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激起千层浪,屋内众人哗然。
秦思礼手持断剑,“胡,胡说八道!”
“妙竹从小体弱多病,谁会失心疯来害她?”
“是与不是,问她本人,自然一清二楚!”
萧远镇定回呛,丢下的这句话,炸得满堂皆惊!
尤其是几名站在秦思礼身后的家丁,更是满脸畏惧。
“你......你少装神弄鬼!大小姐已断气两个时辰,怎能开口说话?”
“没错!大家速速将这赘婿打杀,莫误了下葬的吉时!”
家丁们拎棍再度围过来,煞气腾腾。
萧远一脚挑起身旁木棍,顺势拍下。
碗口粗的木棍,戳破地砖半寸,挺直如标枪!
棍势如龙,震得众人不敢上前。
“秦小姐是气绝不假,脉息仍在,还有救!”
“如果我不能将她救活,情愿当场被乱棍打死,绝不还手!”
萧远自信开口,顺手拔下秦妙竹陪葬用的金簪,刺入她的百汇穴。
头顶是身体要穴,稍有不慎,就会致人毙命!
萧远此举,可谓冒险至极!
不过他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力道和角度,都拿捏的极为精准!
金簪疾刺浅出,渗出一滴血珠。
棺木中的秦妙竹,却依旧沉沉躺着。
秦思礼暴喝出声,手持断剑,再度刺来。
“萧远!你一再辱我妙竹妹妹尸身,小爷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萧远不闪不避,右手拍向秦妙竹胸骨上窝的天突穴。
“嗝儿——”
短促的轻嗝声后,入殓多时的秦妙竹,幽幽睁开了眼睛!
秦思礼恰好扑到棺木前,被眼前的一幕,吓掉了手里的断剑。
“妙......妙......妙竹......”
秦妙竹揉着脖子,从棺木内坐起。
“诈......诈诈,又诈尸啦!”
管家吓得双眼暴突,就像被攥住喉咙的蛤蟆。
“诈尸?在说我吗?”
“这是,给我设的灵堂?”
“那我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秦妙竹坐在棺内环顾四周,满脸哀戚。
她本就貌美无双,如今愁眉轻攒,恰如西施捧心,楚楚可怜。
“秦小姐之前是气滞假死,好在我帮你疏通气道,这才活了过来。”
萧远说着,将手递过去,“棺木湿寒,还是先出来的好。”
“你是?”秦妙竹俏脸微红。
此人相貌堂堂,温文尔雅,好一个谦谦君子!
只是,她云英未嫁,怎能将手,随意递给陌生男子?
“在下萧远,是秦小姐的......”
“走开!”
秦思礼一把推开萧远,壮胆去探秦妙竹的鼻息。
“妙竹,你竟然,竟然真的活了?!”
“兄长?”
秦妙竹双眼泛泪,神色渐冷,“妙竹丢了秦家的脸面,确实没脸再苟活下去。”
“等下我就去寻了断的法子,不牢兄长再费心劳力!”
秦思礼顿时脸色黑沉,“妙竹,你未婚有孕,我是顾虑你的名节,才多说了两句。”
“哪知道你性情如此刚烈,居然悬梁自尽。”
“如今听你这口吻,是在埋怨兄长么?”
“不敢。”秦妙竹冷声摇头,态度疏离。
萧远听了个大概,拱手开口,“荒谬!什么未婚有孕,根本是无稽之谈!”
“萧某不才,这就为秦小姐治愈巨腹症,还你清白名节。”
巨腹症?
秦妙竹的手抚上隆起的肚子,心头百般滋味。
自从她小腹隆起,府内就流言蜚语无数。
偏偏她百口莫辩,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早上她就是听了秦思礼的嘲讽,才愤而寻了短见。
如今救醒她的神医却说,她这是得了巨腹症?
“还请神医出手相救,妙竹感激不尽。”
“什么神医?这是我花二十金,为你买来的赘婿!”
秦思礼横在两人中间,斜视萧远,“哼!小爷还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
“你说的治愈,就是骗我妙竹妹妹,喝下坠胎药吧?”
“她这肚子分明快要临盆,坠胎就是一尸两命!”
“嚷嚷什么呢?思礼,让你操持丧事,怎么时辰到了,还没封棺?”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秦家的当家祖母沉着脸走进来。
她穿得雍容华贵,鬓角霜白,不怒自威。
秦思礼连忙迎了过去,“祖母,您怎么来了?”
“哼!我再不来,吉时都要误了!”
秦太君不满出声,“早知道你办事不牢靠,就该让思贤来操办。”
秦思礼抿嘴低下头,他就知道,自己永远比不过被偏爱的秦思贤!
“祖母,兄长办事向来张弛有度,可能......”
秦思贤刚说了半句,突然目瞪口呆,“妙竹姐姐?”
“你?你......是人是鬼?”
秦思贤是三房长子,比秦妙竹还要小一岁。
平时最爱跟在秦太君身侧,深受她的喜爱。
这会儿看到活生生的秦妙竹,惊讶到合不拢嘴,话都说不利索!
不只是他,屋内众人,都震惊到纷纷揉眼。
人都死了半天,怎么可能复生!
被众人盯视着,秦妙竹多少有些不自在。
“思贤,我还活着,之前是窒息假死。”
她解释了句,弯腰叩拜秦太君,“祖母,妙竹不孝,让您担忧了。”
秦太君微微皱眉,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如此乌龙,我秦家,只怕又要成为锦州城的笑柄。”
秦妙竹无声咬唇,知道祖母还在气恼自己腹大如鼓,坏了秦家名声。
“祖母,宾客已到,不如,顺势将葬礼改成婚宴?”
秦思贤低声提议,然后看向不远处的萧远,“那位,应该就是妙竹姐姐的赘婿吧?”
“荒唐!”秦太君怒斥出声,“我秦家立业百年,一介穷酸书生,怎配当我秦家赘婿!”
“哈哈哈!立业百年?只怕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啊!”萧远扬天大笑。
“无知小儿,也敢口出狂言,蔑视我秦家显赫?!来人,把他给我打出去!”
秦太君的权威被蔑视,气得浑身发抖。
萧远丝毫不惧,摇头嗟叹,“可惜啊可惜,老夫人大限已到,却不自知。”
“十步之内,必将口吐鲜血,命丧当场!”
“你敢咒我?”
秦太君怒不可遏,“来呀!打断这泼皮的双腿,再割去他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