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语气清寒,薄唇轻启:“我叫江绍寒。”
顾念晚能感受到,男人冷漠审视的视线肆无忌惮的落在她身上,几乎要将她生生看穿。
在这种逼视下,顾念晚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手指抓紧了衣角,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
在顾念晚所见过的所有人中,这个人,长得应该是最好看的了,比起那些当红的影帝明星,也不遑多让。
一身剪裁精良的手工西装,面容如同精心雕刻而成的艺术品,五官精致而又丝毫不显得女气,反而因为周身冰冷而迫人的气势,显得极具压迫感。
但顾念晚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江绍寒是不是那天晚上的神秘男人,毕竟,那天晚上,因为房间一片漆黑,她只听到了对方的声音,而陈宇明和白梅香也没有告诉她,那个人的身份。
顾念晚咬了咬唇,轻声问:“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江绍寒没有回头,只是沉声吐出两个字:“结婚。”
顾念晚呆怔住,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江绍寒有些不耐烦的扫了她一眼,漆黑的瞳孔里满是凌意:“你耳朵有问题?”
语气虽然相当淡漠,但却也是十成十的笃定。
几乎是立刻,顾念晚伸手就想去开车门。
“我不认识你,不跟你结婚,我要下车。”
江绍寒蹙眉,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稍一使力,就将她硬生生拉了回来,往后座上重重一甩。
“你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现在已经达到了,还想装什么,欲擒故纵吗?”
“什么欲擒故纵?”
顾念晚蹙眉,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停车,我要下车。”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两耳不闻身后事,像是根本没听到顾念晚的话。
顾念晚急了:“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跟你结什么婚,放我下车!”
江绍寒冷漠的收回目光,任凭她怎么的抗议,也不再看她一眼。
车子终于停靠下来,顾念晚抬头一看,竟然已经到了民政局。
江绍寒打开车门,见顾念晚坐着没动,越加的不耐:“下来!”
顾念晚硬着头皮道:“我没带身份证。”
这话倒是真的,她先前在一家疗养院打工,妈妈下葬的安葬费不够,她把身份证抵押了过去,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
江绍寒眉头皱得更紧,目光冰冷:“你最好别想耍什么花招。”
他返身上车,吩咐司机开车。
顾念晚的心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她拿出手机,偷摸搜了一下江绍寒的资料。
出来的结果让顾念晚险些没坐稳。
江家集团现任的掌权人,性格清冷淡漠,商场上手段狠绝,眼光独到,从国外知名大学毕业后回国,短短两年内,便将江氏企业的规模扩大了一倍不止,只是,他行事神秘,几乎从来没有在媒体大众前露过面,因此,并没有留下什么照片。
顾念晚越发的惊疑了。
这样的一个男人,身边应该根本不缺女人,怎么可能找她结婚?
还是说,那天晚上的人就是他?
但紧接着,顾念晚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江绍寒并没有提起任何和那天晚上相关的事,而且,她也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给你一天时间,把身份证拿回来。”江绍寒沉声道:“我没有精力耗在你身上,等领完结婚证,等半年后,我就会和你离婚,给你足够的赡养费,在那之前,你最好安分守己一点。”
顾念晚忍不住问:“为什么?”
男人冷厉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车子在别墅区前停了下来,司机打开车门,道:“顾小姐,请下车吧。”
江绍寒看着顾念晚走进别墅,才收回目光,用力按了按眉心。
他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他娶这么一个什么都拿不出手,身世低贱,人品恶劣的女人。
想到之前查到的关于顾念晚的资料,江绍寒面色更冷。
但母亲的病情最近恶化得厉害,生命只剩下半年的时间,他不愿忤逆母亲的意思,只想在这剩下的半年,能让母亲没有任何的遗憾。
而这半年过后,他就会给顾念晚一笔钱,将她远远的送走。
江绍寒回到公司处理工作,很快,便将顾念晚远远抛到了脑后。
直到傍晚,江绍寒才想起顾念晚,给别墅的老管家打了个电话,问了问顾念晚的情况。
管家恭谨答道:“先生,您带回来的那位小姐,一直在二楼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看来,这个女人还算是识时务,没有妄图以女主人自居。
“把她叫下来接电话。”
管家应声,然而,江绍寒只等到了管家惊慌的声音:“不好了先生,那位小姐跑了!”
江绍寒脸色骤然一变。
二楼房间里,窗户大开,一条床单被拧成了细条从窗台垂落下去,早已不见任何的人影。
江绍寒驱车回到别墅,调出院子的监控,只能看到顾念晚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院子栏杆外,还对着监控器的方向,挥了挥手。
管家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江绍寒脸色铁青。
足足半晌,管家才听到江绍寒冷如寒冰,带着刺骨杀意的声音响起:“给我找,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顾念晚不敢回自己暂住的出租屋,生怕又被那个狠戾冷漠的男人找上门。
她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就嫁给这么一个人。
顾念晚在小旅馆躲了几天,确定行踪没有暴露后,才回去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回到自己兼职的疗养院。
她现在刚刚大四,还没有正式工作的资格,只能四处打工实习,那家疗养院工作虽然辛苦,但好在,给的工资也高,环境也不错。
因为操办母亲的葬礼,顾念晚请了一个礼拜的假,看到她回来,疗养院的护士长热情的冲她打招呼。
“你可算是回来了,一请就是一个多礼拜的假,你不知道,你走的这段时间,我们都快忙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