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宁公府中,一座古色古香的绣楼位于湖水之上,颇有点遗世独立之感,这便是昌宁公府大小姐许梓伊的闺阁《梓菀》。
一习微风拂过,挑起屋内的冰蚕纱帐,只见那黄花梨木的大床上躺着一豆蔻年华的少女。这女子眉如黛,唇赛朱,只是脸色略带苍白,可尽管如此也不难看出此女长成后的倾城之姿。
又见一身着朱红百褶裙,腰配一同色系梅花烙子,上罩一淡色轻纱的绝美妇人满脸倦容,挑起帘子匆匆而来。因保养得宜,让她看起来如同双十芳华的女子,可见床上少女将妇人的姿容继承了十成十。
此人便是昌宁公府当家主母赵琳,也是老镇国公唯一的女儿。被父亲,哥哥娇宠着长大,养成了风风火火,敢爱敢恨的性子。
老太君无奈,便将她身边的大丫鬟赐名:文墨,文书,文画,文诗,意在提醒女儿多看诗书,修身养性。可赵琳直到有了许梓伊的哥哥许柯后,才收敛了性子,变得温婉了些。
只听她道:“月怜,伊儿的高热还未退吗?”
侍女月怜正要回话,就见床上少女如扇般的睫毛轻颤了下,如敛剪眸缓缓睁开,便道:“小姐醒了,可要喝水?”
许梓伊看着熟悉的面容,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她?没死么?难道那一切只是梦?
不,那不是梦,苍天有眼,让她重回了三年前,回到了她十三岁生辰的第二天,回到一切还未发生变故时,回到了初相遇……
赵琳看着女儿呆楞的样子,便觉女儿是被刺客吓坏了,还没缓过神来,连忙拉着她的手,轻声道:“伊儿,不怕了,我们回家了!可还有那儿不舒服,告诉娘,来,先喝些水!”
许梓伊看着母亲关切又憔悴的面容,心里酸酸瑟瑟的,又不敢落下泪来,白教娘亲担忧!
她记得自己发了一天一夜高热,太医说马虎不得,母亲便不眠不休的陪着自己。知道自己会在今日醒来,才匆匆换了衣衫,生怕自己担心。
又想到自己为取寒光草时的不告而别,一别就是一世,当时的娘亲该是怎么的心情,思即些许,终究情难自抑,泪流满面……
赵琳看女儿哭的如此伤心,以为是哪里伤着了,着急的抱着她哄道:“莫不是那里伤到了,月怡,快去请杜太医,伊儿,别怕别怕,我们在回家呢!在回家呢…哪里疼,娘给你看看!”
许梓伊这才赶紧止住哭声,抹去双颊的泪水,笑着道:“娘,女儿无事,只是刚才做了噩梦还未回过神来,这才……哎呀,怎不见爹和哥哥呢!”
赵琳也没有发现女儿转移了话题,以为她是闲做噩梦被吓醒的事失了面子,不愿意多说,也就顺着她的话回道:“皇上招你父亲进宫议事,柯儿知道你今日会醒,便去给你买最爱的枣泥糕了!”
话刚落下,便听帘子外传来月怡的声音:“夫人,杜太医到了!”
赵琳忙道:“快请进来!”
杜太医把完脉,又仔细的看了看许梓伊的气色,点点头才道:“大小姐因受了惊吓,又夜感风寒,才导致高热不退,既现已醒来,只要多加休息,养足精神,再吃几帖药,便可痊愈,夫人不必忧心!”
赵琳感激道:“有劳大人了!”
杜太医忙道:“不敢,不敢,在下告辞!”
赵琳又连忙对身旁的文墨道:“文墨,去和太医抓药,送太医出府!”
文墨恭敬道:“是,杜太医请!”
只见赵琳挥了挥手,侍女们都全退了出去,便见她握着许梓伊的手满脸心疼,确定了她无任何不适后才道:“平日让你和我学些功夫,你到随了你父亲爱舞文弄墨,唉!你若实不愿学,娘便再给你挑两个会功夫的侍女,你身边只有月怜,月怡终究不够!”
许梓伊看刚刚母亲那样子都知道她要说什么,不过还是认真道:“娘,不必麻烦了,伊儿愿意学了,等身体好些了,便去和表姐一道,娘亲宽心!”
赵琳看女儿认真的样子,甚感欣慰,笑着道:“好好,伊儿说怎样就怎样,你这刚醒来,快好生休息,其他的日后在说,娘去给你炖些汤!”
许梓伊笑道,“这几日娘照顾伊儿也辛苦了,别忙活了,娘快去休息吧,伊儿现在还不想喝汤呢!”
赵琳笑了笑,知道女儿是心疼自己,摸摸她的头,又给她掖了掖被角,这才出去了!
许梓伊躺在床上,想着梦里发生的种种,想着自己和子初的丧命。想到子初,心口就是一痛,还记得当时初见,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