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族长和里正的话,能让她留在这个家里。日后从长计议。
可她直接表了态,将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老二媳妇,这可不是儿戏啊!你这,还没好呢?”
里正有些不忍的看了看她的裤子,都被血染红了。
“我知道,今日的事,麻烦大家了。族长,里正,我同意被休。”
她点了点头,再次确认自己说的没错。
“可你现在这样子进祠堂,不合适。”
那族长,拄着拐杖,满脸的嫌弃。看着她那身上,直接无情的说了一句。
“进不进祠堂不重要。重要的是休书。我自认是个农家女,可也不是傻的。如果各位嫌我晦气。我拿到休书,自会离开。”
在这里,她感受不到一丝的亲情和友情。
低头看了看怀中安静的小人,掐了掐她那小脸。
她要快速的带着宝贝离开这里,不让她在这样没有亲情的环境下长大。
“哇~”
宝弱无力哭声,让她心疼。
她知道,在娘胎里,就没有什么营养,孩子生出来,也薄弱。
她的一句话,让大家都很尴尬。
“哼,既然你什么都懂。那就进屋子写吧!”
族长一听,她竟然不识好歹,将他的话给反驳了回来。也就不再多想,直接往着屋子里走。
“紫草,你再考虑考虑。这被休弃的女子,还带个孩子,你现在身体又差,生活难啊!”
里正看着她这般固执,便好心劝着她。
“多谢里正,他们陈家容不下我。我也没必要留恋这里。”
她知道现在的身体,在严重的透支,随时都可能倒下。
带着孩子一旦离开,身无分文,她将面对死路一条。
“唉,你啊!平日里挺能忍的。怎么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来倔劲了。”
里正无奈的摇头叹息着说了一句。
“族长,里正,就在院子里写吧。让大家做个见证,是她自己要走的。”
那一直未说话的公公,陈才远,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话。
“呵呵,还真是无情的很。”
紫草站在那里抱着孩子。看着这个头扎破布巾,明明一脸憨厚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却将她的心打入谷底。
就连让她到屋中休息一下,都不行。这是有多嫌弃她呢?
“生了个赔钱货,还想让我们家沾染晦气。让你在院子里,都对得起你了。”
陈张氏看了看她怀里那干巴巴的孩子,直接就说了一句更加无情的话。
“既然你们看不上这个孩子,那就麻烦族长和里正,将孩子也逐出家谱吧。日后我们娘俩生死,和你们陈家都无关了。”
她们绝情,那她就给她们机会。
她的一句话,再次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谁不知道,一个孩子,如果不入家谱,那就是个野孩子。日后婚嫁,各方面都是有影响的。
“紫草,莫要胡闹。”
里正看不过去,直接就训斥了一句。
紫草看着这个年轻的里正,三十岁左右。句句在袒护着她。她感激的一笑。
“里正,我没有胡闹。他们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孩子留在他们家,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原身遭受的罪,她不想让这么个小娃娃去承担。即使俩个人饿死,也比在陈家被打骂强。
而且,她在陈家也总是吃不上饭。前后思索,后果是一样的。最起码不会受到皮肉之苦。
“啧啧,她还真是能耐了。”
“谁知道呢?这被休弃的女子,哪里能过活了?”
旁边的邻居,这时候一个个的都围了过来。
看戏的,怜悯的,各种眼神,都汇聚在这个瘦弱的女子身上。
紫草看了她们一眼,不知道该替她们悲哀,还是为自己悲哀。
“吕远,拿笔墨来吧。”
族长一看她冥顽不灵。不再等待,喊着让他拿笔来。
这个村子里,认得字的人寥寥无几。只有这个吕远,识的几个字,才被任命为永康村的里正。
“拿来了,拿来了。”
吕远还没有让人去拿,吕三就跑他家,将那笔墨拿来了。
他脸色一黑,也没说他什么,只是瞪了他一眼。
一纸休书,在村民的见证下,各自按了手印,签了名。
当紫草在那休书上签了字。里正和族长,都瞪大了眼。
“紫草,你识字?”
要知道,在村子里,一个人会识字已经很了不起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个女子?
“族长,里正,麻烦也给孩子开个证据吧。我不想日后我的孩子出息了,会被他们纠缠。”
她并没有在意他们的眼神,识字至于这么惊讶吗?
看了看怀中的婴儿,她狠了狠心,希望这孩子日后不会恨她这个娘。
“紫草,这孩子毕竟是陈家的骨血,她可以入族谱的。”
吕远希望她能明白。有娘家庇护的女子,日后嫁人也会好一些的。
“我懂,我要自立门户。”
在原身的记忆里,和水生早就商量好了自立门户。可他说赶考去,一直未归。她也只能忍着。
现在原身去了,她一个毒医灵魂重生而来,自然不会再受这份委屈。
“我呸,还出息,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能有什么出息?”
陈张氏听着她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出口就顶了过去。
紫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嘲讽的一笑。
“你自己就是个女子,那么也是丫头片子,赔钱货?那你岂不是将所有女子都骂了?”
人作恶的时候,都看不清自己。
一个婆婆,这般说自己的儿媳,孙女。就没想过她也是同为女子身。
院落里看热闹的女人们,吧嗒吧嗒嘴,想着紫草的话。顿时就觉得,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劲呢?
“唉,老婶子,你可不能骂我们啊!我们又没得罪你。”
“就是的,骂我们做什么?”
她们虽然听不懂,但也不想被骂,直接就冲着陈张氏表达不满。
那陈张氏的脸,黑了又黑。瞪着紫草。
“你都不是我们陈家人了,居然挑拨我们。该死的。老大媳妇,给我撕了她那张贱嘴。”
陈张氏平日里,虽然也尖酸刻薄,嘴码子厉害。可也害怕被村里人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