他从未像这次这般轻松过。
手里绵软的细嫩手臂忽然失去了分量,他侧眸看了她一眼,发现女孩双眸紧闭,身子往下坠了去。
他一伸手接住,再次将她放到床上,这次的动作不自觉的轻了些许。
随即,封屿玄按了下冰床一侧的一处凸起。
山洞后方的石壁往两边洞开,一道身影一闪而过,随一单膝跪到榻前:
“王爷。”
“去查一下她的来历。”
翌日。
左相府,主房左相寝室内。
左相洛丕泰,夫人沈芳止沈氏,以及嫡次女洛雯昌齐聚,洛雯昌正抽抽噎噎地扯着自己爹爹洛丕泰的衣角告状:
“爹爹,都是雯昌不好,雯昌没有拦下姐姐,让姐姐跟山匪私奔了,爹爹要罚,就狠狠责罚雯昌吧!”
“逆女!”
洛丕泰拍案而起,脸色铁青,堂堂左相府嫡女,竟然跟一个山匪私奔了,这要传出去,他洛丕泰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洛雯昌适时跪下去:
“爹爹息怒,千错万错都是雯昌的错,爹爹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她脑袋低垂,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勾起来一抹得逞的弧度。
“混账!昨日她就跑了,为何现在才来报?”
洛雯昌虽早就想好了说辞,但却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往后缩了几分,似是做了几分心理斗争,才说服自己的样子,如实禀报:
“姐姐交待说她晚点就回来的,让我不要跟爹爹说......”
“混账东西,真是好大的胆子!”
洛丕泰披上外衫推门而出,脚步声都夹杂着不薄的怒气,声声摄人。
他边往外走边喊:
“管家呢,来人,去把东来给我叫过来。”
房内的二人也疾步跟过来,沈氏拥着洛丕泰的上臂,手一下一下地在他胸口抚:“老爷,消消气,还是等酒歌回来问清楚情况再做决定吧,兴许她只是一时被蒙蔽了。”
“哼,还有什么好问的,她跟人跑了是不争的实事!等把她抓回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管家正往后院走,穿过廊门听见洛丕泰暴怒的声音,赶紧赶上去:“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好啊,还有脸回来,先让她滚去祠堂跪着!”
洛丕泰抬步就打算往戒堂走,准备找一件趁手的戒鞭,又被洛东来打断:
“老爷,大小姐在前厅,一同前来的,还有,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