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烟艰难的转过身,摊开手,来不及收拾好。
可是她没想到,陆筠笙竟然面无表情的擦着西服:“你以为你真的值那么多钱?”
叶轻烟愣住了,喃喃的低语:“你认为,我值多少?”
“就这么多,从我的车上滚下去!”
粉色的纸钞被捏成小小的一团砸在了叶轻烟的脸上,跌落在车座下。
她缓缓的弯腰拾起,一点点展开,只有一张,一张而已!
“一百块?”
陆筠笙没有说话,直接推开了车门,雨水呼啸着袭来,打在叶轻烟的身上。
“我爸爸他......”
叶轻烟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温热一眨眼就被雨的冰凉侵袭得无影无踪。
她很清楚,这二十年来,陆筠笙在外人眼里是怎样的存在,叶汉典的得力助手,甚至是女婿的不二人选,可惜,他却是带着仇恨,带着怨毒潜伏在叶家的。
如今还能指望他去救那个恨之入骨的仇人?
“叶汉典知不知道他的心头肉如此不知廉耻?”陆筠笙冷笑着:“整个海城,不会再有他的同盟,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求求你,怎样才能放我们一马?”
叶轻烟站在车外,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轻蔑的笑了:“跪下,就在这门口跪上一夜!说不定我可以考虑考虑。”
司机上车,车门关上,快速的开进了大门。
飞溅的雨水让本已湿透的叶轻烟变成了落汤鸡,她怔怔的望着消失的尾灯,苦涩而迅猛的吸了一口气。
雨,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叶轻烟走到雕刻精美的屋檐下摸出手机,却没有打开。
一夜之间,所有的联系人全都把她拉入了黑名单,打给谁都是占线,枯燥单调的刻板女声令人心悸。
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叶轻烟被吓得打了个哆嗦,她赶紧划开接听键。
“叶汉典的家属吗?请你尽快筹集手术费用,再这样耽误下去我们只能请病人离开。”
“求求你们,宽限几天......”
“对不起,医院不是慈善机构!”
护士挂断了电话,叶轻烟吸了吸鼻子,将喷涌而出的眼泪咽回了肚子里。
没办法,父亲的生命岌岌可危,这种时候哪里还顾得上无谓的自尊?
叶轻烟走到正对大门的地方,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除了陆筠笙,整个海城再也找不到可以帮助她的人。
雷声炸裂,叶轻烟被震翻在地,她惊恐的捂着耳朵,却倔强的不肯离去。
二楼书房宽大的落地窗前,陆筠笙穿着舒适的睡衣,远远的看着那个孤独而渺小的身影,他的脸色凝重,看不出有一点点的怜悯。
管家捧着托盘,上面是一杯参茶。
“断了她所有可能的后路,包括工作,生活,甚至菜市场卖菜的大婶儿都不许给她一根葱。”
管家不敢违逆,转身走出书房。
终于,大雨渐渐收起了暴虐,天空渐渐有了鱼肚白,叶轻烟的衣服贴在身上,脸色比纸还要惨白。
管家匆匆跑来打开了大门,走到叶轻烟跟前。
“叶小姐,起来吧。”
叶轻烟想说话,却被寒意截断,她的牙齿不受控制的上下碰撞着。
管家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支票:“这里是二十万,陆总看你可怜,施舍你的。”
“二十万?”
“是的,不过就算是二十万,也有条件。”
叶青烟咬了咬嘴唇:“你说。”
现在别说是二十万,就算是两万,她都必须选择收下。
“陆总说,让叶小姐把订婚戒指还给他,你们的婚约取消。”
这是当然的,就算陆筠笙愿意娶,叶轻烟也不会嫁,恩怨的转换是致命的,她怎么可能再去做他乖顺的新娘!
褪下戒指的手指有一圈深深的痕迹,叶轻烟吸了口气,选择了无视,将手伸出:“拿去。”
“叶小姐,请回。”
管家接过戒指,递出支票,然后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等一下!”
叶轻烟追过去,抓住了冰冷的栅栏。
“是不是秦思柔回来了?”
管家轻轻的笑了笑:“叶小姐何必打听那么多。”
“是,不是?”
“是。”
秦思柔,那就是陆筠笙心头的朱砂痣,当她被叶轻烟以胜利者的姿态踢出这场局的时候,反转其实已经被定下!
泡沫破碎,七彩的光自然成了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