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一身冷汗,老刘头警告过我,第二个冰柜千万不能打开,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这时,咯吱咯吱的声音消失了,我站在不远处,死死的盯着第二个冰柜。
越是不让我打开,我越是对第二个冰柜特别感兴趣。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的说:打开吧,打开吧,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这时,敲门声响了,又送来了一具尸体,送来的医生说,因为死因不明,警局借用太平间的冰柜,明天取走。
我一看,死者上半身撞烂了,脑袋彻底没了。根本看不出年龄和长相,从下半身看,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
这个女孩子的尸体还没地方放,又送来了个老头子,我抓耳挠腮的,把尸体放到另外一张停尸床上,转身去值班大夫那打听老刘头的电话号码。
他来不来的不要紧,关键是得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值班大夫是外科的张主任,我喊她张姨,挺喜欢我的,可我一说问老刘头的电话号码,她就不停的摇头。
“张强啊,这个老刘头古怪的很,我们谁都没有他的手机号。而且,我估计他也没有手机。每天就是在停尸房里面待着,连吃饭都在那儿吃,几乎不跟我们说话...”
我无奈,只好问她冰柜不够用了该怎么办,她说她也没办法,这种事情只能问老刘头。
走到停尸房门口,我就听到里面又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下,我长了心,快速推门冲了进去,打开灯,明确的听到那声音就是从第二个冰柜里发出的!
我顿时慌了起来,老刘头啊老刘头,你不回来也就算了,可你坚持不让我打开第二个冰柜,那里面现在不停的响,我到底该怎么办?
莫非,是里面的尸体...诈尸了?在疯狂的挠冰柜的门?冰柜是锁着的,不能从里面打开,只能用钥匙从外面开。
我正想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声音特别大,声音传到走廊里,整个走廊里都充斥着刺耳的声音。
几个同楼道值班的医生不满了,在走廊里叫嚷着:“哎,太平间的,干嘛呢?闹鬼呢?”
我吓得说不出话来,把门关上,这样传到外面的声音会小一点。
刺耳的声音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停的响着,我正在纠结要不要打开冰柜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噗通一声。
扭头,第二个停尸床上的无头男尸,竟然掉到地上了!
我惊呆了,刚才我确实往后退了一小步,可我距离无头男尸还有好几米远,所以根本不可能是我把男尸撞到地上的。
停尸房的门关着,屋里只有我一个活人,所以唯一的解释是...无头男尸是自己掉到地上的!
连续两次诡异的事情让我成了惊弓之鸟,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念头:跑!这活儿不干了!
可我姐苍白的脸突然就浮现在我眼前,她比我大三岁,刚刚上大学就查出来有白血病。我从小不好好学习,小学毕业就没上学。和她比起来,我的烂命算啥?
一想到我姐,我顿时不觉得怕了,猛地跺了一下脚:“都给我安静点儿!”
也是怪了,我急中生智喊的这句话,却让整个屋子安静了下来。
我胆子更壮了一点,慢慢抱起无头男尸,放回停尸床。
这时,我才仔细打量一下这具尸体,这应该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家庭条件一般,手上,身上没有佩戴任何东西,裤子和衣服被血渍和污泥沾满,看不出样式,但应该不是什么好衣服。
大晚上的,被车撞死,也够可怜的。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过,一般横死的人死后不甘心,魂魄会出来闹事,刚才尸体掉下去,该不会是这尸体的魂魄在捣乱吧。
这时,身后传开咯吱一声,我猛地回头,门莫名其妙的开了。
门外,没人!
刚刚落下去的汗又钻了出来,我刚刚想去关门,那门又咯吱一声,自己关上了!
似乎和关门声遥相呼应一般,第二个冰柜里的咯吱声再次响起,咯吱...咯吱...咯吱...比刚才更刺耳。
我咽了一口吐沫,朝着冰柜的方向走去,太平间的冰柜都是并排的,像洗浴中心放衣服的柜子,我站在第二个冰柜前,取出钥匙,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那冰柜里的东西似乎知道我要开门,安静了下来。
我慢慢蹲下来,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其它柜子的锁都是金色的,这个冰柜的锁跟别的不一样,是绿色的,幽绿的颜色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感觉。
我从钥匙盘里找出2号冰柜的钥匙,哆哆嗦嗦的插了进去。
钥匙一进去,我再次紧张得咽了一口口水,刚想转动钥匙的时候,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顿时觉得全身发凉,刚才门已经关上了,如果有人进来,我一定会听到开门声!
猛地回头,原来是外科的张主任。
“哎?张姨...怎么是你?”
我哆哆嗦嗦的站起来,钥匙没拔,留在冰柜上。
张主任笑着说:“张强啊,你做什么呢?门也不关。我在值班室就听到太平间里聒噪得不行。“
我赶紧站起来,指着2号冰柜:“张姨,声音是2号冰柜发出的,不过刘师傅不让我打开2号冰柜...”
这时,我明显注意到张主任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你是说...刚才那咯吱咯吱的声音,是2号冰柜发出的!?”
她情不自禁的退后两步,我点点头,她眼神慌乱,又往后退了一步。
“张强啊,什么也不要动!听见没?等刘师傅回来,他会有办法的。”
说着,她已经走到了门口,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去了。
我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让我更纳闷的是,刚才张主任说我门也不关,可我明明记得把门关上了啊。
被她这么一打岔,我更不敢开冰柜了,此时咯吱咯吱的声音也消失了,我赶紧拔下钥匙,重新坐下来,让自己放松放松。
这时我听到外面走廊里传来了几个值班医生的声音:“听说2号冰柜又响了啊...唉...可怜张强才16岁...”
“是啊,这孩子人不错,可惜了...”
“老刘头那死东西,也不回来了。”
“他啊...”
我心里愈加发慌,可当我走到走廊去问他们时,他们却都散了,什么也不肯跟我说。
只有张主任走到我跟前,拍拍我肩膀说:“强啊,这个工作,如果能换,就换了吧。”
说完,她就回到自己办公室,再也不理我了。
我稀里糊涂的回到太平间,心乱如麻,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无意中瞥了一眼无头男尸,突然觉得有点异样。
因为这个尸体太脏了,所以体表特征几乎认不出来,可我换了个角度看,发现尸体裤子兜外翻着,内兜的布料是猩红色的。
它身上沾满了污渍和血迹,刚才我一直以为这里是血染红的,现在看来,这就是一个红颜色的内兜。
我清楚的记得,老刘头从裤兜里掏东西的时候,裤兜内部的颜色也是猩红色的!