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手术室的灯灭了。
谢安然泛红的眼窝深陷,她失魂落魄地扑到病床上,握住甜甜冰凉的小手,心中一沉,声音沙哑地问向主治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谢小姐,您节哀。”医生叹口气道:“准备后事吧。”
白布蒙在那张稚嫩的脸上,谢安然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她的女儿怎么会死了?不可能,医生肯定搞错了,她目光呆滞地拼命摇头:“不……不……医生,甜甜没事儿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三声“对不对”一声比一声高,一句比一句沾染的绝望更浓烈,她紧紧地抱住甜甜开始僵硬的身体,心痛到不能呼吸,是她害了自己的女儿,是她杀了自己的女儿啊,要是她不跟苗兰秀争执,甜甜就不会死,是她的错!
她的痛哭声在整个医院走廊上久久地回荡,医生护士站在她身边,想要安慰她,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有些小护士还跟着红了眼眶。
孟子辰呆呆地站在谢安然身后,他眼中发涩,蹲下身子,搂住那片单薄的肩膀,暗哑着声线:“安然,对不起!”
谢安然仿若触电,狠狠地推开孟子辰,刚刚血红的眼睛刹那间如同一滩死水,她抽动着嘴唇,沉声道:“你没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嫁给你,不该进你们孟家的大门!”
她转身抱起甜甜的尸体,拼命地跑,她的甜甜,她要拿她的甜甜怎么办?
大雪封城,谢安然跑得精疲力尽,倒在雪地里,她穿着单薄的针织衫,但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身体的麻木与内心的悲痛猛地撞击着,她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气。
孟子辰和一个医生已经追了上来,谢安然无力地抬起眼皮,借着灯光,她慢慢地伸出手,但是突然发现从前的孟子辰在记忆里成了泡影,而眼前站着的,不过是苗兰秀的儿子,那个对她们母女冷眼旁观的男人,那个与其他女人翻云覆雨将她抛诸脑后的负心汉。
谢安然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孟子辰坐在她的病床前,她失神的眼珠转了转,爬起身来,冷冷地问了一句:“甜甜呢?”
“在殡仪馆。”
“我想去看她。”她翻身下床,穿着病号服就往外走。
孟子辰没有阻止她,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后,在殡仪馆内,甜甜安安静静地躺在小小的冰棺里,谢安然隔着玻璃窗看着她小小的脸蛋,她佝偻着身子,手在颤抖,苦涩的笑着:“是妈妈对不起你,没有好好保护你。”
她一直在冰棺前坐着,直到火化的工作人员,将甜甜的尸体搬走,她泪水决堤,一路跟到火葬场。
苗兰秀此时也在火葬场的家属室端坐着,她不耐烦地看了谢安然一眼,尖着嗓子道:“克死了小贱货,是不是心如刀割啊。”
谢安然此时恨不能扒了苗兰秀的皮,但突然电话响了,她一看是她哥哥,接了电话,有些心力交瘁:“哥。”
“妈听说甜甜没了,就休克了,现在人在医院,医生说妈是心脏病,现在要心脏移植,需要70万。安然,哥知道你日子也不好过,但是哥现在手头只有20万了,能不能问子辰借点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谢安然瘫软地坐在地上,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嗯,哥,你照顾好妈。”
说完她挂了电话,无声地抽泣。
苗兰秀见状,站起身来,一脚踢在谢安然身上:“下作的女人,现在你那个拖油瓶已经没有了,你还有什么脸面留在孟家。”
“我同意离婚,只要你给我5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