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文抬头看去,进门的是一个穿着下人装束的小姑娘。
小姑娘生了一张鹅蛋脸,五官精致、乖巧可爱,睫毛狭长,眸子灵动,放在前世绝对是班花级别的美人胚子。
“小玲?”
李景文记得她,她是他进都督府四年来极少数对他好的人。经过四年的相处,与其说他们是主仆,倒不如说是相互取暖的朋友。
因为原主残留在身体里的情感,李景文一见小玲就觉得很有亲切感。
只不过现在小玲嘟着腮帮子,气鼓鼓的。
“殿下。”
小玲是府内少有的愿意称呼他为殿下的人,她此时语气不太好,李景文明白,她在外面受气了。
因为原主在府内不受待见,连带着小玲在府里也常常被下人们欺负。
“谁又为难你了?“李景文下了床,走到小玲面前问道。
“殿下,没事的。小玲习惯了。”
小玲上一秒还气鼓鼓,下一秒立刻眼神暗淡地摇了摇头,生怕李景文想不开去找别人的麻烦。因为在以前,李景文就曾因为帮她讨公道而被羞辱践踏。
恰在此时,门外吹来一缕冷风,寒冬腊月的风格外冰冷。小玲被风吹得缩了缩脖子,俏脸和鼻尖都被冻得发红。
“你的衣裳怎么这么单薄?”
李景文愕然发现,小玲现在身上的衣服明明是浅秋时候穿的薄衣裳,这怎么抗的过冬天?!
“啊喊!”
忽然,李景文鼻子一凉打出一个喷嚏,低头一看,原来连他穿的也是浅秋的衣服!
小玲表情非常为难,气愤的表情再次跃然于脸上,只见她捏起了冻白的小手,皱着眉头道:
“原本前天就是府里分发过冬衣物的日子,可王管事各种刁难,一会儿说裁缝没做完,一会儿说衣裳不够要紧着王妃和其他殿下来。就是不给咱们!”
“小玲倒是不要紧,可殿下您身子单薄,易感风寒,万一到时着了凉生了病,这可如何是好?”
“唉。”
小玲不忿的说完这一番话,最后叹了一口气。每年都是这样,府里的管事在王妃、殿下的授意下,总是想方设法刁难他们,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对此根本没有办法。
“狗奴才!”李景文怒骂,但同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小玲说得对原主因为多年来营养不良,身子骨很脆弱,要是吹上几天这样的冷风,必定会严重感冒,我得改变现状。
想要逆袭,没有硬朗的身体是绝对不行的。所以现在首要的问题,就是解决入冬的衣服。
直接去找王管事讨要是肯定不行的,现在我势单力薄,去了还得被羞辱。
嗯对了!我有保温杯!这东西在这年代绝对是稀有物品,我把它卖了换点钱不就好了?
李景文大喜:“小玲,入冬衣裳的事我来解决,在府里等着我!
说罢,他便拿着保温杯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误!殿下!你去哪......?”
小玲看着李景文的背影喊道,直到李景文消失在拐角处,她才转着眸子疑惑嘟嚷道:“奇怪,为什么今天殿下好像哪里不太一样,哪里呢?”
扬州城地广物博,百姓生活富足。
临近傍晚,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李景文走在人群中,只觉恍如隔世。
“不知今夕是何年。”
“现在朗诵这句诗,真是应景。”
李景文苦中作乐地笑了。
他一边观赏着唐朝的风土人情,一边在路两边的店铺招牌上打量。
“保温杯是个好宝贝,不能去地摊上随随便便卖了,那样太亏。
唐朝也有拍卖行,把保温杯拿去拍卖,指定能卖个好价钱。”唐朝的拍卖行叫竞宝行。
很快,李景文就看到一栋四层阁楼,阁楼恢弘大气、格调不凡
[竞宝庵]
“就是这。“
李景文直接走了进去。
“公子,拍卖还是竞宝?”
刚进门就有一个小厮笑脸相迎。
李景文虽然在王府不受待见,所穿衣物比不上王妃、世子,但比起寻常百姓的衣物还是好上许多,所以小厮自然而然叫了声公子。
“拍卖。”李景文道。
“公子随我来。”
小厮把李景文带到了鉴宝室。
鉴宝室里坐着一个年老、两个中年鉴宝师。
还有两个正在进行鉴宝的卖货人。
“拍卖品类型、功效。”
左边太阳穴长痣的中年拍卖师眼睛都懒得抬,直接询问道。
“嗒。“
李景文直接把黑色保温杯放在了桌子上:“杯子,保温杯。热水倒进去,起码一宿不会凉。”
言简意赅。
长痣鉴宝师闻言,疑惑的抬起头来:“一晚上不凉?”
其他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
“不凉。”李景文语气肯定:“一晚上只是保守估计,具体保温时间应该会更长。”
长痣鉴宝师不语,他好奇地把保温杯拿起来,仔仔细细打量,但这杯子在他眼里造型奇怪,黑乎乎的,能有那么神奇的功能?
于是他瞥向李景文:“这杯子造型奇葩,也没有内置火炉,怎么个保温法?”
“噗嗤。”
旁边一个壮汉卖货人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看你穿的衣服不像是穷苦人家,怎么就出来行骗了呢?谁不知道夏天能用冰块保冷,冬天只能用火炉保温?就这么个破被子,还想保温?哈哈哈哈!”
这人一笑,旁边的人也跟着笑了。
“这位公子,难道你说的保温方法,是把水倒进去,然后把杯子放火炉上?这样的话,岂不是是个杯子都能做到?哈哈哈哈!”
另一位鉴宝师嘲笑。
唐朝科技技术有限,所以这个时代的百姓自然无法理解保温杯的奥妙。在他们的认知里,保温的方法就只有用火炉。
李景文对这一幕早有预料,他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这杯子,真能保温。”
“噗嗤!公子,这杯子如果能保温,我把我的杯子给吃了。“
长痣鉴宝师也忍不住笑了,他感觉眼前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跑这忽悠来了。
“哗啦!”
冷不丁地,李景文拿起长痣鉴宝师身边的杯子,将杯中热茶倒入了保温杯,旋即拧上了盖子。
“嗒!”
李景文再次把杯子放在桌上:“杯子放在这,明早你们试试水温自然明白。”
众人脸上笑容凝固,他们疑惑。
难道这人真是个傻子不成?
一个黑乎乎的水杯,没有火炉烘烤,怎么可能保温?
“给我号牌。“李景文摊开手。
长痣鉴宝师愣了一下,从手边取来一"领"一"存"的号牌,一个挂在了保温杯上,一个递给了李景文。
这是鉴宝时的重要步骤,如果鉴宝时间长,卖货的人不想等,可以拿着号牌立卡,之后再拿着号牌来领。
接过号牌,李景文转身离开。
三个鉴宝师和两个卖货人楞楞地看着李景文的背影,最后目光落在保温杯上。
这玩意,不会真能保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